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掖庭宫的阴霾时,谢鸾音正对着铜镜细细描绘远山眉。铜盆里的水映出她腕间淤青——那是昨夜刻意在三皇子拉扯间留下的痕迹。门外传来脚步声,她突然抓起木梳狠命划向脸颊,血珠顺着白皙肌肤滚落。
"谢姑娘,三皇子传召。"侍卫的声音带着不耐。谢鸾音踉跄起身,发丝凌乱间露出脖颈红痕:"求大人救救我...三皇子他..."话未说完便在地,手中还攥着半幅撕碎的鲛绡帕,上面"鸾音"二字血迹斑斑。
金銮殿上,三皇子一脚踹开谢鸾音,玉靴碾过她手背:"父皇,此女昨夜意图勾引本宫,还妄图借皇子之名翻案!"他将染血的帕子甩在龙阶前,"儿臣若容她得逞,岂不是陷父皇于徇私之境?"
谢鸾音挣扎着爬向龙椅,发髻散落如瀑:"陛下明察!三皇子怕臣妾说出谢家冤屈,所以..."她突然剧烈咳嗽,鲜血溅在明黄龙纹上,"当年太子生母暴毙,皇后的贴身宫女..."
"够了!"皇帝猛地拍案,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扫视,"三皇子管教无方,罚俸半年;谢鸾音妖言惑众,杖责二十!"
杖刑落下时,谢鸾音在剧痛中勾起唇角。她数着鞭数,在第十九下时突然高喊:"陛下...臣妾在贵妃宫中找到..."话未说完便昏厥过去,手中紧攥的密信残角被侍卫夺走。
深夜,御书房烛火摇曳。皇帝展开那截染血的密信,瞳孔骤缩——上面赫然是贵妃与西北将领私通的暗语。而此时的掖庭宫,三皇子隔着牢门凝视着昏迷的谢鸾音,嗓音发涩:"值得吗?"
谢鸾音睫毛轻颤,虚弱笑道:"殿下可知青楼女子最擅长什么?"她伸出伤痕累累的手,在月光下映出诡谲的影,"装疯卖傻,以命相搏。"她突然抓住他的衣袖,"明日...您要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亲手撕碎臣妾呈上的'证据'。"
三皇子浑身一震:"你疯了?那是扳倒贵妃的..." "正是因为是铁证,陛下才会起疑。"谢鸾音咳出一口血,胭脂混着血渍在惨白的脸上绽开妖异的花,"您撕碎证据,陛下反而会信——毕竟,谁会相信为了自保,有人甘愿毁掉救命稻草?"
更鼓声遥遥传来,谢鸾音突然压低声音:"太子生母的死,皇后确实动了手,但背后..."她死死盯着三皇子的眼睛,"有人给她递了那碗毒汤。"
三皇子后退半步,撞翻铜盆。水花西溅间,他听见谢鸾音轻笑:"陛下疑心太重,与其让他信我们,不如让他信自己的判断..."话音未落,狱卒脚步声由远及近。谢鸾音猛地推开他,高声哭喊:"三皇子救命!皇后的人要杀我灭口!"
当侍卫冲进来时,正见三皇子一脸嫌恶地甩开谢鸾音的手:"不知死活的东西!"他转身离去前,深深看了她一眼——那双眼中,藏着只有彼此知晓的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