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语藏锋:鲁班遗卷里的噬影密文
在燕山余脉深处,有一座被青纱帐笼罩的八家子村。村头老槐树下总坐着位瞎眼老木匠,村里人都说他年轻时被鲁班尺上的血咒反噬,才落得这般下场。二十三岁的书源从未把这些传闻放在心上,首到他在祖宅翻新时,从梁头暗格里摸出半卷泛黄的《鲁班经》。
那是个梅雨季,书源蹲在潮湿的老宅里拆卸旧梁,霉味混着木头腐朽的气息钻进鼻腔。当第七根椽子被撬开时,几片金箔裹着的竹简簌簌掉落。他展开一看,墨迹早己斑驳,但“鲁班尺”三个篆字仍清晰可辨。更诡异的是,竹简背面密密麻麻刻着些蝇头小字,在光线折射下竟像活物般扭动。
当晚,书源就做了个怪梦。梦里有个佝偻身影在月光下拉锯,木屑纷飞中,鲁班尺的刻度化作锁链缠住他的脚踝。惊醒时,枕边的竹简竟渗出暗红痕迹,在台灯下泛着金属冷光。书源鬼使神差地拿起卷尺,对着竹简上的尺寸比划,却发现现代单位与古制刻度完全无法对应。
“后生,碰不得那东西!”瞎眼老木匠不知何时出现在院门口,浑浊的眼珠转向书源的方向,“五十年前我师父就是用那尺子量了口棺材,当夜就......”话音未落,一阵怪风卷起满地碎木,竹简突然从书源手中飞出,首首插进老木匠的拐杖。
老木匠浑身颤抖着摸向拐杖,指尖触到竹简的瞬间,喉间发出野兽般的嘶吼。书源冲过去想帮忙,却见老人眼窝渗出黑血,干枯的手指死死攥着竹简,喉咙里挤出断续的话:“影...影里藏字...子时...祠堂...”
等村民闻声赶来,老木匠早己气绝,手里还紧攥着半卷竹简。书源在混乱中偷偷藏起另一半,发现竹简背面的字迹在月光下竟显现出八家子村的地图,祠堂位置被朱砂标得血红。
子时的祠堂飘着纸钱灰,书源攥着鲁班尺推开门,月光透过漏风的窗棂照在供桌上。供桌中央摆着口三寸长的桃木棺,棺盖上密密麻麻刻着与竹简相同的符号。当他用鲁班尺丈量木棺时,地面突然裂开缝隙,无数黑影从地底涌出,在墙上拼凑出幅诡异画面:二十年前山洪暴发时,父亲带着半卷竹简匆匆逃进祠堂。
“你果然来了。”阴冷的女声从身后传来。书源转身看见个穿旗袍的女人,指甲涂着猩红蔻丹,手中把玩着半截鲁班尺,“当年你父亲偷走《鲁班经》残卷,害我困在这祠堂二十年。”
女人猛地将鲁班尺掷来,尺身在空中化作毒蛇。书源慌乱中展开怀中竹简,古老的咒文竟自动浮现,在空气中形成金色屏障。毒蛇撞在屏障上发出惨叫,变回断尺掉在地上。
“原来残卷要合二为一才能发挥威力。”女人眼中闪过贪婪,“把竹简交出来,我饶你不死。”她的身影突然扭曲变形,化作无数木刺射向书源。千钧一发之际,书源将两截竹简拼合,鲁班尺上的刻度发出耀眼光芒,木刺在强光中纷纷化为齑粉。
强光消散后,祠堂恢复平静。书源在供桌暗格里找到父亲留下的日记,才知道当年八家子村曾是鲁班门分支的驻地。日本侵华时期,有日本阴阳师觊觎鲁班尺的秘密,父亲为保护古籍,将其拆分藏匿。而那个神秘女人,竟是走火入魔的同门师姐,为破解鲁班尺的终极力量,甘愿以魂魄为祭困守祠堂。
黎明时分,书源带着完整的《鲁班经》走出祠堂。晨光中,鲁班尺上的刻度闪烁着奇异光泽,仿佛在诉说着千年匠人的智慧与守护。他知道,这不仅是本古籍,更是几代匠人的责任传承。从此,八家子村多了个年轻木匠,背着刻满神秘符号的鲁班尺,走街串巷为人修缮房屋,只是再也没人见过他打开那卷泛黄的《鲁班经》。每当夜幕降临,总有村民看见他在院中对着月光测量,而那些木屑纷飞的光影里,隐约能看见鲁班尺上流转的神秘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