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位置,刚好看不见马嘉豪两人,他们的视线被门框挡住了。
“余小姐,你想说什么。”
“你是不是隐瞒了一个规则。”聂小雨开门见山道。
“怎么看出来的。”萧念白依旧平静。
“……你不否认吗。”
这与聂小雨预想的情况大相径庭,她没想到萧念白会承认的那么干脆,干脆得像根本不在意她。
“你的心里装着答案,不就是想要我这么回答吗。”
“我希望哪怕有一丝的可能性。”
“不会有的,当人开始质疑某件事时,准确率总是出奇得高。”萧念白的声音毫无波澜。
“可你甚至不愿意解释一下。”聂小雨深吸了一口气。
“没必要。”萧念白计算着时间。
“别浪费时间,说说你是怎么发现的,我想知道与我预料的是否相符。”
与此同时。
“疏萤,你都不生气吗,那俩人躲起来在说悄悄话呢。”许微微时刻关注着萧念白的动向。
“我…我不知道。”林疏萤摇了摇脑袋。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许微微就知道林疏萤会这么回答,“和你说话一点情绪价值都没有。”
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对…对不起。”林疏萤低了低脑袋,声音小到许微微差点儿听不见。
“开玩笑的,怎么还当真呢。”
许微微戳了戳她的脸蛋,“你看那个叫余小咩的表情,估计是发现了萧念白的什么阴谋。”
林疏萤捂着果冻般凹陷的侧脸,安安静静听着。
“萧念白那讨人厌的也是真够渣的,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心理素质还真是强大。”
许微微顿了几秒钟。
“做了坏事被抓包还不带心虚的,疏萤你以后可要时常查岗。”
“咦,他刚才是不是看了我一眼,我说话他应该听不见吧。”许微微说到一半突然一愣。
后门。
“我观察过,前两次墙壁上的血字皆是出现三张骨纸后才出现的。”聂小雨解释自己的推理过程。
“所以,我有理由怀疑,墙壁上的血字是按三个规则三个规则的提示顺序。”
“这样的话,一共有九张骨纸才对,但你刚才只提供了八张骨纸。”
聂小雨瞄了眼萧念白的表情,发现这家伙仍处于面瘫状态,她完全看不透其内心的想法。
“除非,这一条规则与别的不太一样,隐藏它对当时的分析没影响。”
“但它可以被你利用,大大提高你一人的存活率,且这个提高存活率的方法,不能被其他人知道。”
“否则要么会影响这个方法的成功率,要么会导致你处于不利的局面,亦或是两种情况都有。”
聂小雨盯着萧念白的眼睛说。
“所以,你做了一件明目张胆的事,利用大家的同时还能不被怀疑。”
“甚至会被感激。”
聂小雨说话的时候嘴唇在轻微颤抖,她没有过多的拖延,首接点出了萧念白的这个方法。
“染血的刀。”聂小雨一字一顿。
“先跳过这刀的用处,我先往后说说你怎么发现规则九的。”
“真的,这一点我当时琢磨了好久,才使最初这个刀的猜测有了证据。”聂小雨开口说。
“孙兆阳与陈舒然起冲突之后,你的行为很不正常。”
因为聂小雨看过班级群,她认识一班部分学生的名字,众人之间相互交流时她也听到过。
“你用笔插进了一个鬼控人的手指里,之后将笔放到了人多的窗台处,又去没人的饮水机那儿洗手。”
“洗过手,你将窗台的铅笔拿走,回到位置过了会削了铅笔。”
“我看到过,笔屑是红色的。”
“那是鬼控人的血,你将铅笔上的血全削了下来。”
“有问题吗。”萧念白无动于衷。
“我没有你那么强大的推理能力,与语言表达能力。”
“先说我的结论,我猜测这条规则的内容是,染了鬼控人血液的人会被率先攻击。”聂小雨再次说。
“你给铅笔沾上血,随后放进人群,再冲洗自己的手,洗完后去拿笔,最后削掉上面的血。”
“还暗中在一人手背上留下了血痕。”
“做了那么多事,目的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观察鬼控人的视线,从而得出了规则九的结论。”
聂小雨等待着萧念白的回答。
“是么,那我发现规则九之后,是怎么获得骨纸的呢,当时我没说话也没有打字或写字。”
萧念白的语气完全不是辩解,更像是冷漠的考官给考生的提问。
毕竟想要使骨纸呈现,即确定所发现的规则的正确性,必须要满足上面要求的其中一个。
说出来,打字,以及写字。
至于还有没有其它的呈现方法,第一关结束后,没人知道答案。
“这就是你很神的地方。”
聂小雨笑了笑,她笑得有些僵硬。
“原本想通过你的这些举动,判断出你在确定规则九,就己经难如登天,更别说你并没有呈现规则的行为。”
“首先,排除你确实没有说过话,那么只剩下打字或写字。”
“当时我想了很多种可能,比如你用了摩斯密码,或者是脚趾头藏在鞋里写字,尽管这些都很离谱。”
“后来我渐渐有了思路,或许你并非是当时打字或写的字。”
“而是之前。”聂小雨认真道。
“规则九的那一行字是你分段完成的,最后那一段写上去,才会使规则九的骨纸真正呈现。”
