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关的战鼓尚未擂响,天边突然涌起墨色云层。林小满的听声能力如遇惊涛,捕捉到地底传来万兽奔踏的轰鸣,紧接着,叛军阵营中有人发出凄厉惨叫——士兵们的影子竟从地面剥离,化作长着獠牙的怪物扑向活人。
“是影魅!”萧景珩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他手中的玄铁剑泛起蓝光,“古籍记载,穷奇封印松动时,九幽冥府的妖物会趁机现世!”
潇绝的金眸瞬间冷冽,玄鸟之力凝成巨型羽翼冲天而起。可当他的金羽触及影魅,却诡异地被吞噬成灰。林小满心头剧震,突然想起《山海经·玄鸟篇》残页上的隐晦记载:“穷奇为祸,乃万妖惊蛰之引。”
“陛下!左翼防线崩溃!”传令兵的嘶吼被影魅的尖啸撕碎。林小满低头,见自己的影子正缓缓长出利爪,听声能力穿透混乱,捕捉到叛军深处传来 ting 声——与九星连珠时黑袍人念诵的咒语如出一辙。
“他们在召唤更多妖物!”林小满拽住潇绝的手腕,“玄鸟之力对这些阴邪之物无效,得找到咒术源头!”她话音未落,寨主突然举着喇叭冲向敌阵:“黑风寨听令!给老子把那些念咒的秃驴揪出来!”头顶火焰暴涨的他,竟徒手撕碎两只影魅。
战场中央,三藩王的坐骑突然人立而起,化作青面獠牙的夔牛。宁王撕下伪装,露出脖颈处的穷奇纹身:“潇绝!你以为封印穷奇本体就高枕无忧?”他手中令旗一挥,大地裂开缝隙,无数白骨从地底钻出,组成骷髅军团。
潇绝周身金芒暴涨,却在触及白骨的瞬间染上黑斑。林小满瞳孔骤缩,她的读心术穿透厮杀声,听见叛军深处传来阴森的笑声:“玄鸟双生又如何?上古凶兽可不止穷奇一个......”
“小心!”萧景珩的剑挡开偷袭的骨矛,“是饕餮的噬魂白骨!唯有至阳至刚之物才能破解!”他的话提醒了林小满,她突然扯下腰间玉佩——那是潇绝赠予的玄鸟羽毛所化,此刻正泛起温润金光。
“寨主!用你的火焰!”林小满将玉佩抛向空中。寨主心领神会,张开双臂怒吼,头顶火焰化作赤龙,与玉佩光芒融合成巨大火网。白骨军团在烈焰中发出哀嚎,可天空中的乌云却愈发浓稠。
“不对劲,这妖物越杀越多!”潇绝的声音带着喘息,玄鸟之力在与阴邪对抗中急速消耗。林小满的听声能力突然捕捉到地下传来深沉的脉动,那是比穷奇更古老、更恐怖的存在——梼杌,传说中能吞噬天地秩序的凶兽。
地面开始剧烈震颤,一只遮天蔽日的巨影从地底浮现。梼杌的身躯由熔铁与巨石构成,每走一步都在大地上犁出深渊。它张开血盆大口,竟将整片叛军营地吞入腹中,连带着影魅、白骨都成了它的养料。
“这才是他们真正的杀招......”林小满握紧潇绝的手,玄鸟印记在掌心发烫。她突然想起洞房幻境中的画面——自己与潇绝浑身浴血倒在祭坛,而此刻,梼杌的脚下,正是九星连珠时穷奇现世的祭坛遗址。
“潇绝,我们得再试一次血脉融合!”林小满大喊,“就像破除穷奇封印那样!”她的话让潇绝眼神一凛,可梼杌己扬起巨爪,朝着两人拍落。千钧一发之际,寨主舍身撞向巨爪,门板盾牌在碰撞中碎成齑粉:“你们还等什么!赶紧放大招啊!”
萧景珩的剑刺入梼杌腿部,却被反弹得口吐鲜血:“皇兄!这凶兽的弱点在心脏,可它根本没有......”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梼杌突然仰天长啸,胸口裂开缝隙,露出一颗跳动的、由无数怨魂组成的“心脏”。
潇绝与林小满对视一眼,同时闭上眼。玄鸟之力在他们周身缠绕,化作金色锁链首插云霄。当两人的唇再次相触,天空中响起震耳欲聋的凤鸣,而梼杌心脏处的怨魂,正发出绝望的尖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