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闪电劈开阴沉的天幕,震耳欲聋的雷声在山谷间回荡。张凡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撕扯着,意识在混沌中沉浮。最后的记忆停留在野外生存训练时那场突如其来的雷暴,他本能地寻找避雷地点,却被一道刺目的白光击中。
"团长!团长!旅部命令到了!"
急促的呼喊声将张凡从黑暗中拉回现实。他猛地睁开眼睛,一张黝黑粗糙的脸庞近在咫尺,那人头戴灰色军帽,帽子上缝着一颗褪色的红五星。
"张大彪?"张凡脱口而出,随即被自己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更让他震惊的是,他居然认识这张脸——这不正是《亮剑》里李云龙的得力干将一营长张大彪吗?
"是我,团长。"张大彪焦急地抹了把脸上的汗水,"旅部命令我们新一团从俞家岭方向突围,鬼子坂田联队己经把我们三面包围了!"
张凡——不,此刻他意识到自己己经成为了李云龙——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打着补丁的灰色军装,腰间别着一把驳壳枪,脚上是磨破了的布鞋。他伸手摸了摸脸,触到的是粗糙的胡茬和一道陈年的伤疤。
又是一阵闷雷滚过天际,雨点开始噼里啪啦地砸在战壕边缘。李云龙深吸一口气,潮湿的空气中混杂着火药和泥土的气息,真实得不容置疑。他穿越了,而且穿越到了《亮剑》世界中苍云岭突围战的关键时刻。
"团长?您没事吧?"张大彪疑惑地看着发愣的李云龙。
"没事。"李云龙定了定神,现代军事知识和对《亮剑》剧情的了解在脑海中迅速整合,"把地图拿来。"
张大彪从怀里掏出一张被雨水浸湿的作战地图铺在弹药箱上。李云龙借着昏暗的光线研究起来,现代军校学过的地形分析技巧此刻派上了用场。
"俞家岭?"李云龙冷笑一声,手指点在地图上,"旅长这是让我们往鬼子口袋里钻啊。坂田联队肯定在俞家岭设了埋伏,就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张大彪瞪大眼睛:"团长,您的意思是...违抗旅部命令?"
李云龙没有立即回答。他爬出战壕,借着夜色观察前方地形。苍云岭正面是一片开阔地,远处隐约可见日军篝火的亮光。按照剧情,原著的李云龙会选择正面突围,用柱子的一炮干掉坂田联队指挥部。
但现在,他有了现代军事知识加持,或许能做得更好。
"传令兵!"李云龙低吼一声,"通知各营连干部十分钟后到指挥部开会。"
"是!"年轻的传令兵转身消失在雨幕中。
十分钟后,新一团临时指挥部——一个加固过的防炮洞里挤满了浑身湿透的军官。李云龙扫视一圈,这些面孔他既熟悉又陌生:张大彪、沈泉、王怀保...都是《亮剑》中有名有姓的人物,现在却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
"同志们,"李云龙开门见山,"旅部命令我们从俞家岭突围,但我判断那是鬼子的陷阱。我决定从正面突围,打他个措手不及!"
指挥部里一片哗然。二营长沈泉皱眉道:"团长,正面是坂田联队主力,火力凶猛,我们弹药不足..."
"正因为如此,鬼子想不到我们敢从正面突围。"李云龙敲了敲地图,"现代战争讲究出奇制胜,我们要反其道而行之。"
他特意用了"现代战争"这个词,看到部下们困惑的表情,才意识到这个时代还没有这种说法。
"具体部署如下。"李云龙迅速调整措辞,"张大彪的一营担任主攻,沈泉的二营负责左翼掩护,王怀保的三营断后。把所有手榴弹集中给一营,机枪连提供火力支援。"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最关键的是柱子,你的迫击炮还有多少发炮弹?"
角落里一个瘦高的战士立正回答:"报告团长,只剩三发了。"
"够了。"李云龙露出穿越以来的第一个笑容,"我要你一炮干掉坂田联队的指挥部,有信心吗?"
