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的雨总是带着股执拗的劲头。嬴溯站在破釜酒吧后巷，潮湿的砖墙渗着水痕，怀表指针指向上午十点。他穿着藏青色风衣，特意选了带内兜的款式 —— 里面装着麻瓜世界的笔记本和钢笔，还有从图书馆复印的《对角巷商户名录》。
"先生，需要帮忙吗？" 卖花的老妇撑着油纸伞经过，眼神警惕地盯着这个在巷子里打转的亚洲少年。嬴溯礼貌地摇头，指尖抚过砖墙上的蒲公英图案 —— 根据原著描述，这里应该有个隐藏的入口。
"左三，右二，顺时针转三圈..." 他默念着，用雨伞尖轻轻敲击墙面。砖块突然像活物般蠕动，露出一道石门。老妇发出短促的惊呼，嬴溯转身时露出无辜的微笑："抱歉，我在找... 呃，艺术展的入口。"
石门缓缓打开，潮湿的雾气中传来硫磺与肉桂混合的气味。嬴溯深吸一口气，跨过门槛的瞬间，雨声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熙攘的人声和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眼前的街道蜿蜒曲折，鹅卵石路面泛着油光，两侧的店铺招牌高低错落，木质雕花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欢迎来到对角巷，小伙子。" 沙哑的声音来自门口的侏儒，他穿着打着补丁的长袍，鼻尖上架着歪斜的眼镜，"需要地图吗？十纳特一张。"
嬴溯摸出两枚银币 —— 前世他曾在伦敦塔桥附近的纪念品店见过类似的青铜币，此刻在掌心却沉甸甸的真实。"不用了，谢谢。" 他说，目光扫过侏儒身后的告示牌："奥利凡德魔杖店 —— 传承千年的选择"，字体是流动的金粉，每隔几秒就变换一次排列方式。
街道左侧的魔杖店招牌上，"Ollivanders" 的字母正在上下跳跃，橱窗里陈列着几顶布满灰尘的巫师帽，旁边用银盘托着根胡桃木魔杖，标签上写着 "17 世纪决斗冠军用杖"。嬴溯推开门，门铃发出清脆的丁当声，空气中漂浮着雪松香与旧羊皮纸的气息。
"哦，天哪... 又一个波特家的？" 苍老的声音从货架后方传来，一位瘦高的老人扶着梯子探出头，他的银发梳得一丝不苟，半月形眼镜后闪过锐利的目光，"不... 不对，你带着东方血统的气息。"
"我叫嬴溯，Su Ying。" 嬴溯礼貌地伸出手，奥利凡德却视而不见，径首走到柜台后，指尖轻轻拂过排列整齐的魔杖盒，"有意思... 非常有意思。你不是来买魔杖的，而是来选魔杖的。"
"您说得对，先生。" 嬴溯注意到老人袖口露出的星象纹身，与前世在魔法史博物馆见过的 16 世纪炼金术师图案如出一辙，"我需要一根适合商业头脑与逻辑思维的魔杖，最好在决斗和日常使用中都能兼顾性价比。"
"性价比？" 奥利凡德挑眉，魔杖盒突然自动打开，一根樱桃木魔杖腾空而起，"樱桃木，独角兽毛，11 英寸，适合 ——"
"不，谢谢。" 嬴溯打断道，"樱桃木虽然柔韧，但缺乏稳定性，独角兽毛在阴雨天气容易受潮。我听说贵店有梣木材质的存货？"
老人的瞳孔骤然收缩，货架上传来轻微的骚动，仿佛所有魔杖都在屏息聆听。嬴溯继续说道："梣木象征智慧与决策力，龙心弦提供强大的魔力输出，12 英寸是标准长度，适合需要兼顾细节与全局的使用者。最重要的是..."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柜台后的暗格，"这种组合在 19 世纪曾被魔法部商业司列为推荐配置，对吗？"
奥利凡德沉默片刻，从暗格里取出一个黑色天鹅绒盒，手指在盒盖上轻叩三下。魔杖滑入嬴溯掌心的瞬间，他感到一阵轻微的震颤，仿佛有电流从指尖窜向心脏。橱窗里的巫师帽突然戴上墨镜，开始随着只有它们能听见的节奏摇摆。
"难以置信..." 奥利凡德喃喃自语，"自从 1899 年那位中国商人之后，再也没人能一眼选中梣木龙心弦的组合。年轻人，你究竟..."
"只是做了些功课。" 嬴溯微笑着转动魔杖，杖尖迸出几点金星，在地面拼出 "性价比" 三个字母，"对了，您这里还有凤凰羽毛吗？我叔叔是魔药收藏家，对稀有材料感兴趣。"
老人的眼神突然警惕："凤凰羽毛属于管制材料，除非有魔法部许可..."
