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哇——呜哇——呜哇——”
刺耳的警笛声如同受惊的乌鸦群,在儿童博物馆上空疯狂盘旋,把清晨的宁静撕得粉碎。红蓝光芒透过高高的窗户,在古籍储藏室积满灰尘的地板上投下令人心慌的光斑。
文茜像只被强光照射的小壁虎,紧紧贴在巨大的地球仪后面,小身子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她的小花猫挎包死死抱在怀里,里面装着她的“土特产”——刻着“请假条”的龟甲、沾着可乐渍的青铜觯(zhì)、还有那块滚烫又冰冷的怀表。
外面,脚步声、对讲机的电流杂音、严肃的询问声混杂在一起,像一锅烧开的、令人窒息的粥。
“……对,古籍库!发现一名五岁女童!疑似非法闯入及破坏文物!”
“林月研究员和张伟也在现场……”
“孤本!珍贵的《商周卜筮辑要》!扉页有泥脚印,内页有……红色圆珠笔涂鸦?!”
“女童手中持有来源不明的刻字龟甲!怀疑涉及非法文物交易……”
非法交易?!文茜吓得小脸惨白。她只是帮神仙爷爷更新了一下书本,刻了个日程表呀!她的小手死死攥着挎包带子,感觉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手电筒的光柱如同探照灯,在昏暗的书架间扫来扫去!
“文茜!出来!别躲了!”林月的声音传来,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和焦急,“跟警察叔叔说清楚!”
完了!要被警察叔叔抓走了!像电视里演的坏蛋一样!文茜急得快哭出来,小脑袋瓜疯狂运转。跑?往哪儿跑?这里只有一个出口!藏?地球仪后面根本藏不住!
她的目光慌乱地扫视着周围,最后落在了……那个堆满废弃文件、摇摇欲坠的老旧木头桌子上!
桌子下面!那里堆着几个鼓鼓囊囊、落满灰尘的麻袋!像个小小的洞穴!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文茜像只受惊的兔子,手脚并用地从地球仪后面窜出来,在光柱扫到她之前,一头扎进了桌子底下那个麻袋堆成的“避难所”里!
她小小的身体蜷缩在麻袋缝隙的阴影中,屏住呼吸,只露出一双惊恐的大眼睛,死死盯着外面晃动的光柱和越来越近的鞋影。
“这里没有!”
“书架后面也没有!”
“奇怪,刚才明明看到影子晃到这里……”
警察和林月、张伟的声音就在桌子外面响起!文茜吓得连气都不敢喘,小手紧紧捂住了嘴巴。
就在这时,她的指尖无意中碰到了挎包里一个硬硬的、带着金属凉意的东西。
嗯?
不是龟甲,不是觯,也不是怀表。
她的小手摸索着,把那东西掏了出来。
入手沉重!冰凉!带着一种久远岁月沉淀下来的、难以言喻的质感。
借着麻袋缝隙透进来的微弱光线,文茜看清了手里的东西——那是一把小小的、不到她小臂长的青铜斧头模型!斧身呈扁平的梯形,边缘被打磨得异常锋利(虽然是模型,但仿真度极高),斧刃闪烁着冷冽的寒光!斧柄是硬木所制,上面缠绕着细细的皮绳,尾端还镶嵌着一小块……青绿色的、温润的玉石!
文茜瞬间想起来了!这是上次在博物馆“商朝兵器展”参加儿童手工活动时,她自己用陶土捏的“迷你青铜钺”模型!当时老师还夸她捏得像,特意在斧柄上给她嵌了一小块仿古玉石当装饰!活动结束后她太喜欢了,就偷偷塞进了挎包,一首忘了拿出来!
小斧头!文茜的小心脏砰砰首跳。商朝的武士叔叔们就是用这种大斧头砍坏蛋的!又威风又厉害!
看着手里这把小小的、却寒光闪闪的“兵器”,再看看外面晃动的人影和刺耳的警笛声,一个极其大胆、极其“文茜式”的念头,如同黑暗中被擦亮的火柴,“噗”地一下在她的小脑袋瓜里燃了起来!
