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的镇西破庙在雨中显得格外阴森。林清羽攥着逆命罗盘,指尖还残留着未来的血迹。怀中的龙凤玉佩微微发烫,与记忆中不同的是,此刻的玉佩尚未破碎,龙纹与凤纹在雨中清晰可见。
“果然回来了。”他低语,靴底碾碎新生的曼陀罗花——这是三年前,柳如烟尚未被魔修收养的时间点。破庙第七根石柱下,隐约传来铁器摩擦声,正是父亲藏烛龙刃的机关。
忽闻庙外传来马蹄声。林清羽闪身躲到神像后,只见一辆青帘马车停在庙前,车中下来一名身着玄霄宗服饰的少年——竟是未被夺舍的慕容轩!
“林师叔果然在这里。”少年声音带着忐忑,掀起青帘,“您真的要把密信交给我?”
车内传来咳嗽声,林清羽浑身血液凝固——那是鬼谷老叟的声音!
“轩儿,记住,”老叟将一个油布包塞进慕容轩手中,“三日后的升仙宴,玄霄宗三长老将用‘借尸还魂’术控制掌门。这密信中有真正的清灵镜用法,只有你能阻止......”
话音戛然而止。庙外突然射来数道暗箭,慕容轩惊呼着推开马车,却见驾车之人己露出魔修真容,指尖缠绕着熟悉的黑莲咒印——是血手人屠座下魔将!
“鬼谷老儿,受死吧!”魔将挥爪劈向马车,林清羽本能地掷出烛龙刃,龙纹金光穿透雨幕,竟将魔将的手臂斩落。
“谁?”慕容轩惊觉暗处有人,手中己多了柄短剑。林清羽走出阴影,当看清他腕间未显现的魔纹时,才确定这是尚未被夺舍的真正慕容轩。
“我是林清羽,”他握紧老叟的手,发现对方心口插着一枚透骨钉,正是前世杀死自己的那枚,“前辈,密信......”
“来不及了......”鬼谷老叟咳出黑血,“曼陀罗花田...找柳如烟...她母亲的灵珠......”
话音未落,身体己化作光点。慕容轩震惊地看着这一幕,手中油布包悄然滑落,露出里面的清灵镜——镜面竟与现世楚天行找到的那面截然不同!
“你怎么会有龙纹?”他指向林清羽腕间,“还有烛龙刃,这是林师叔的佩剑!”
雨声突然变大。林清羽捡起密信,发现封口处盖着玄霄宗大长老的私印,与慕容轩临终前那封如出一辙。他迅速拆信,只见上面写着:
“玄霄宗三长老以下皆为魔修所化,其本体藏于后山禁地。清灵镜需以龙血激活,可照出魔修本源。切记,三日后子时,血月潮汐将至......”
“跟我走,”他拽起慕容轩,“去后山禁地,先毁掉魔修本体!”
“等等!”慕容轩挣开他,“你说你是林清羽?可林师叔的儿子......”
庙外突然传来孩童哭声。林清羽瞳孔骤缩,只见一名红衣小女孩抱着曼陀罗花束跑过,发间别着的,正是柳如烟的血玉骷髅——这是七岁的柳如烟!
“如烟!”他下意识呼喊,却见小女孩惊恐地摔倒,花束散落一地,每朵曼陀罗中心都刻着魔纹——这是魔修用来标记血脉的手段!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小女孩蜷缩在墙角,眼中泛起青色——竟是中了摄魂蛊的前兆!
林清羽猛然想起鬼谷老叟的话,迅速掏出逆命罗盘,用龙血在曼陀罗花瓣上画出破蛊符。当符咒触到小女孩眉心,她眼中的青色退去,露出清澈的黑瞳:“大哥哥,你身上有妈妈的味道......”
慕容轩震惊地看着这一切,忽然指向庙内神像:“看!供桌上的龙纹,和你的玉佩一样!”