"当然，我理解。" 嬴溯掏出笔记本，快速记下 "凤凰羽毛：需魔法部许可"，"不过如果有渠道能合法获取，我叔叔愿意出高价 —— 比如，用麻瓜世界的限量版钢笔交换？"
奥利凡德的目光落在嬴溯别在胸前的万宝龙钢笔上，银质笔帽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或许... 可以安排私下交易。但首先，你得证明自己有资格接触这些材料。"
门铃再次响起时，嬴溯正与奥利凡德讨论龙心弦的保养方法。抱着一摞书的女孩推门而入，栗色卷发上沾着雨珠，眼镜滑到鼻尖，怀里的《标准咒语?初级》《魔药调配基础》等书籍摇摇欲坠。
"哦，天哪！" 女孩惊呼着扶住快要倒塌的书堆，嬴溯眼疾手快地用魔杖射出悬浮咒，书籍在空中排列成整齐的方阵。
"温加迪姆?勒维奥萨。" 他故意拖长发音，看着女孩惊讶的表情，"你刚才差点用错手腕动作。"
"你怎么知道？" 女孩推了推眼镜，目光落在嬴溯手中的魔杖上，"梣木，龙心弦，12 英寸... 这组合很少见，通常出现在 19 世纪的商业巫师群体中。"
"我叫嬴溯，拉文克劳准新生。" 嬴溯伸出手，女孩犹豫半秒后握住，手掌温暖而干燥，"你是赫敏?格兰杰吧？我听说过你的名字，威森加摩初级魔法理论竞赛的银奖得主。"
赫敏的耳朵瞬间通红："你... 你怎么知道？那只是个小比赛..."
"逻辑推理。" 嬴溯指了指她怀里的书，《中级变形术指南》的扉页露出蓝色奖状边缘，"能在十一岁读完这些书的人，不可能只是普通新生。现在，让我们看看奥利凡德先生能为你选什么魔杖。"
"哦，这位小姐..." 奥利凡德绕着赫敏打转，魔杖在空中画出银色轨迹，"杏仁木，凤凰羽毛，10.5 英寸... 不，太情绪化。山毛榉，龙心弦，11 英寸... 也不对。"
赫敏的表情逐渐焦虑，嬴溯注意到她指尖无意识地着《魔法史》的书脊，突然开口："试试葡萄藤木，龙神经，10.75 英寸。"
"什么？" 奥利凡德和赫敏异口同声。
"葡萄藤木适合逆境成长的巫师，龙神经能增强咒语的精确性。" 嬴溯解释道，"你是麻瓜出身，可能会遇到偏见，需要更坚韧的魔杖。而且..." 他看向赫敏惊讶的眼神，"你习惯用精确的咒语解决问题，而不是依赖魔力爆发，对吗？"
奥利凡德沉默片刻，从顶层货架取下一个刻着常春藤花纹的盒子。当赫敏接过魔杖的瞬间，橱窗里的巫师帽突然鼓起掌来，旁边的胡桃木魔杖自动跳起了踢踏舞。
"太惊人了..." 奥利凡德低语，"上一个选中葡萄藤木龙神经的巫师，是 1920 年代的魔法部首席法律起草官。小姐，你有成为顶级魔法理论家的天赋。"
赫敏的脸颊泛起红晕："谢谢！不过... 龙神经和龙心弦有什么区别吗？我在《魔杖芯材质对比研究》里读到过..."
嬴溯和奥利凡德对视一眼，老人眼中闪过赞许："看来拉文克劳今年要迎来两位天才。"
离开魔杖店时，赫敏坚持要请嬴溯喝黄油啤酒，理由是 "你帮我节省了至少半小时的试错时间"。两人沿着街道前行，嬴溯注意到她走路时习惯低头看脚尖，像是在计算步幅 —— 典型的学霸肢体语言。
"看那儿！" 赫敏突然指着前方，咿啦猫头鹰商店的橱窗里，一只雪鸮正用喙梳理羽毛，旁边的价格牌写着 "150 加隆"。嬴溯吹了声口哨："相当于麻瓜世界的三千英镑，比伦敦市中心的房租还贵。"
"你对麻瓜货币很了解？" 赫敏好奇地问。
"我父亲是麻瓜银行职员。" 嬴溯顺口编造，"所以我从小就对数字敏感。比如..." 他指着斜对面的咿呀牌魔法咿呀玩具店，"那家店的木质飞天扫帚模型售价 25 加隆，但成本最多 5 加隆，典型的旅游纪念品溢价。"
赫敏眨了眨眼："你说话像个商人。"
"商业思维能帮我们更好地理解世界。" 嬴溯掏出笔记本，记下 "魔法玩具：溢价 400%，可开发平价版"，"对了，你知道古灵阁的汇率吗？我想把麻瓜货币换成加隆，但不知道是否划算。"
两人在破釜酒吧坐下，赫敏从书包里翻出《巫师经济学导论》："当前汇率是 1 加隆≈5 英镑，但建议在每月第一个周日兑换，那时古灵阁的汇率波动最小。" 嬴溯快速记录，注意到她用的是麻瓜产的樱花牌自动铅笔 —— 果然是细节控。
午餐在洛哈特与布罗斯书店隔壁的三明治店解决，嬴溯看着菜单上 "烤牛肉三明治：7 纳特" 的标价，忍不住吐槽："比伦敦希思罗机场的三明治还贵，英国物价果然是魔法。" 赫敏被南瓜汁呛到，发出不雅的咳嗽声，引来邻座女巫的侧目。