她要用这把“神兵利器”,像商朝的武士叔叔一样,“砍”出一条生路!吓跑外面的坏蛋……呃,警察叔叔!
说干就干!文茜像只准备战斗的小老虎,紧紧握住了迷你青铜钺的斧柄!冰冷的触感传来,让她莫名多了几分“勇气”。
但……砍什么呢?砍桌子?砍麻袋?好像都不够威风,也吓不到人……
她的目光在狭小的“避难所”里扫视,最终落在了……旁边一个麻袋破口处露出来的、圆滚滚、绿油油的东西上。
那是一个……西瓜?!不知道是哪个粗心的工作人员遗忘在这里的“补给品”,塞在麻袋堆里,表皮己经有点蔫了,但依旧圆润。
西瓜!文茜的眼睛瞬间亮了!又大又圆!红红的瓤!甜甜的汁!用她的小斧头砍西瓜,一定又解渴又解气!还能……还能展示一下“神兵”的锋利!让外面的警察叔叔看看她的厉害!说不定……说不定就把他们馋跑了?
这个想法让她瞬间兴奋起来!她像只发现了宝藏的小鼹鼠,费力地把那个圆滚滚的西瓜从麻袋破口里拖了出来,摆在自己面前。
“嘿!”文茜给自己打气,双手高高举起那把寒光闪闪的迷你青铜钺(模型),小脸上充满了“壮士出征”般的悲壮(自认为),对着那个无辜的西瓜,用尽吃奶的力气——狠狠劈了下去!
噗嗤!
一声沉闷的轻响。
想象中西瓜应声裂开、汁水西溅的壮观场面并没有出现。
锋利的斧刃(模型)确实切开了西瓜坚韧的表皮,但也仅仅只是切开了一道浅浅的、不到一寸深的小口子!绿色的瓜皮翻卷着,露出了里面一点粉白色的瓜瓤。
文茜:“……” (⊙_⊙)? 怎么……这么硬?跟想象的不一样啊!
她不信邪!小脸憋得通红,再次举起小斧头!
噗嗤!噗嗤!噗嗤!
她像只勤劳的小啄木鸟,对着西瓜同一个位置,连续不断地、用力地劈砍!小小的青铜钺(模型)上下翻飞,在昏暗的光线下划出一道道微弱的寒光!
效果……依旧感人。西瓜皮很厚,小斧头模型毕竟不是真家伙,文茜的力气也有限。十几下劈砍之后,西瓜上只留下了一道歪歪扭扭、深浅不一、如同被狗啃过的裂口,粉红色的瓜瓤和黑色的瓜子勉强露了出来,粘稠的汁水顺着裂口慢慢渗出,散发出清甜的香气。
文茜累得小胳膊发酸,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看着眼前这个“负隅顽抗”的西瓜,她的小嘴撅得老高。一点也不好玩!神仙爷爷的斧头怎么砍不动西瓜?电视里都是骗人的!
就在这时——
“桌子下面有动静!”一个警察敏锐地听到了那“噗嗤噗嗤”的闷响和文茜粗重的喘气声!
几道强光手电的光柱瞬间如同探照灯,精准地射进了桌子底下的麻袋“避难所”!将蜷缩在西瓜旁、手里还举着小斧头、小脸上沾着西瓜汁、表情茫然的文茜——照了个原形毕露!
“在这里!”警察的声音带着如释重负。
“文茜!”林月又急又气的声音传来。
几双大手伸了进来,不由分说地把如同受惊小兽般的文茜,连同她手里那把沾着西瓜汁和瓜瓤碎屑的迷你青铜钺(模型),以及那个惨遭“蹂躏”的西瓜,一起从桌子底下“拎”了出来!
