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的青铜仙鹤香炉飘出袅袅青烟,皇帝捏着密信残片的指尖微微发颤。烛火将三皇子撕碎文书的画面又一次映在眼前,他突然冷笑出声:"好个欲擒故纵的把戏。"
"陛下在说什么?"暗卫首领从阴影中现身。
皇帝将残片扔入火盆,看着字迹在火焰中扭曲:"三皇子当众毁证,看似公正,实则..."话音戛然而止,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月光下的宫墙,"去查查,最近他与谢家旧部可有往来。"
三日后,谢鸾音被押到御书房。她披头散发,锁链在青砖上拖出刺耳声响,却在抬头时突然露出媚笑:"陛下召见,是想听听臣妾的遗言?"
"遗言?"皇帝把玩着翡翠扳指,"朕倒想听听,你和三皇子演的哪出好戏。"
谢鸾音突然跪行向前,锁链缠住皇帝的龙靴:"陛下圣明,一眼就看穿了。"她解开衣领,露出锁骨处新添的咬痕,"三皇子说,只要臣妾担下所有罪名,他就..."话音突然转为呜咽,"可臣妾等不到了,贵妃的人...今夜就要杀我灭口。"
皇帝瞳孔骤缩,猛地揪住她头发:"说!密信残片上的暗语,究竟从何而来?"
"在...在皇后的梳妆匣里。"谢鸾音吐出带血的牙齿,"那天臣妾帮娘娘梳头,无意间..."她突然剧烈咳嗽,鲜血溅在皇帝明黄龙袍上,"陛下,臣妾还有个秘密...太子生母..."
"够了!"皇帝一脚踹开她,却在转身时瞥见谢鸾音藏在袖中的半截红绳——与自己箭囊上的装饰一模一样。他的目光瞬间冰冷:"把她关回天牢,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
待谢鸾音被拖走,皇帝盯着自己箭囊上的红绳,突然将其扯下扔进火盆。"传三皇子。"他沉声道,"就说...朕要他解释,为何私会天牢犯人。"
半个时辰后,三皇子跪在御书房外。他衣衫不整,发间还沾着草屑,却神色坦然:"儿臣是去逼问谢鸾音,是否有人指使她污蔑皇室。"
"哦?"皇帝把玩着匕首,刀刃在三皇子脸上轻轻划过,"那她可有招供?"
三皇子突然叩首,额间渗出鲜血:"儿臣该死!她...她竟说与儿臣早有私情,还说谢家翻案是儿臣的主意!"他猛地扯开衣襟,露出胸口鞭痕,"这是儿臣自罚,以证清白!"
皇帝的匕首停在他咽喉处:"你以为朕会信?"
"儿臣不敢!"三皇子抓住刀刃,鲜血顺着手臂流下,"儿臣斗胆揣测,谢鸾音背后定有高人指点。她知道陛下最恨皇子结党,所以故意..."话到此处戛然而止,他惊恐地抬头,"儿臣失言!请父皇恕罪!"
皇帝收回匕首,意味深长地看着儿子:"起来吧。"他突然轻笑,"明日早朝,你去天牢提审谢鸾音,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他凑近三皇子耳畔低语。
三皇子浑身一颤,却立即叩首:"儿臣遵旨!"
当夜,天牢里,谢鸾音抚摸着檀木匣底部的刻痕,听着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当三皇子的身影出现时,她轻笑出声:"殿下这出苦肉计,可真是下了血本。"
三皇子握紧她的手,指尖还残留着血腥味:"明日早朝,我会按计划行事。只是..."他突然将她搂入怀中,"若有差池,你就..."
"就什么?"谢鸾音仰头,眼尾泪痣在烛光下妖冶动人,"殿下该不会以为,我还会像前世那样任人宰割?"她突然抬头看他笑笑,"记住,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三皇子怔怔地看着她,突然笑了:"你果然和以前不一样了。"他取出一卷密信,"这是我让人从户部尚书府偷来的,里面..."
"不必说了。"谢鸾音按住他的嘴,"有些话,说一半就够了。"她望向牢外的月光,"陛下生性多疑,我们只要种下怀疑的种子,他自会帮我们..."
更鼓声传来,三皇子最后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谢鸾音靠在冰凉的墙壁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