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玉佩传来的灼热感顺着掌心蔓延至心口。红光中孩童的哭喊愈发清晰,混杂着兵器相撞的铿锵声,恍惚间竟与小皇子此刻的啼哭重叠。她踉跄着扶住桌沿,却碰倒了太子留下的药碗,瓷片碎裂声惊得乳母怀中的孩子哭得更凶。
"春桃姑娘!"乳母惊慌失措的呼喊未落,窗外突然掠过一道黑影。林小满瞳孔骤缩——那人腰间晃动的玄鸟图腾腰牌,与礼部侍郎如出一辙。她顾不上穿鞋,赤足追至廊下,却见庭院里不知何时站满了身着夜行衣的杀手,月光映在刀刃上,泛着森冷的光。
"保护小皇子!"林小满的尖叫撕破夜色。为首的黑衣人狞笑一声,甩出锁链缠住她脚踝:"交出玄鸟玉佩,饶你不死!"千钧一发之际,银针破空而来,黑衣人闷哼倒地。萧绝从屋脊跃下,墨色衣袍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眼底却没有半分初见时的柔情:"谁准你出来的?"
"玄鸟盟的人...粮仓..."林小满话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震天动地的爆炸声。萧绝脸色骤变,拽着她往宫墙方向疾奔:"是火药!他们要炸穿密道入口!"掌心相触的瞬间,林小满读取到他汹涌的记忆碎片——年幼的萧绝蜷缩在燃烧的宅院里,父母的鲜血溅在玄鸟图腾上,而那个举着长剑的身影,竟与太子有几分相似。
当两人赶到西市时,粮仓己化作一片火海。太子浑身浴血,正与镇远大将军对峙。将军手中的长剑滴着血,剑尖指向太子身后的地窖入口:"交出玄鸟盟圣物,留你全尸!"林小满这才惊觉,太子怀中死死护着的,竟是一尊半人高的青铜鸟尊。
"原来你才是玄鸟盟的叛徒!"萧绝突然怒吼,挥剑首取将军。林小满想阻拦,却被热浪掀翻在地。混乱中,她看见太子将青铜鸟尊抛向自己,大喊:"带着它走!去..."话音被爆炸声淹没,地窖入口轰然坍塌,扬起的烟尘中,太子与将军同时坠入深渊。
"殿下!"林小满挣扎着要冲过去,却被萧绝死死抱住。他滚烫的泪水滴在她后颈:"别看...别看..."她却在他失控的情绪里,读取到更可怕的真相——二十年前灭门惨案的主谋,正是当今皇帝,而太子的母妃,为了保护萧绝一家,死在了自己夫君的剑下。
怀中的青铜鸟尊突然发出嗡鸣,林小满手腕上的玉佩与之共鸣,浮现出血色纹路。萧绝颤抖着抚过纹路,声音哽咽:"这是我萧家的灭门血咒...原来太子他,一首在替皇室赎罪。"
火场渐熄,残垣断壁间,林小满抱着鸟尊呆立。远处传来禁军的脚步声,萧绝握紧她的手:"走,我们得赶在皇帝之前,找到玄鸟盟真正的巢穴。"他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这一次,我要所有人血债血偿。"
而在坍塌的地窖深处,太子苍白的手指动了动。镇远大将军的尸体下压着半卷泛黄的密诏,上面赫然写着:"玄鸟盟现世之日,便是新皇登基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