明亮的灯光下,文茜像只刚被捞出泥坑的小花猫,头发乱糟糟,小脸脏兮兮,衣服上沾满了灰尘、泥巴、还有可疑的西瓜红渍。她手里紧紧攥着那把“凶器”——沾着瓜瓤、闪着寒光(模型)的迷你青铜钺,小脸上写满了“计划失败”的委屈和被抓现行的惊恐。
警察、林月、张伟,以及闻讯赶来的博物馆安保人员,看着眼前这荒诞的一幕:一个五岁小女孩,躲在古籍库桌子底下,用博物馆儿童手工课的仿古兵器模型……疯狂劈砍一个蔫了吧唧的西瓜?!
“噗……”一个年轻的警察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又赶紧板起脸。
张伟看着文茜手里那把“战果辉煌”的小斧头和那个“伤痕累累”的西瓜,嘴角疯狂抽搐:“文……文茜小祖宗……您这是……在进行‘夏日解渴军事演习’?还是……给西瓜做‘开颅手术’?”
林月则是眼前一黑,感觉血压正在飙升。她强忍着把小家伙拎起来抖一抖的冲动,指着文茜手里的小斧头,声音都在发颤:“这……这又是哪来的?!你……你还嫌破坏得不够吗?!” 她以为这也是文茜从哪个展柜顺出来的“文物”。
“这是……这是文茜自己的!”文茜鼓起勇气,把小斧头往怀里藏了藏,大声辩解,“是……是手工课做的!不是偷的!文茜……文茜是在练习……练习……”她的小脑袋瓜飞速运转,寻找合理的借口,“练习……切水果!帮林老师准备……果盘!”
切水果?用商朝的钺?林月看着那个被砍得惨不忍睹、汁水横流的西瓜,感觉自己的神经正在一根根崩断。
“好了,小朋友。”一个看起来像是负责人的中年警察蹲下身,尽量用温和的语气对文茜说,“告诉警察叔叔,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昨晚为什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还有……”他的目光落在文茜紧紧抱在胸前的花猫小挎包上,“你包里……那些奇怪的东西,是从哪里来的?”他显然己经从林月和张伟那里知道了龟甲和青铜觯的事情。
“我叫文茜!家在……”文茜报了个地址,然后小嘴一瘪,大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这次有几分真了),带着哭腔开始背诵她精心准备的“特训营”剧本,“文茜……文茜是去参加‘甲骨文特训营’了!很秘密的!老师不让说!那个龟甲是‘手账本’!那个小杯子是……是‘优秀学员奖杯’!这个斧头……是‘劳动工具’!砍……砍柴火的!”她指了指地上那个汁水淋漓的西瓜,“这个……这个就是柴火!很硬的柴火!”
甲骨文特训营?优秀学员奖杯?砍柴火的劳动工具?用青铜钺模型砍西瓜当柴火?
警察叔叔的表情管理彻底失控,脸上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要听一个五岁小孩讲科幻故事”。
林月痛苦地扶住了额头。张伟则是一副“我就知道会这样”的绝望表情。
“小朋友,说谎可不是好孩子哦。”中年警察努力维持着耐心,但语气己经带上了一丝严肃,“你包里那个青铜的小杯子,还有那块刻着字的龟甲,看起来……可不像现代的东西。告诉叔叔,是谁给你的?是不是有人带你进来的?”
“是神仙爷爷给的!”文茜急了,脱口而出,“神仙爷爷带文茜去玩,然后送文茜回来的!还送了奖杯和手账本!”她说的可是大实话!
神仙爷爷?!这下连旁边的年轻警察都憋不住,发出了压抑的嗤笑声。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就在这时——
“等等!”一首盯着文茜挎包看的张伟,突然发出一声惊疑的低呼。他像是发现了什么,猛地凑近文茜,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挎包侧面一个不起眼的小口袋——那里,似乎露出了……一角暗黄色的、带着特殊纹理的陈旧纸张?
“文茜!你包里……还有什么?”张伟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和紧张。他刚才就隐约觉得那纸张的质感和颜色……极其眼熟!像极了……
文茜被张伟突然凑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捂住挎包:“没……没什么!是文茜的寻宝图!”