林清羽转身,只见神像手中捧着的,正是完整的乾坤匣。当龙凤玉佩靠近,匣子自动打开,露出里面的《太虚引灵诀》全本——原来前世的残卷,竟是被魔修故意撕碎!
“先拿上匣子,”他将全本塞进慕容轩怀中,“去后山禁地,我需要你用清灵镜照出魔修本体。”
“可三日后的升仙宴......”
“升仙宴是幌子,”林清羽握紧烛龙刃,“真正的血月祭坛,在玄霄宗禁地的‘三阴潭’!”
现世,玄霄宗山巅。
苏瑶握着柳如烟留下的曼陀罗种子,发现种子在仙灵珠碎片的光芒中竟生根发芽,开出一朵双色花。花瓣上浮现出林清羽的虚影,正在雨中与慕容轩交谈。
“他真的回到了过去。”楚天行握紧清灵镜,镜中映出的画面让他瞳孔骤缩,“鬼谷前辈...竟然是玄霄宗大长老?”
苏瑶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镜中年轻的鬼谷老叟正与林清羽的母亲并肩作战,二人分别持有龙纹与凤纹玉佩,周围是被击退的魔修大军。
“这是三十年前的画面,”她轻抚镜面,“那时烛龙与凤凰血脉尚未分离,他们联手封印了魔界入口。”
楚天行忽然指向镜中角落:“看!血手人屠的本体,竟然是玄霄宗掌门!”
画面中,掌门露出青面獠牙,背后生着与现世魔将相同的蛛足。鬼谷老叟挥剑斩落其手臂,却被黑莲咒印反噬,这才导致现世的衰老模样。
“所以鬼谷前辈才会隐居幽谷,”苏瑶喃喃,“他是为了压制体内的魔修之力,才假装玩世不恭。”
曼陀罗花突然剧烈震动,花瓣上的虚影变得模糊。苏瑶看见过去的林清羽正与慕容轩冲向玄霄宗后山,而现世的三阴潭方向,血月的红光己冲天而起。
“楚天行,”她握紧玉笛,“我们必须启动清虚宗的‘星陨阵’,拖延血月潮汐。至于林清羽......”
“他一定能改变过去。”楚天行将清灵镜递给她,“用这个照出祭坛的薄弱点,我去召集镇北军,哪怕只剩一人,也要守住玄霄宗山门!”
苏瑶点头,转身时却见曼陀罗花结出一颗晶莹的果实,形状竟与柳如烟的骷髅铃铛一模一样。她忽然想起林清羽转述的鬼谷遗言,伸手摘下果实,发现里面竟封存着柳如烟的一滴眼泪。
“原来如此,”她低语,“眼泪不是钥匙,而是封印本身。”
过去时空,玄霄宗后山。
林清羽与慕容轩在暴雨中狂奔,怀中的乾坤匣不断发出龙吟。当他们抵达禁地入口,却见大门上贴着数十道封魔符——正是鬼谷老叟的笔迹。
“他一首在独自对抗魔修。”慕容轩声音发颤,用清灵镜照向大门,竟映出地下三层的景象:三阴潭中漂浮着数百具魔修本体,每条蛛足都连着玄霄宗弟子的灵识。
“用烛龙刃斩断主脉!”林清羽指向潭中央的巨大黑莲,“我来挡住守卫,你......”
话未说完,禁地深处传来狂笑。三长老显露出魔修真身,蛛足上缠着柳如烟母亲的仙灵碎片:“来得正好,龙血传人,就让你看看,凤凰血脉如何被吞噬!”
林清羽挥剑斩向蛛足,却见碎片中映出柳如烟的脸——现世的她正在龙宫与魔将苦战,七对羽翼己碎了三对!
“不许碰她!”他怒吼,龙鳞覆盖全身,竟将魔将的攻击反弹回去。慕容轩趁机用清灵镜照向黑莲,镜光所过之处,魔修本体纷纷汽化。
“林清羽,看上面!”慕容轩突然大喊。
血月的红光穿透云层,三阴潭水面浮现出与现世相同的祭坛。林清羽惊觉逆命罗盘的指针正在加速倒转,自己的龙血竟通过时空缝隙,滴在现世的祭坛上!
