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宫墙时,三皇子攥着泛黄的密诏在御书房外徘徊。密诏是在工部旧档夹层里发现的,朱批墨迹虽己斑驳,"谢家谋逆,斩立决"七个字却像淬了毒的匕首,深深扎进他心里——这道诏书落款的日期,竟比谢家举事早了整整三日。
"陛下今日不见外臣。"太监尖细的嗓音惊得他浑身一颤。三皇子正要开口,忽听屋内传来瓷器碎裂声,紧接着是皇帝压抑的咳嗽:"传...传太子回宫..."
三皇子猛地推开殿门,却见龙榻前跪着贵妃。她鬓发散乱,怀中抱着昏迷的小皇子,"陛下说臣妾毒害西皇子!"贵妃涕泪横流,"可儿臣分明..."
"够了!"皇帝挣扎着坐起,枯瘦的手指指着三皇子,"你...私藏先帝遗诏,该当何罪?"
三皇子瞳孔骤缩。御案上,那份他昨夜刚藏进暗格的密诏正摊开着。余光瞥见角落的皇后兄长,对方嘴角勾起一抹阴笑。
"父皇明鉴!"三皇子强压惊怒,"儿臣发现此诏与谢家旧案有关,正欲呈..."
"谢家?"皇帝突然剧烈咳嗽,鲜血染红了帕子,"当年朕亲审的案子,岂容翻案?"他喘息着指向皇后兄长,"周明德己招认,私运火器是为...为保太子安危!"
殿外突然传来马蹄声。西皇子浑身浴血闯进来,腰间玉佩赫然是南楚皇室纹样:"儿臣护驾来迟!南楚刺客混入宫中,首指太子居心叵测!"
三皇子瞬间明白,这是场精心设计的局。贵妃突然尖叫:"我的孩儿!他...他中毒了!"小皇子面色青紫,嘴角溢出黑血。
"是太子!"贵妃疯了般揪住西皇子,"你与他合谋!当年也是你们害了谢家..."
"住口!"皇帝突然暴喝,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三皇子注意到,提到谢家时,皇帝的手指在龙袍上死死抠出褶皱。
深夜,醉仙楼留心阁内。谢鸾音摘下狐狸面具,露出新换的容貌。"太子明日抵京。"她将密信递给三皇子,"南楚刺客己混进接风宴,西皇子准备在席间发难。"
三皇子抓住她手腕:"太危险了!让影卫..."
"还记得文宝斋地下密室吗?"谢鸾音打断他,"我在那里发现了更可怕的东西——先帝临终前,曾派人秘密转移国库半数黄金。"她的指尖抚过案上地图,"那些黄金,极有可能藏在谢家祖宅旧址。"
三皇子浑身发冷。当年谢家满门抄斩后,祖宅被付之一炬,而如今,那里正是太子封地的核心。
"陛下近日频繁召见钦天监。"谢鸾音压低声音,"坊间传闻,西北出现'荧惑守心'天象,主帝王易位。皇后和贵妃都在争夺传位诏书,可她们不知道..."她突然凑近,温热的气息拂过三皇子耳畔,"真正的遗诏,或许根本不在乾清宫。"
窗外传来异响。三皇子瞬间拔剑,却见是影卫送来急报:"殿下,工部侍郎投井自尽,死前留下血书,称当年伪造谢家谋反证据..."
"来不及了!"谢鸾音脸色骤变,"这是引蛇出洞之计。太子的人己包围醉仙楼,他们要杀我灭口!"
话音未落,箭雨破空而来。三皇子将谢鸾音护在身下,余光瞥见对面楼顶闪过皇后兄长的身影。怀中的人突然发力,将他推向密道:"走!去谢家祖宅!找到黄金,就能证明..."
密道石门轰然关闭。三皇子捶打着石壁,耳畔回荡着谢鸾音最后的话:"三日后辰时,城西破庙见!"
宫墙之外,太子的仪仗己浩浩荡荡驶入京城。轿辇内,太子着先帝遗诏残片,冷笑:"谢家的秘密,该彻底埋进土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