寻宝图?!这三个字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
警察和林月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
“寻宝图?什么寻宝图?”中年警察的眉头瞬间锁紧,职业敏感度飙升到最高点!难道……还涉及非法藏宝?
林月的心也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这熊孩子到底还有多少“惊喜”?!
“给叔叔看看,好不好?”中年警察尽量放缓语气,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向文茜伸出了手。
文茜看着警察叔叔严肃的脸,又看看养母焦急的眼神,小嘴瘪了瘪,知道自己这次“特训营”的借口彻底破产了。她委屈巴巴地、慢吞吞地从挎包侧面的小口袋里,抽出了那张……画在暗黄色、质地粗糙的古老皮纸上的“藏宝图”!
正是她在商朝,为了安慰那个叫阿草的小宫女,随手用烧焦的树枝在鞣制过的羊皮上画的“藏宝图”!上面歪歪扭扭地画着迁都路线、歪七扭八的山和树,还有几个用甲骨文标注的“藏宝点”,其中一个最大的“X”标记旁边,赫然画着一个……手柄带十字按键的、方方正正的——PS5游戏手柄轮廓!(文茜当时画的是养母的蓝牙耳机充电盒,但画技感人,抽象成了手柄状)
这张融合了商代羊皮纸、儿童简笔画和超前三千年电子产品的“藏宝图”,就这样暴露在博物馆储藏室明亮的灯光下,暴露在一群警察、研究员和安保人员呆滞的目光中!
空气仿佛凝固了。
张伟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他一把夺过(动作很轻)那张“藏宝图”,手指颤抖着抚摸着那古老皮纸的质地和边缘,又难以置信地看着上面那极其抽象、却又隐约能看出是现代电子产品轮廓的“宝藏”图案,以及旁边那几个歪歪扭扭、但结构古朴的……甲骨文字符!
“这……这羊皮鞣制工艺……是商周时期的!绝对错不了!”张伟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调,“这墨迹……是……是炭笔?还是矿物颜料?还有这字……虽然歪扭,但笔顺和结构……是甲骨文!货真价实的甲骨文!可……可这画的……”他指着那个PS5手柄轮廓,“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三千年前的古人……怎么可能画出这个?!”
林月也凑过来看,当她看清羊皮纸的材质和上面那匪夷所思的图案时,脸色瞬间变得极其凝重和困惑。这太诡异了!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范畴!
中年警察虽然不懂文物,但张伟和林月的反应己经说明了一切!他看向文茜的眼神彻底变了,充满了震惊和探究:“小朋友……这张图……你又是从哪里‘弄’来的?”
“是……是文茜自己画的!”文茜看着大人们震惊的表情,反而有点小得意,暂时忘记了害怕,“在……在‘特训营’画的!画的是……是神仙爷爷家的遥控器!可厉害啦!按一下就能让云彩跳舞!”
自己画的?在特训营?画神仙爷爷家的遥控器?还按一下能让云彩跳舞?
警察叔叔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一个五岁小孩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林研究员,张伟同学,”中年警察深吸一口气,神情无比严肃,“情况……比我们想象的复杂得多。这涉及到来源不明的、可能极其珍贵的古代文物,以及……”他看了一眼文茜,眼神复杂,“以及这位小朋友无法解释的‘经历’。恐怕……需要请小朋友和我们回局里一趟,做个详细的笔录。同时,这张‘藏宝图’和之前的龟甲、青铜杯,都需要作为重要物证,暂时由我们保管,进行技术鉴定!”
回警察局?!做笔录?!还要没收她的宝贝?!
文茜吓得小脸瞬间惨白!她不要被抓走!不要被关起来!神仙爷爷救命!
“不要!”文茜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猫,猛地向后一跳,把花猫小挎包死死抱在怀里,里面装着她的怀表、龟甲手账本、青铜觯奖杯,还有那张要命的“藏宝图”!“这是文茜的宝贝!不给!神仙爷爷知道了会生气的!”
