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苏小柔答应入军队，首试治疗引期待
三天后的清晨，苏小柔站在结霜的窗棂前，指尖在玻璃上划出一道白雾。
肖飞留下的物资清单被她压在枕头下，椰蓉饼干的字迹己经有些模糊——那是他出发前最后一次替她整理背包时写的，说等他回来要带她去黑市买最新到货的椰蓉。
可现在，那张清单上除了饼干，还多了一行她昨晚新添的字：“给肖飞治冻伤的药膏，要最好的。”
“小柔。”苏浩的声音从厨房传来，砂锅盖“咔嗒”一声掀开，菌子汤的香气混着柴火味漫进来，“顾司令的车到了。”
她转身时，看见老人正用袖口擦着茶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茶盘里放着那枚银质徽章，雪光透过窗纸落在上面，冰棱纹路像要刺进皮肤里。
“爷爷。”苏小柔走过去，握住他布满老茧的手。
二十年前的丧尸爪痕己经淡得只剩一道浅印，那是她三天前用治愈系异能试过的——当时苏浩没说话，只是把她的手按在自己手背上，像要把那点暖意揉进骨头里。
“你想清楚了？”苏浩的声音发哑，拇指着她腕骨上的旧伤——那是去年冬天为救困在冰窟里的孩子留下的，“军队不是避难所，顾司令说的资源……”
“我想清楚了。”苏小柔打断他，声音轻却坚定，“上次在雪林里遇到变异冰熊，要不是肖飞替我挡那一掌，我现在可能连这碗菌子汤都喝不上。”她望着窗外越积越厚的雪，“末世里，能保护别人的，从来不是谁藏得深，是自己够强。”
苏浩的喉结动了动，突然松开手去摸外套口袋。
他摸出条织得歪歪扭扭的毛线围巾，是苏小柔十二岁那年非要学织的，针脚乱得能卡住树枝。
“外头冷。”他别过脸，把围巾往她脖子上绕，指尖在她后颈停留了一瞬，像要确认她还活着，“顾司令的车在巷口，我不送了。”
巷口停着辆军绿色吉普，顾华阳正倚着车门抽烟。
见苏小柔过来，他掐了烟，目光扫过她脖子上的围巾，眼底闪过丝笑意：“苏小姐倒是守时。”
苏小柔把徽章递过去：“我答应加入。”
顾华阳的眉毛挑了挑，显然没料到她会首接还徽章。
“这是给你的，不是抵押。”他重新把徽章塞进她手心，金属凉意透过手套渗进来，“老苏没劝你？”
“他劝了。”苏小柔攥紧徽章，冰棱纹路硌着掌心，“但我想试试。”
顾华阳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三秒，突然笑出声。
他拉开副驾驶门，风雪灌进来时，苏小柔听见他说：“好，就冲你这股子劲儿，我让后勤给你调套加厚的冰系防护服——他们总说我偏心，这回倒要看看谁还敢说。”
吉普碾着积雪往城南开，沿途岗哨越来越密。
穿棉大衣的哨兵见了顾华阳的车牌，老远就拉开路障，枪管上的冰碴子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苏小柔望着车外结霜的铁丝网，想起苏浩昨晚说的“顾家大本营比基地城墙还结实”，此刻才算真切体会——连墙角的雪堆里都埋着半块钢板，显然防过丧尸潮冲击。
“到了。”顾华阳把车停在栋灰扑扑的三层楼前，楼门口挂着“异能部临时医疗点”的木牌，漆皮掉了大半。
他推开车门时，里头传来摔文件的声音：“什么叫‘预约排到下个月’？老子这躺着三个内脏穿孔的！工会那群大爷是没见过丧尸啃人吗？”
苏小柔跟着顾华阳进去，就见个穿军绿棉服的男人正揪着电话线，脸红得像要滴血。
他后背的军章磨得发亮，肩章上两颗星——是张成义，顾华阳提过的三连长。
“张连长。”顾华阳敲了敲门框。
张成义猛地转身，见是顾华阳，手忙脚乱把电话线塞回桌上，文件撒了一地：“顾司令！您怎么来了？这……这破电话又抽风……”
“抽风的是工会。”顾华阳弯腰捡起张文件，扫了眼上面的“治愈系异能者调用申请驳回通知”，眉峰一挑，“我给你带了个人。”他侧过身，“苏小柔，双系异能者。”
张成义的眼睛瞪得滚圆，棉服口袋里的钢笔“啪嗒”掉在地上。
他两步跨过来，粗糙的手掌在裤子上蹭了又蹭，才小心翼翼伸出去：“苏小姐？您、您会治愈系？”
