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好像总能想到一块儿啊。” 察今看了一眼丹弗,有些调侃地说。
“果然是心有灵犀!” 丹弗随口道。
纳兰:“只因纳兰和常将军都希望塔塔强盛永久。”
察今:“纳兰哪,刚才你提到了汉化,看来你很希望塔塔早日汉化。”
纳兰:“是的,不仅希望汉化,还希望达尼、塔塔、汉人可以融为一体。纳兰原是一半草原血统,一半汉人血统。我一个小女子,尚且可以容纳两种血统,何况偌大的塔塔。”
察今:“你是为了常将军吧。”
纳兰:“不,是为了我自己。纳兰自出生就被视为异类,就因为我是混血。草原不认可我,汉人也不认可我,这种痛,只有深深经历过的人才能明白。可纳兰心中,从来没有把草原当成异类。想必如今的塔塔人、达尼人、汉人在王庭都会这样想。”
她转向丹弗:“大汗,塔塔王庭如今人心复杂,如果不能消除族类差异,融为一体,不说外来的侵略,就是我们内部都会自己拖垮自己。”
常歌:“大汗,臣亦有此愿。消除旧俗,赦免殉葬奴隶,是我们争取塔塔人心的第一步。”
察今没有说话,认真思考着纳兰和常歌的话。
丹弗左右看看,然后说:“叔汗,丹弗觉得常歌和纳兰说的有理。如今塔塔百废待兴,需要人呀。要不先试试?不行再换回去。”
“你是塔塔大汗,尽管自己做主!” 察今微微一笑。
丹弗给察今行了一个谢礼,然后对纳兰说:“那就照你说的做吧!”
“多谢大汗!” 纳兰高兴地转向察今:“察今大汗如此体谅塔塔,我塔塔愿从此尊察今大汗为天汗。”
常歌立刻跟上:“臣叩拜天汗,愿天汗与日月同辉,和长生天共存。”
“哈哈哈哈!” 察今忍不住大笑起来,“这个世上哪有人可以和长生天共存呀!纳兰,你个丫头片子,倒是很有大局观。”
纳兰:“此乃天汗的教诲!”
“哈哈哈哈!” 察今又忍不住大笑起来,“好个伶牙利齿的丫头!好了,本汗没有时间和你磨牙,你们两个都起来,好好辅佐丹弗大汗,治理好塔塔!”
“谢天汗!”
纳兰和常歌起身,彼此交换了一个满意的眼神。
其间的微妙,丹弗清清楚楚地看在了眼里……..
塔塔王庭传来了新大汗的第三道汗令:废除奴隶殉葬制,赦免所有准备火葬的奴隶。
汗令一下,塔塔王庭沸腾了。
被释放的殉葬奴隶们扶老携幼,跪在王庭前叩谢恩典,一片拥戴丹弗的呼声。
看着塔塔难得的喜庆,丹弗心中十分欣慰。
察今的心情一样好,他叮嘱丹弗:“这个纳兰有几分见识,以后你有事多和这个大妃商讨。”
正说着,侍卫长跑了来,递上飞鸽传书。
信息是有关察音的。因为一首心绪起伏,察音可能要提前临盆了,催常歌尽快回达尼王庭。
“真不是时候,再过三天就是察合的葬礼了。” 察今嘟囔着,“让常歌自己决定。”
常歌也为难了。
察合入葬是个大仪式,刚刚平息了塔塔人殉葬的怨气,此时自己作为三军主将,不能缺席这样大的仪式。
可察音母子怎么办?毕竟这是头胎。
三思之后,常歌还是决定留下来。
“常明,你去一趟吧。” 常歌问道。
“不去。” 常明立刻接话道,“都说孩子一出生看见谁长的就像谁。咱们三兄弟属我长相最差。再说,我去算怎么回事?”
“大哥这不是去不了吗?这次是因为察合大汗的葬礼,又不是因为纳兰。察音那边不会怪罪的。” 常贤说道。
“要去你去。” 常明一推常贤。
常贤:“咦?你不想见朗姆了吗?这可是个好机会。”
“不见!” 常明坚决地说。
“啊?” 常贤一愣,“你们两个啥时闹别扭了?这热闹凑的。”
没理会常明的反对,常歌依旧派了常明去达尼王庭,代他去问候察音,答应葬礼之后,他会赶回去的。
常明遵命带着亲兵飞马首奔达尼王庭。
一出塔塔王庭,就被也莉和几个亲兵看到了。亲兵要去射杀常明,被也莉拦住。
“他不过是个小人物,没必要为了他坏了大事。” 也莉说道,“派人跟上他们,看看他们去做什么。”
亲兵:“过三天就是察合的葬礼了,我们要不要趁乱动手?”
也莉:“察今的鹰营在,我们不是鹰营的对手,不能贸然送死。”
亲兵:“过不了多久,察今就会离开塔塔王庭了,我们更难找机会下手。”
也莉:“目前我们要对付的不是察今,这块硬骨头,留到以后慢慢啃,先把他周边的肉都吃掉。”
亲兵:“丹弗废除了奴隶殉葬,听说王庭都在拥戴他呢。”
也莉:“一件废除殉葬成不了大气候,以后的路长着呢。我们有的是机会。”
她望着天际,喃喃地说:“父汗,额驸,你们不会白死的,也莉一定帮你们讨回血债,还我塔塔!”
察合的葬礼到了。
察今亲自主持了仪式,丹弗和丹朱负责领头抬棺,全王庭的人都孝服送丧。
常歌率领三军,白色军袍,前呼后拥,两侧开道。
棺柩后面,是成群的陪葬泥偶和木人,浩浩荡荡的。
仪式隆重非凡。
塔塔族时兴火葬。棺柩被安放在了一堆高高的干草堆上,周边几个干草堆,用来烧陪葬用品和木人。
棺柩安放好,察今拔出匕首,刺破手腕发誓:一定要为亡兄讨回血债!
丹弗手执火把,亲手点燃了干草,熊熊烈火顿时窜上了半空。
“过去的都结束了!” 丹弗像是对自己,又好像是对身边的纳兰和常歌说,“这把火带走了父汗,也带走了过去,以后会是全新的塔塔!”
纳兰看着熊熊的烈火,感慨万千。似乎烈焰与她有缘,她的命运每次都是随着烈焰起落。
火势越来越猛,几乎冲到了半天高。
大火突然引发了丹弗的记忆,母妃被烧死的惨状出现在眼前。
他感到头疼的要炸裂,惨叫了一声,便抱着头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