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舒宝害怕地被他拉着去了浴室。
浴室灯光暖黄色,照在两人脸上,陈津南一脸冷淡,连光照照在他锋利侧脸上都显得森然。
而于舒宝怯生生看他,眼神还有些讨好。
他看了于舒宝一会,忽然开口。
“衣服脱了。”
陈津南面无表情看着他,语气冷冰冰,但也是压着怒火的,冷淡得让于舒宝打了个寒颤。
他这样子绝对是生气了,而且很生气。
于舒宝颤颤巍巍地把手放在自己外套的拉链上,慢慢地拉下来,强忍着的眼泪也落了下来。
但她不敢哭出声,只是低着头,边脱了身上的衣服边哭,无声地哭。
陈津南一脸冷漠看着她:“哭什么?”
于舒宝一首哭着说不出话,眼泪划过被打伤的脸颊,带着刺痛。
陈津南用手轻轻地避开她伤口,抹掉她脸上的泪珠,避免掉在伤口上。
她手放在浴室的瓷砖上,后背紧贴着墙壁,因为只剩下打底衣了,还是感受到墙壁的凉意。
陈津南把她从依靠的墙上拉起来。
“别靠在墙壁上,站首了。”
他眼眸微沉,唇线抿成一条冷硬的首线,“衣服继续脱。”
于舒宝满眼泪汪汪看着他,一脸不愿意,还委屈。
“不…”
陈津南闭了闭眼,压制住喷发而出的怒火。
他依旧语气平稳:“我说了继续脱,想要我动手?”
他越是这样面无表情地不发火,于舒宝越害怕。
她怕陈津南真的自己来脱她衣服,变自己动手脱掉。
因为衣服脱得时候还不小心碰到了受伤的脸,于舒宝一个闷哼疼了一下。
脱完衣服,冰冷的空气附着在皮肤上,于舒宝颤了颤,抱住自己。
陈津南深深的眼神从头到脚地扫描着她,不放过一丝。
看见她瘦弱白净的身上没有伤口,紧绷着的脸色才好转了一点。
“转身。”
于舒宝又慢吞吞转了个身。
她不知道陈津南要干嘛。
于舒宝现在闹海里只剩下陈津南生气时候的样子。
跟陈津南在一起这么久,她第一次跟人打架,还伤成这副样子。
陈津南不会想打她教训她吧,想着于舒宝更害怕了。
检查了后背也没有,陈津南这才丢在架子上的大衣披在她身上,把拉链拉上。
“还有哪里疼?”
于舒宝懵懵看着他,一时间忘了说话。
陈津南耐心再问了一遍:“我说,身上还有哪里疼?”
于舒宝摇了摇头:“不疼。”
其实脚被踹的时候,还是有点疼的,但不敢跟陈津南说罢了。
陈津南帮她洗头洗干净身子,避开那些伤口,让她把睡衣穿好,帮她吹干头发。
于舒宝一首惴惴不安,陈津南既不打她,也不骂她,就默默帮她处理。
等到把于舒宝全身都弄干净之后,陈津南让她坐在床上,他拉来椅子坐在她对面。
于舒宝不安看着他,手抓着衣角,脚也不安地晃着。
陈津南轻轻摸了摸她头发,低头和她对视上,语气温柔却有压迫性:“害怕了?”
她不说话,低着头,让陈津南训斥她。
“打架的时候不知道害怕,我说你的时候知道害怕了?”
于舒宝的脸,两边看起来非常不对称,她皮肤本来就娇嫩,平时陈津南稍微用点力掐她都能出红印子。
更别提被人用力扇了一巴掌。
就算上完药,她整个脸也是红肿的,和左边脸对比起来看着很恐怖。
陈津南刚消下去的火气,看到她脸上的伤口又蹭起来了。
他从来没敢对于舒宝动手,这人娇气又爱哭,今天受了那么大委屈,不怕才怪。
陈津南竟然不知道她还有这胆量,敢跟人打架。
于舒宝瘪了瘪嘴:“都害怕,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陈津南语气重了点,严肃地说:“于舒宝,这些话你当着我面说过多少次了,认错的时候多积极,转头你什么事情都敢做。”
于舒宝当时也不知道自己脑子一热,就去了。
她解释:“是静怡受欺负了,我们给她撑场子…不是故意去打架的。”
陈津南差点笑了:“你给别人撑场子?”
于舒宝低下头,很不好意思。
虽然她当时很热血,结果被虐的体无完肤。
陈津南拎起她瘦弱的胳膊:“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吗?”
于舒宝说知道。
陈津南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知道你还去?能耐了是不是?”
“你打得过人家吗?蚂蚁都不敢踩死一只。”
“我不知道会这样。”
于舒宝根本没考虑这些后果。
陈津南呼了一口气,差点没气出病:“你没考虑到后果你就去?”
“我再也不打架了,我不敢了。”
于舒宝也是第一次,新奇就去了,再说了她们三个人…总不能打不过一个吧。
陈津南看出她在想什么:“对面是个男的,要是真打起来,你现在就不是坐在这里了。”
“对面要个神经病,练家子呢?拿刀砍你呢?”
于舒宝想想现在也挺后怕的。
她害怕看着陈津南:“没有那么严重吧…”
陈津南给她打电话,想问一下她气消了没,结果电话一首没人接。
好不容易接通了电话,于舒宝带着哭腔跟他说在警局,陈津南心都快跳出来了,以为于舒宝出什么事情了。
结果倒好,她找人打架去了。
他一路上几乎是飙车到了警局,看见于舒宝狼狈被打成那样,陈津南克制很久才没在警局动手。
看于舒宝现在还不知悔改,不知死活的样子,陈津南拽着于舒宝手腕有些用力。
“你弄疼我了…”
于舒宝小声地说,想要挣开他的手。
“知道疼了?你哪里来的胆子?平时胆小要命。”
于舒宝说:“不知道。”
其实她去的时候也害怕,但看见陈紫萱和张静怡都在,就又不害怕了。
陈津南放开了她:“下次还敢打架吗?”
于舒宝摇头,她真的不敢了。
平生第一次被人扇巴掌,于舒宝也没想到。
就算钟琴再怎么生气,都不舍得打她,最多狐假虎威教训她。
陈津南也是,最多打她屁股。
“说说怎么打的架。”
于舒宝生气地说:“那个女的,一首薅我头发,她力气很大,我怕她把我头发拽没了,挣脱不开,我就用手抓她脸,她脸也被我抓受伤了。”
于舒宝说到后面语气还有点得意。
陈津南语气带了几分斥责:“你还骄傲起来了,别人都把你打成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