苏小柔握住他的手，掌心被他手背上的冻伤硌得生疼——那是长期在雪地巡逻留下的，伤口结着血痂，新伤叠着旧伤。
“会一点。”她说。
“一点？顾司令说您能治陈年旧伤！”张成义突然抓住她胳膊，力气大得几乎要捏青，“您跟我来！三楼302，小王肠子都流出来了，李柱子被丧尸爪挠穿了肺，还有老张……”他声音突然哽住，喉结滚动着，“老张救我的时候替我挡了一爪，现在烧得说胡话，就喊他闺女小名……”
苏小柔被他拽着往楼上跑，顾华阳跟在后面轻笑：“张连长，你这是抢人还是请人？”
302的门一开，腐肉的腥气混着药味扑面而来。
三张病床挤在屋里，最里面那张的被单浸透了血，隐约能看见下面鼓囊囊的一团——是被丧尸咬断的手臂，胡乱用绷带缠成个血球。
“小王是昨天半夜送进来的。”张成义的声音发颤，他指着中间病床的男人，那人生着张娃娃脸，此刻却脸色青灰，嘴唇裂得渗血，“工会的治愈系说他伤得太重，治不好，让我们准备后事……”
苏小柔走到小王床前。
她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他发烫的额头——热度像火炭，烫得她缩回手。
再看他腹部，绷带下渗出的血己经发黑，混合着黄绿色的脓水，显然感染严重。
“我试试。”她说。
张成义猛地抬头：“您说真的？工会那姓刘的老头说最少要三个高级治愈系轮班，还不一定……”
“我试试。”苏小柔重复，声音轻却坚定。
她解下围巾放在床头，暖黄色的光从掌心漫开，像团会流动的蜂蜜。
光晕落在小王腹部时，他突然发出声呻吟，攥住床单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顾华阳退到门口，张成义屏住呼吸，连窗外的风雪声都变得模糊。
苏小柔的额头渐渐沁出细汗，冰系异能也跟着翻涌——她需要用冰锥精准冻住正在溃烂的血管，再用治愈系修复破损的组织。
两种异能在她体内交织，像两条蛇缠在一起，每多维持一秒，她的太阳穴就突突跳疼。
二十分钟后，苏小柔踉跄着后退两步，扶住墙。
暖光“啪”地熄灭，她的指尖在发抖，连擦汗的力气都没有。
张成义冲过去查看小王的情况。
他掀开绷带的手在抖，看到原本发黑的伤口时，突然僵住——溃烂的皮肉长平了，虽然还泛着新鲜的粉红，但己经没有脓血渗出。
可小王的眼睛还是闭着，呼吸依旧浅弱。
“没、没醒？”张成义的声音带着哭腔，“是不是我逼得太急了？苏小姐，您别在意，我就是……”
“他需要时间。”苏小柔靠在墙上，声音沙哑。
她望着小王床头的军帽，帽檐内侧用红线绣着“王卫国”三个字，突然想起肖飞的军帽里也有类似的绣字——是她去年亲手绣的，说这样丢了好找。
顾华阳走过来，递给她一杯热水。
他的目光扫过小王的伤口，又落在苏小柔发白的嘴唇上，突然笑了：“张连长，去给苏小姐拿碗热姜茶。”他转向苏小柔，眼神里多了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你做得很好。”
张成义抹了把脸，转身跑出去。
苏小柔捧着热水杯，看热气模糊了窗上的冰花。
她想起苏浩今早说的“小心”，想起肖飞物资清单上的椰蓉饼干，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顾司令。”她轻声说，“小王的手臂……”
“嗯？”
“被丧尸咬断的那截。”苏小柔望着窗外的雪，“治愈系能长肉，可骨头和筋脉……可能接不回来了。”
顾华阳没说话。
他望着苏小柔冻得发红的耳尖，突然想起三天前她展示冰花时的模样——那朵雪做的花，终究是要化在人手心的。
楼下传来张成义的吆喝声，混着姜茶的香气漫上来。
苏小柔喝了口热水，暖意从喉咙滚到胃里。
她望着病床上的小王，又想起肖飞说过的“末世里最金贵的是希望”——或许从今天起，她能成为别人的希望。
而希望的代价，她早做好了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