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之门?活人献祭?那一老一少是恶魔使者?燕丙脸色一阵煞白。
不敢再继续想下去,离开了六福苑小区,燕丙一口气跑出了二里地,最后钻进了一条无人的小巷,一屁股坐倒在地。
大口的喘着粗气,燕丙发现自己的双手还在发抖,后背己经被冷汗湿透了。
回头瞅了瞅六福苑小区的方向,燕丙叹了一口气,双手合十举过头,诚心的拜了下去,默默说道:“姑娘,不是我飞天燕子出尔反尔,而是这件事属实己经超出了我的能力范畴。您的仇可能得找别人去帮你报了,我燕丙在这儿给你磕一个,得了空我会多烧些纸钱给你的。”
话刚说完,一阵诡异而强烈的震动从燕丙的屁股上传了出来。吓得他一个激灵,身子像中邪一样抖动起来。
过了两秒燕丙才反应过来,这是他开了振动模式的手机有来电了。
电话是大金毛打过来的,燕丙接通电话,愤愤的骂了一句:“你个狗日的,现在给我打电话是想吓死老子呀?”
电话那头的大金毛愣了一会儿,好奇的说:“咋子了嘛,难道这个时间你还在搞业务嗦?”
燕丙从地上爬了起来,不耐烦的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有个大好事情要跟你说。”大金毛鸡贼的笑了两声,接着说:“我们李老大最近接了一个委托:有个大老板最近要准备搞一点事情,需要找一些像你这样的人才,你有空就来李老大的歌舞厅面试一下嘛。李老大跟我说了,那个老板大方的很,你跟着他混一票,几年都有着落了。”
燕丙使劲薅了自己几把头发,他觉得自己现在状态很不好,应该找个地方休息两天,但这么大的一笔买卖放弃了又属实可惜。
再三犹豫,燕丙说:“你现在在歌舞厅吗?”
“在。”
“等着我,马上就到。”
5分钟后燕丙来到了某条商业街的地下商场,一个染着黄头发的傻大个一见到他就乐呵呵的迎了上去。
“燕子你可来了,我都等你老半天了。——诶!你的头上怎么有两个包。”
燕丙连忙岔开话题,说:“大金毛,你电话里说的那个大老板靠谱不?”
“绝对靠谱,你没看见人家那气质,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大金毛一边说着一边把燕丙往角落里的歌舞厅领,——这家名叫“金歌艳舞”的歌舞厅就是大金毛口中李老大的产业,一到了晚上就会有不少流里流气的小混混来这儿消遣,但白天是见不到几个人的,也算是一个办事的好地方
推门进去,整个歌舞厅里面只有一个VIP包间的灯开着,包间外的长条沙发上稀稀疏疏的坐了几个人。燕丙打眼一看:除了一个戴口罩穿兜帽的小子不认识,其他的几位都是道上有名的“三只手”。
大金毛低声说:“兄弟你稍等一会儿,我去通知老大,你们人到齐了。”
燕丙点了点头,然后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有认识的“同行”向他望了过来,燕丙笑了笑作为回应。——基于华国的社会环境,他们这一行其实并不好干,所以同行之间抱团取暖的比勾心斗角的要多一些。
燕丙的目光最后落在“兜帽男”身上:此时的兜帽男正一言不发的靠墙角站着,显得很是拘谨。两只手放在胸前做东北揣,也不知道大热天的他为什么要摆这个造型。
燕丙断言此人并不是自己的同行,或者刚入行不久,因为一个真正的小偷不会把自己打扮的像个小偷一样。但有趣的是,这个新手看向自己或其他人时眼中竟满是不屑,似乎心中有着天然的优越感。
难道这小子手里真有绝活不成?燕丙寻思同时,大金毛己经陪同李老大从歌舞厅办公室走了过来。
李老大真名李有田,西十五六岁,生的是头大脖子粗,一脸横肉。一身白西服的里面套了一件花衬衣,打扮和电视里的混混头子一模一样。
居然是李老大亲自面试。燕丙几人心中都有些吃惊:听闻李老大前段时间惹上了大麻烦,这段日子一首很低调,己经很久没有露过面了。不过既然用得上他亲自出面,也从侧面印证了大金毛的话,——这是一笔大买卖。
走到跟前站定,李老大清了清嗓子说:“谢谢诸位捧场能来,各位是做什么的,我也就不介绍了。承蒙江湖上的朋友看得起,这次托我举一位好手去做一件大买卖,报酬绝对丰厚。但做人不能亏心,想拿这个钱就得有拿这个钱的本事,包间里面己经摆好了阵势,对自己‘手艺’有信心的,就进来称量称量吧。”
说完大金毛一把推开了VIP包间的门,同李老大一起走了进去。留在包间外的5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拖拖拉拉的跟了进来。
身为VIP包房,内部装潢的奢华程度不必多说。李老大在上首位沙发上坐定,掏出一副扑克牌,在跟前的茶几上拉出了一条龙。淡淡的说:“来吧!哪位先上来玩玩?”
燕丙左右看了看,决定讨个头彩,就上前一步说:“不知李老大想怎么玩儿?”
“能当着我的面从这里偷走一张牌,就算你过关。”
燕丙笑了笑,虽然他平时的主营业务是撬锁,但掏兜和划包一样是他的绝活。
双手抱拳作了个揖,燕丙忽然用嘴朝李老大的脸上吐出一股短促的气流。李老大下意识的眨了眨眼,当他睁眼再看,燕丙依然是双手抱拳的姿势。
下一秒,燕丙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然后手腕一翻,从手心变出了一张梅花A。众人低头一看,茶几上的一条龙确实少了一张梅花A。
“好小子。”李老大点点头说:“别看你今天牛头人的造型有点搞笑,但手上的功夫倒是一点不差,过关。”
燕丙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默默的退到一边,在心里想:待会儿一定得去找个头套,把额头上的两个包盖住。
李老大说:“下一个谁来?”
看见燕丙己经过关,剩下的三位“时迁后人”都有些跃跃欲试。这时,一首站在人群后方默不作声的兜帽男穿过众人,兀自在李老大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并取下了自己的口罩。
李老大打量了他一眼,问道:“小兄弟看上去有些眼生,不知道怎么称呼啊?”
“叫我小马就行了。……是春秋当铺的张老板介绍我来这儿的。”
听对方这么一说,李老大瞬间想了起来:就在前天,山城一家金铺里的首饰在营业员的眼皮子底下不翼而飞。当天晚上就有一个叫马伯安的小伙子拿着一堆金疙瘩去春秋当铺典当,这批金疙瘩的成色极好,傻子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春秋当铺的张老板也不是什么老实人,就以极低价格不动声色的收了这批货,还和马伯安留了联系方式,让他以后有了货再来。昨天自己放出消息,要找一位“空空妙手”,和他有些交情的张老板就把这个人推了过来。
“原来你就是小马啊。”李老大一脸和煦的说:“老张可没少在我耳朵边夸你。来,给哥哥露一手吧。”
马伯安瞅了一眼茶几上的扑克长龙,然后伸手把整条长龙翻盖过来,再把整副扑克牌洗匀,淡淡的说:“请李老大随便说一张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