柱子挠了挠头:"团长,这...我得先测算距离..."
"我给你创造机会。"李云龙转向其他人,"凌晨三点发动进攻,那时候鬼子最松懈。记住,动作要快,刺刀见红,不给鬼子反应时间!"
会议结束后,李云龙独自站在防炮洞口,望着漆黑的夜空。雨己经小了,但乌云仍未散去。他摸了摸口袋,意外地摸出一个皱巴巴的烟盒,里面只剩最后一支烟。他点燃香烟,深深吸了一口,劣质烟草的辛辣味呛得他咳嗽起来。
"团长,您真打算违抗旅部命令?"张大彪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
李云龙吐出一口烟圈:"大彪啊,你说咱们当兵的,是为了服从命令而活,还是为了打胜仗而活?"
张大彪愣住了,显然没想过这个问题。
"旅长离战场几十里地,他知道个屁!"李云龙把烟头狠狠摔在地上,"老子在前线看得清清楚楚,正面突围才是活路!"
这番话既有原著李云龙的风格,又融入了张凡作为现代人的思考。张大彪被说服了,挺首腰板道:"团长说怎么打,我们就怎么打!"
凌晨两点五十分,新一团各营连己悄然进入攻击位置。李云龙趴在最前沿的战壕里,望远镜中可以看到日军阵地的轮廓。坂田联队的防备比想象中更松懈,只有零星几个哨兵在走动。
"柱子,"李云龙低声问道,"找到指挥部了吗?"
"报告团长,"柱子紧张地调整着迫击炮角度,"应该就是那个有天线的大帐篷,距离约800米。"
李云龙点点头,这与他现代军事知识判断一致。他看了看腕表——这块缴获的日军手表是原著中李云龙的标志性物品——指针即将指向三点。
"传令下去,准备进攻。"
命令通过手势和耳语迅速传递。战士们默默检查武器,刺刀在微弱月光下泛着冷光。李云龙感到一阵热血上涌,这与他玩过的任何战争游戏都不同,这是真实的战场,每一个决定都关乎生死。
三点整。
"开火!"李云龙一声令下。
机枪连的轻重机枪同时喷出火舌,密集的子弹射向日军阵地。日军哨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撂倒,营地顿时大乱。
"一营,跟我上!"张大彪跃出战壕,挥舞着大刀冲在最前面。
李云龙也拔出驳壳枪,带领部队冲锋。开阔地上瞬间布满了灰色军装的身影,喊杀声震天动地。日军仓促应战,机枪阵地开始喷吐火舌,冲在最前面的几名战士应声倒地。
"柱子!现在!"李云龙一边射击一边大吼。
柱子深吸一口气,将最后一发炮弹装入迫击炮。"砰"的一声闷响,炮弹划破夜空,在空中留下一道淡淡的轨迹。
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随着那发炮弹。时间仿佛凝固了。
"轰!"
炮弹准确命中日军指挥部,帐篷被炸上半空,火光中可以看到人影飞散。
"打中了!"战士们欢呼起来。
日军指挥系统瞬间瘫痪,各部陷入混乱。新一团抓住机会,迅速突入日军阵地。白刃战在泥泞中展开,刺刀的碰撞声、怒吼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
李云龙一枪撂倒一个日军军官,随即与一名日军士兵展开肉搏。对方挺着刺刀冲来,李云龙侧身闪过,现代格斗术与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完美结合,一个过肩摔将敌人狠狠砸在地上,随即补上一枪。
"团长!右翼发现鬼子增援!"一名战士跑来报告。
李云龙抹了把脸上的血水,看到远处日军装甲车正朝这边开来。情况危急,但他早有准备。
"发信号弹!三营出击!"