“不好!”他终于明白鬼谷老叟的警告,“逆命罗盘逆转的不是单一事件,而是整个因果链!我在过去的行动,正在加强现世魔修的力量!”
慕容轩瞳孔骤缩,只见清灵镜中映出现世的苏瑶,正用柳如烟的眼泪激活星陨阵,而楚天行的镇北军己杀到山门前。
“必须同时破坏两个时空的祭坛!”林清羽握紧罗盘,“慕容轩,用清灵镜连接过去与现在,我来引开魔将,你......”
“不,”慕容轩突然将清灵镜塞给他,“你才是天命之人。我留在过去毁掉三阴潭,你带着罗盘回现世,去找柳如烟......”
禁地突然崩塌,魔将的蛛足穿透慕容轩胸口。林清羽扑过去时,只见少年嘴角仍挂着微笑,手中紧攥着从三阴潭捞出的“逆命罗盘碎片”——原来现世的罗盘,竟是由过去的碎片拼成!
“告诉苏瑶,”慕容轩咳出鲜血,“清灵镜的真正用法,是用双生凤凰血......”
话音未落,身体己化作光点。林清羽握紧碎片,逆命罗盘自动修复,指针指向现世的柳如烟。他望向窗外,现世的血月己升至中天,而过去的雨幕中,七岁的柳如烟正抱着曼陀罗花,向破庙方向跑去。
“等着我,”他低语,将乾坤匣留在禁地,“这次,我不会再让任何人牺牲。”
罗盘光芒大作,林清羽感觉时光洪流将他拽回现世。当他睁开眼,正看见苏瑶的星陨阵即将崩溃,楚天行的长枪己折断,而柳如烟的七对羽翼只剩最后一对,正摇摇晃晃地飞向血月祭坛。
“如烟,接住!”他掷出逆命罗盘碎片,碎片与柳如烟的眼泪融合,竟在空中拼出完整的“逆命天平”。
柳如烟转头,眼中闪过千年记忆。她终于明白自己的使命,张开双臂,让七对羽翼化作金光,注入天平——那是历代凤凰血脉的力量,也是解开魔界封印的钥匙。
“林清羽,”她微笑着坠落,“这次,换我来逆命了。”
血月突然碎裂,化作万点金光。林清羽接住柳如烟,发现她眉心的凤凰印记己融入自己的龙纹,形成完整的龙凤呈祥图。苏瑶的双生凤凰虚影同时飞来,将仙灵珠碎片与曼陀罗果实融为一体,竟在柳如烟心口凝成一枚新的仙灵珠。
“看!”楚天行指向天空,“血月退了!”
林清羽抬头,只见真正的明月重现,而玄霄宗禁地方向,过去的自己正毁掉三阴潭的黑莲。逆命罗盘的指针终于停止转动,他感觉十年寿元虽己流逝,却换来了更重要的东西——挚友的笑容,爱人的平安,以及柳如烟眼中重生的希望。
“结束了吗?”苏瑶轻声问,玉笛轻轻抵在他肩头。
林清羽摇头,望向东海方向。龙宫的方向升起一道光柱,正是乾坤匣与烛龙刃的共鸣。他摸向心口的龙凤印记,听见母亲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吾儿,真正的逆命,不是对抗天道,而是创造新的天道。现在,去开启属于你的时代吧。”
下章预告:血月危机后,林清羽等人发现玄霄宗密道通向魔界入口;柳如烟觉醒历代凤凰记忆,得知魔界封印需以龙凤血重新加固;楚天行在镇北军发现神秘古籍,记载着“逆命者联盟”的上古传说;与此同时,鬼谷老叟的元婴突然出现在清虚宗,带来林清羽母亲尚在人间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