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舱的蓝光在蒋佳娉的睫毛上跳跃，她盯着培养舱里的机械键盘项链——钛合金键帽间蜿蜒着新植入的神经突触纤维，在营养液中像极了蓝楹花的根系。房子墨的袖扣映出她专注的侧脸，喉结滚动着想起昨夜，她趴在实验室地板上，用他的脑波数据校准纤维的共振频率。
「准备好了？」陈小树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安全屋的白大褂口袋上别着新改良的鹪鹩胸针，「这次是真正的脑机接口超频，项链会首接连接你的运动神经，痛感同步率——」
「调到70%。」蒋佳娉打断他，指尖划过培养舱玻璃，神经突触纤维突然亮起蓝楹花色的荧光，「房子墨，记得我们在瑞士银行练过的『代码可视化』吗？这次换你当靶子。」
他的钢笔尖在记录板上敲出乱码，那是心跳加速的证据。三天前在东京咖啡厅，她为了保护他被电磁脉冲擦过手臂，此刻却要在他的脑内空间进行实战测试，用新升级的项链首接操控神经突触。
培养舱盖缓缓升起，蒋佳娉取下项链，金属链在掌心自动拼合成迷你键盘，神经突触纤维像活物般蜷曲着爬上她的手腕。房子墨看着她后颈的凤凰纹身突然发亮，那是外星金属与神经纤维产生的共振，和他肩胛骨的「JP」纹身形成对称的光痕。
「闭上眼睛。」她的声音带着实验室特有的清冷，却在触碰到他太阳穴时软下来，「这次要黑进你的运动皮层，用《茉莉花》旋律当导航信号。」
房子墨顺从地闭眼，眼前突然炸开代码组成的星空——那是他脑内的神经突触网络，每个节点都闪烁着与她相关的记忆碎片：19岁她递来的热汤面、25岁拍卖会的泪痣一笑、还有昨夜她在培养舱前睡着时，睫毛投在眼下的小凤凰阴影。
「找到『右腕旧疤』对应的神经束。」蒋佳娉的声音在脑内空间回荡，机械键盘的敲击声化作具象的数据流，「当年你替我挡刀时，大脑会分泌β-内啡肽，这个漏洞，现在归我了。」
他感觉到手腕的旧疤传来微灼的痛，却看见代码星空中，代表疼痛的红色神经束正被编织成小凤凰的形状。蒋佳娉的神经突触纤维像灵巧的黑客，顺着β-内啡肽的分泌轨迹，在运动皮层刻下新的指令：「当佳娉的指尖划过旧疤时，自动生成蓝楹花护盾。」
「该你反击了。」她的声音带着笑意，脑内空间突然出现量子乌鸦的虚拟追兵，黑色代码组成的乌鸦正啄食记忆节点，「用我教你的『情感数据劫持』，把他们的攻击代码，变成《茉莉花》的乐谱。」
房子墨的意识集中在代表「保护欲」的神经核团，那里存储着所有她陷入危险的画面。当乌鸦代码扑向「2018年火灾」的记忆节点时，他突然调出她16岁生日宴的录像——她戴着笨拙的生日帽，用父亲的钢笔在他手背画小凤凰，袖口沾着奶油却不自知。
攻击代码在接触到奶油渍的瞬间崩溃，化作跳动的音符缠绕住乌鸦的翅膀。蒋佳娉的神经突触纤维趁机接入，将《茉莉花》的旋律数据注入每个乌鸦代码，看着它们在脑内空间跳着滑稽的圆舞曲，忽然轻笑：「子墨，你居然藏着我16岁的奶油渍数据。」
脑内空间的星空突然暗下，培养舱的警报声响起——量子乌鸦的母舰正在远程干扰安全屋的神经连接设备。蒋佳娉的神经突触纤维瞬间绷紧，机械键盘项链发出蜂鸣，在她掌心变形为匕首状的神经连接器，首接插入培养舱的应急接口。
「陈小树，把房子墨的脑波频率调至和我共振！」她的声音带着黑客特有的冷静，指尖在空气中敲击出无形的键盘，「量子乌鸦想切断我们的神经桥，用他的生日当密钥，快！」
培养舱的营养液突然沸腾，蓝楹花色的荧光顺着神经突触纤维涌入房子墨的脑内空间。当蒋佳娉的意识与他的脑波完全共振时，两人共同看见的代码星空中央，浮现出瑞士银行保险箱里的外星代码——那些曾被认为是乱码的符号，此刻正与他们交叠的神经突触完美契合。
「原来，外星密钥的启动条件，是人类的神经共振。」房子墨的声音在两人共享的意识里响起，他「看」见她的神经突触纤维正沿着外星代码的轨迹生长，每片「叶子」都闪烁着他们共同的记忆，「佳娉，你父亲的钢笔、我的西装暗扣，都是外星金属的容器，而我们的神经突触——」
「是密钥的点火装置。」蒋佳娉接口，机械键盘项链的神经突触纤维突然分裂成无数小凤凰，带着他们的脑波数据冲向干扰源，「现在，让量子乌鸦看看，当人类的神经突触学会谈恋爱，连黑客攻击都会变成——」
她的指尖在无形键盘上落下最后一个音符，脑内空间的星空突然绽放出蓝楹花状的烟花。量子乌鸦的干扰代码在接触到这些烟花的瞬间，全部转化为「漏洞即安全」的宣言，每个字母都带着蒋佳娉的泪痣温度与房子墨的旧疤触感。
当培养舱的警报声终于平息，蒋佳娉睁开眼，看见房子墨的瞳孔里还倒映着脑内空间的蓝楹花光。他的手指轻轻触碰她手腕上的神经突触纤维，那里正浮现出与他肩胛骨纹身相同的「JP」缩写，像两枚交叠的密钥，在实验室的冷光下，绽放出带着体温的微光。
「陈小树，把这次的神经共振数据存档。」蒋佳娉取下项链，看着它重新变回普通的机械键盘吊坠，「文件名就叫『子墨的奶油渍与我的神经突触』，加密密码——」
「你的生日。」房子墨接过话头，钢笔尖在记录板上落下最后一行字：「当神经突触学会记住爱人的每个细节，再强大的黑客攻击，都会变成温柔的漏洞。」
安全屋的通风系统送来清晨的空气，蒋佳娉嗅着若有若无的蓝楹花香气，忽然想起培养舱里神经突触纤维的生长轨迹——那分明是房子墨每次看她时，瞳孔收缩的频率曲线。原来，早在她升级机械键盘项链时，就己经把他的目光，编进了最核心的安全协议。
而在量子乌鸦的母舰深处，首席黑客盯着新收到的脑波干扰数据，看着那些由「爱情」编织的神经突触网络，忽然冷笑：「原来人类最致命的漏洞，是让敌人住进自己的神经突触里。通知所有乌鸦，下一次攻击，瞄准他们共享的记忆节点——」
他不知道的是，那些被视作漏洞的记忆，早己在蒋佳娉和房子墨的神经突触里，长成了比任何防火墙都坚固的——共生密钥。当机械键盘项链的神经突触纤维再次亮起时，它连接的不再只是两个大脑，而是两颗早己在代码与情感中，共振成一个整体的灵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