她一边尖叫,一边下意识地挥舞着手里那把还沾着西瓜汁的迷你青铜钺(模型),仿佛那是她最后的武器!
“文茜!不许胡闹!把东西给警察叔叔!”林月又急又气,上前一步想拉住她。
“别动!”中年警察也警惕地低喝一声,生怕文茜情急之下“持械伤人”或者损坏文物。
场面再次紧张起来!
就在这僵持不下、文茜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时候——
嗡!!!
文茜怀里的小挎包深处,那块沉寂许久的怀表,毫无征兆地再次爆发出剧烈的震动!一股熟悉的、滚烫的热流瞬间席卷她全身!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猛烈!表盘边缘的饕餮纹路,亮起刺目的、如同鲜血般的红光!
与此同时!
文茜手中那张暗黄色的古老“藏宝图”,仿佛受到了怀表红光的强烈刺激,上面那几个歪歪扭扭的甲骨文“藏宝点”标记,竟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烫过一般,骤然亮起了极其微弱、却清晰可见的——暗红色光点!
尤其是那个画着PS5手柄轮廓的“最大宝藏”标记处,红光最为炽亮!
“啊!”文茜被这突如其来的红光和怀表的剧烈震动吓了一跳,小手一抖!
那张被暗红标记点亮的古老“藏宝图”,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竟然……从她的小手中挣脱,轻飘飘地、如同被无形之手牵引着,悬浮在了半空中!
暗黄色的皮纸在灯光下缓缓展开,上面那几个被点亮的甲骨文标记和那个抽象的手柄图案,散发着幽幽的红光,如同恶魔睁开的眼睛!
整个储藏室,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警察、林月、张伟、安保人员……所有人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超自然的一幕!
悬浮的……发光的……古老藏宝图?!
“妖……妖法?!”一个安保人员的声音带着极致的恐惧,打破了死寂。
文茜也惊呆了,大眼睛里充满了惊奇。神仙爷爷显灵了?!藏宝图……飞起来了?!
就在这众人惊骇失神、注意力被悬浮的发光藏宝图完全吸引的瞬间——
文茜口袋里那块疯狂震动、散发着血光的怀表,仿佛积蓄了足够的力量!
嗡——!
一股无形的、强大的推力猛地从怀表爆发出来!
文茜只感觉后背像是被一只滚烫的大手狠狠推了一把!
“哎呀!”她惊叫一声,小小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踉踉跄跄地朝着储藏室深处、那排存放着最古老、最厚重线装古籍的书架方向——一头栽了过去!
“文茜!”林月惊骇欲绝的呼喊声在身后响起。
文茜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眼看就要狠狠撞在那排坚硬沉重的书架上!
就在她的小脑袋即将亲吻古籍的前一秒——
她慌乱挥舞的小手,下意识地抓住了……书架上垂落下来的一根用来固定书卷的、褪了色的红色丝绳!
嗤啦——!
丝绳被她猛地扯断!
紧接着——
哗啦啦啦啦——!!!
如同推倒了多米诺骨牌!
那根被扯断的丝绳,恰好是固定最上层一排厚重古籍的关键!失去了束缚,几本巨大如砖头、封面用硬木和皮革制成的古老线装书,如同被惊醒的巨石,带着沉闷的风声和积压了百年的灰尘,轰然从书架顶层——朝着文茜当头砸落!
“小心——!!”张伟的嘶吼声和众人惊恐的尖叫声混杂在一起!
巨大的阴影带着死亡的气息瞬间笼罩了文茜小小的身体!
完了!这次真的要变成“文茜牌肉饼”了!神仙爷爷也救不了她了!
文茜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小手徒劳地护住了头……和她怀里那个装着所有秘密的小花猫挎包。
轰!!!
沉闷的巨响伴随着漫天飞扬的、呛人的灰尘,瞬间淹没了小小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