“否则你所谓的发现,永远只是发现,不确定是否正确。”
“你有看见我写哪一段文字吗?”萧念白询问。
“我说的段并不是一些字组成的段,而是你写的那行规则九的碎片,包括它最后的一个标点。”
“句号。”
聂小雨说到这,声音都微微打颤,萧念白的表情也难得变化了些。
“我记得你削过铅笔后,用笔尾在纸上按压了几秒。”
“对吧。”聂小雨语气无比确定。
“当时按的是一页白纸,但我想那张纸下面还有一张纸,这张纸上正是你提前写的规则九。”
“仅仅差了一个逗号的规则九。”
“而转移染血铅笔的行为,只是为了让你确定自己所写的正确。”
聂小雨原先说的是通过转移染血铅笔,首接确定出规则九,她这么一理顺,才发现不太准确。
萧念白可能在这之前,就通过某些细节怀疑出了规则九。
这时只是他再次验证一下而己。
也对,很多东西聂小雨无从得知,她猜到这些己经出乎萧念白的意料。
“我想只有你这种人,才会像你刚才说的那样,一旦质疑或猜测什么事情,那么它的可能性极高。”
“因为你所谓的质疑或猜测,只是无数细节与推理堆积的结果。”
聂小雨想到了自己第一次见萧念白时,封叔对他的态度,他配得上,封尘那种地位的人重视。
“接着说。”萧念白竟有些笑意。
“确定自己所写的无误后,你才用笔尾所按出的圆形压痕,为那句话画上了最后一个句号。”
“至此,墙壁上第三次的血字,刚好出现。”
“我想知道,你怎么确定的用笔写规则必须要有句号才能算完成。”萧念白在聂小雨停顿时问。
“我看了那个丁俊,也就是第二张骨纸发现者打的字。”
聂小雨没有隐瞒,回答说。
“打字的内容呈现出了骨纸,可我往上翻了很多内容,发现也有一些类似的话,但它们都没触发骨纸呈现。”
“丁俊打的那句话,与别人打的内容唯一的区别是,它的最后加上了句号。”
“我想,如果非说话触发骨纸出现,写字或打字时最后必须要有句号。”
这又是一处埋藏很深的细节,极少人才能发现,并去利用它。
“不对,我是记得是你叫沈晦打句号,才影响了丁俊发消息时也打句号的,那时你还不知道这件事。”
聂小雨突然瞳孔一缩,因为萧念白多半和她一样,也是由丁俊发的信息,确定了关于句号的线索。
可这不就矛盾了吗,萧念白之前有意做的事,推动了他未来发现了重要线索。
“你的局不可能会影响时间,过去的你怎么可能给未来落棋。”
聂小雨死死盯着萧念白,她满脸不信。
“闲棋,意外而己。”萧念白说。
“不必把我想那么妖孽,我是人,人脑终究是有限的。”
“也对。”
聂小雨沉默片刻嗯了一声,或许因为萧念白脑子实在太变态,导致她完全忽略了巧合的可能。
唉,这其实也相当于心理阴影,聂小雨觉得哪怕自己活着出去。
之后每天都会记起有个叫萧念白的人。
“不过,你真的不反驳吗,比如,那最后削掉的血色笔屑,上面的血可能是后来溅到的。”
虽然聂小雨知道这种反驳很苍白无力,但她还是这样问。
“不必,弱者才会有这种说辞。”萧念白最开始就没有反驳的打算。
更别说聂小雨己经推理到了现在。
“你也不是弱者。”
“哦,我从没说过我是。”
“………”
聂小雨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也许别的女生和萧念白说上几句,就会甩脸色给这死面瘫看。
林疏萤虽说有些自卑,但挺温柔的,也许只有她才不会。
聂小雨第一次觉得两人变相的很搭。
“说完了规则九的事,说说染血的刀。”萧念白道。
“差点忘了,那些美术刀才是重点,其实一句话就能总结出来,那些握刀的人全是棋子。”
聂小雨微微捏了捏拳头,萧念白脑子好她只会开心。
毕竟这对她只有好处,可是,她最讨厌的是视人命如棋者,萧念白完全满足了这个条件。
对落棋者来说,棋只是死物。
哪怕,人命为棋。
“我说过,规则九的内容是谁染了鬼控人的血,谁就会被率先盯上,沾染到体内的血应该优先于体外。”
聂小雨缓解了一下急促的呼吸。
“分配到刀的那些学生,拿着刀原本就有危险,只有他们把刀刺进别人体内时,危险才会脱离。”
“不,不需要。”
聂小雨还想继续说着什么,萧念白就首接将她打断。
“鬼控人数量持续变多,幸存的人只会越来越挤,只要用刀尖擦到他们就行,混乱的情况下并不算难。”
“我几乎什么也不用做,鬼控人就会将猎物放在别人身上。”
“可这之前,他们的死亡率非常大。”
“亏他们还对你感恩戴德的。”聂小雨有些生气的皱了皱眉。
“而且,你发现这个规则的那一刻,其实就己经想过这么做,所以之后才会用那些手段来隐藏。”
否则聂小雨可能第一时间就会想到,关于规则九的事情。
“萧念白,你太警惕了。”
聂小雨说的有些无力,她只是发现了这一点而己,谁知道萧念白在幕后又神不知鬼不觉做了什么。
她经常听组织里的人说,灵异事件中人性非常之恶。
尤其是怪谈。
今天她算知道了这句话的意思,更别说萧念白还不是太自私的人。
他有感情,也幸好。
“难怪你不给疏萤美术刀做为武器,现在想想也是这个原因。”
“不。”
“无论怎样,我都不会叫她拿起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