第1章 凛冬将至，人不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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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寄存处，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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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真他娘的冷！”

时离裹紧了身上那件破破烂烂的儒衫，牙齿冻得咯咯作响。寒风像刀子一样刮过他苍白的脸颊，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三天！他来到这个鬼地方整整三天了！

三天前，他还是蓝星上一个吹着空调、刷着手机的历史系咸鱼大学生，眼睛一闭一睁，就魂穿到了这个饿死的倒霉书生身上，还成了这支看不到头的逃难队伍里的一员。

这三天，对他来说简首像在地狱里过了三年！

泥泞的官道，麻木的人群，空气中弥漫的恶臭和绝望……还有那些触目惊心的死亡！

“让开！让开！” 前方传来一阵骚动和哭喊。

时离费力地踮起脚看去，只见一个瘦弱的妇人摔倒在地，应当是饿死了，怀里的孩子哇哇大哭。

“造孽啊……” 时离胸口堵得发慌。这就是他穿越过来的世界？毫无道理可讲！

就在这时，人群后方又传来一阵低低的惊呼和哭泣声。

“二狗！二狗！你醒醒啊！”

时离心中一紧，连忙挤过去。只见昨天还分了他半块硬得像石头窝头的憨厚少年二狗，此刻己经浑身冰凉地躺在了地上，那双因为饥饿而显得异常凸出的眼睛，死死地瞪着灰蒙蒙的天空。

死了……又死了一个！

时离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首冲头顶！虽然他认识二狗不过两天，可现在，他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没了！

“咳咳……咳……” 旁边，靠着枯树的王夫子又开始剧烈咳嗽，他看着二狗的尸体，浑浊的老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悲哀和认命，声音嘶哑地对围观的人说道：“唉……莫要围着了，让他……让他安生去吧……这都是命啊！是老天爷……在收人呢！咱们……咱们都是有罪之人，遭此天谴，怨不得谁……”

“天谴？！”

听到这两个字，时离再也忍不住了！一股无法抑制的怒火，如同岩浆般从他心底喷涌而出！

他的声音不大，甚至带着一丝因为激动而产生的颤抖，但却异常清晰，瞬间压过了周围的哭泣和议论声：

“王老先生！你说……这是天谴？！”

所有人都愣住了，齐刷刷地看向这个突然开口、语气不善的年轻书生。

王夫子也有些错愕，虚弱地辩解道：“时……时离，老朽知道你心里难受……可，可这旱灾蝗灾，不是天灾是什么？若非上苍震怒，我等何至于此……”

“天灾？对！不下雨是天灾！闹蝗虫也是天灾！”时离上前一步，声音陡然拔高，一股莫名的力量开始在他体内涌动，让他感觉自己的声音仿佛拥有了某种奇异的魔力，“但是！王老先生，各位乡亲！你们告诉我！”

他目光如电，扫过周围一张张茫然、悲伤、麻木的脸：“就因为这两场天灾，咱们青州就该饿死这么多人吗？！啊？！”

人群一阵骚动，不少人被他问得一愣。

“我才来三天，就看明白了！”时离指着自己的胸口，又指向大家，“咱们累死累活种出来的粮食，大头都到谁手里去了？！是交了租子给地主老财，还是被官府用各种名目收走了？！咱们自己留下那点，够塞牙缝吗？！”

“还有！”他往前一指，仿佛能看到远处那些高高在上的府邸，“那些官老爷！那些员外富户！他们家里的粮仓是不是也空了？！他们是不是也跟咱们一样在啃树皮？！告诉我！是不是？！”

时离的声音越来越激昂，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火焰，狠狠地灼烧着在场每一个人的神经！

他感觉到，随着他说出这些憋了三天、不吐不快的话，随着他将愤怒和质疑毫无保留地倾泻出来，他体内那股奇异的力量也越来越强！

他的声音，似乎真的能钻进别人的心里，点燃他们心中早己熄灭的火种！

“我们饿死，是因为天灾？还是因为粮食都被那些不劳而获的人抢走了？！这他娘的是天谴，还是人祸？！！”

时离最后一句质问，如同平地惊雷，炸响在死寂的逃难队伍中！

所有人都被震住了！王夫子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而那些原本麻木的灾民，眼中开始闪烁起不一样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