下午的采购异常顺利。在丽痕书店，嬴溯买到了 1989 年版的《高级魔药制作》，扉页有斯拉格霍恩的亲笔批注；在韦斯莱魔法把戏坊的前身 —— 一家专卖窥镜的老店，他用低价淘到了破损的窥镜镜片，计划未来改造成魔法监控设备。
"这些镜片虽然裂痕严重，但折射魔法的能力还在。" 店主是个缺了颗门牙的巫师，眼神闪烁，"算你 3 加隆，年轻人，这可是跳楼价。"
"2 加隆，我买十片。" 嬴溯晃了晃装着加隆的皮袋，"而且我可以介绍麻瓜世界的古董商给你，他们对 ' 维多利亚时期凸面镜 ' 很感兴趣。"
店主的眼睛亮了："成交！"
黄昏时分，两人来到摩金夫人长袍店。当赫敏进入试衣间时，嬴溯趁机溜进后巷，用魔杖敲了敲堆满木箱的墙壁。不出所料，第三块木板后藏着个小型魔法市集，兜售稀有材料的巫师们用暗号交流，空气中弥漫着龙粪与月长石粉末的气味。
"凤凰羽毛，50 加隆一根，刚从福克斯身上拔的。" 兜帽男压低声音，掌心躺着一根橙红色羽毛，边缘还带着温热的火星，"要的话还有龙鳞，挪威脊背龙的，100 加隆一片。"
"太贵了。" 嬴溯皱眉，"而且福克斯是邓布利多的宠物，你确定这羽毛的来源合法？"
兜帽男脸色一变，迅速消失在阴影中。嬴溯摸出笔记本，记下 "凤凰羽毛黑市价格：50 加隆 / 根，需开发替代品"。远处传来赫敏的呼喊，他赶紧整理衣襟，装出刚从厕所出来的样子。
傍晚六点，对角巷的路灯陆续亮起，煤油灯的光晕在雨幕中晕染成温暖的橙黄色。赫敏抱着新买的《千种神奇草药及蕈类》，突然停下脚步："你真的打算用商业思维改变魔法世界？"
嬴溯转头看她，女孩的侧脸被路灯镀上金边，神情严肃得不像十一岁孩子。他想起前世在论坛上看过的讨论："如果赫敏生在麻瓜世界，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现在他知道答案 —— 大概会是剑桥大学最年轻的经济学教授。
"不是改变，是融合。" 他轻声说，"魔法世界需要与麻瓜世界建立合理的连接，否则迟早会被科技淘汰。你没发现吗？刚才在魔杖店，奥利凡德先生对麻瓜的钢笔表现出兴趣，这就是突破口。"
赫敏沉默片刻，从书包里取出一张羊皮纸，上面画着她构思的 "魔法 - 麻瓜转换器" 草图："我父亲是牙医，他总说麻瓜的医疗技术能造福巫师。或许... 我们可以合作？"
嬴溯挑眉，接过图纸时注意到她用红笔标注的 "专利申请" 字样。果然，学霸的思维总是相通的。他掏出钢笔，在图纸角落画了个金色飞贼图案："成交，格兰杰小姐。不过首先，我们需要给这个项目取个名字 ——' 金飞贼创新实验室 ' 如何？"
赫敏笑了，这是她今天第一次露出孩子气的笑容："听起来比 ' 格兰杰 - 嬴联合研究室 ' 好多了。"
两人在破釜酒吧门口道别，赫敏要去买羽毛笔，嬴溯则惦记着魔杖店的凤凰羽毛。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街角，他摸出怀表，表盘内侧刻着前世公司的 logo—— 此刻却显得如此遥远。
"明天见，商业伙伴。" 他对着空气说，转身走向灯火通明的魔杖店。橱窗里的巫师帽正在打盹，胡桃木魔杖安静地躺在丝绒垫上，仿佛整个下午的喧嚣都只是幻觉。
嬴溯推开门，奥利凡德正在擦拭柜台，银发在灯光下泛着珍珠光泽。"年轻人，" 老人头也不抬，"你刚才在市集问凤凰羽毛的事，是想做什么？"
"做笔大生意。" 嬴溯掏出麻瓜世界的商业计划书大纲，羊皮纸上的字迹还带着钢笔特有的洇墨痕迹，"比如，用凤凰羽毛开发魔法墨水，每瓶售价 20 加隆，预计年销量十万瓶。您觉得如何？"
奥利凡德终于抬起头，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仿佛看到了百年一遇的彗星。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一缕月光穿过云层，落在两人之间的羊皮纸上，将 "金飞贼墨水有限公司" 的字样照得发亮。
"我觉得..." 老人缓缓露出微笑，"拉文克劳很久没出过这么有趣的学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