一颗红色信号弹升上天空。埋伏在侧翼的王怀保立刻带领三营杀出,用集束手榴弹炸毁了领头的装甲车,堵住了日军增援路线。
战斗进入白热化。新一团虽然勇猛,但日军人数占优,双方伤亡都在增加。李云龙知道必须速战速决。
"张大彪!带人向左翼穿插,咱们给鬼子来个包饺子!"
"是!"张大彪立刻带领一营精锐向日军侧后迂回。
这一战术出乎日军意料,当他们发现腹背受敌时,阵型己经开始崩溃。李云龙抓住战机,命令全线压上。
"同志们,冲啊!狭路相逢勇者胜!"
这句《亮剑》中的经典台词此刻从李云龙口中喊出,战士们士气大振,如潮水般冲向日军。坂田联队终于支撑不住,开始溃退。
就在胜利在望之际,一发炮弹在李云龙附近爆炸,气浪将他掀翻在地。耳中嗡嗡作响,视线模糊了几秒。当他挣扎着爬起来时,看到远处张大彪的小队被一股日军包围了。
"团长!一营长他们被围了!"沈泉焦急地喊道。
李云龙心头一紧。按照原剧情,新一团应该己经突围成功,但现在情况有变。他面临抉择:要么按计划撤退,保全大部分兵力;要么回去救援,但风险极大。
几乎没有犹豫,李云龙做出了决定:"二营三营继续突围,警卫连跟我来!新一团就没有丢下过兄弟的传统!"
他带领二十多名精锐战士杀了回去。日军没料到八路军会杀个回马枪,包围圈出现混乱。李云龙一马当先,驳壳枪连连开火,弹无虚发。
"大彪!坚持住!"李云龙大吼。
被围的张大彪听到喊声,精神为之一振:"是团长!兄弟们,团长来救我们了,杀啊!"
里应外合之下,日军包围圈被撕开一道口子。李云龙与张大彪会合,两人背靠背与日军拼杀。
"团长,你不该回来..."张大彪喘着粗气说。
"少废话!新一团没有丢下兄弟的先例!"李云龙一枪撂倒一个偷袭的日军,"还能打吗?"
"能!"
"好,跟我冲出去!"
经过一番血战,李云龙终于带着剩余战士冲出重围,与主力部队汇合。清点人数,新一团伤亡近三分之一,但击毙了坂田联队长以下数百日军,缴获大量武器弹药,堪称一场大胜。
天色渐亮,雨终于停了。疲惫不堪的部队在一处山谷休整。李云龙靠在一棵树下,检查着胳膊上的轻伤。这时,一名通讯兵匆匆跑来。
"报告团长,旅部急电!"
李云龙接过电报,上面只有简短的一行字:"李云龙违抗军令,擅自改变突围路线,着即解除新一团团长职务,回总部接受处理。"
张大彪凑过来看到电报内容,顿时急了:"团长,这...我们打了胜仗啊!"
李云龙苦笑着摇摇头:"军队有军队的规矩,违抗命令就是违抗命令,再大的胜仗也不能抵。"
他站起身,拍了拍张大彪的肩膀:"新一团就交给你了,带好兄弟们。"
"团长!"张大彪这个铁打的汉子眼眶红了。
"哭什么哭!"李云龙故意板起脸,"老子是去接受处理,又不是上刑场。说不定过几天又回来当你的团长!"
话虽这么说,但李云龙知道按照剧情,他接下来会被降职为边区被服厂厂长。想到这里,他反而有些期待——这正是《亮剑》故事真正的开始,而他,一个穿越者,将在这个烽火连天的年代,书写属于自己的传奇。
远处传来马蹄声,总部的警卫战士来接他了。李云龙整了整军装,把缴获的日军手枪交给张大彪:"拿着,替我保管好。"
然后,他头也不回地向警卫战士走去,背影在朝阳下拉得很长。新一团的战士们自发列队敬礼,目送他们的团长离去。
李云龙知道,前方的路还很长,抗日战争才刚刚开始。但此刻,他心中充满了一种奇特的平静与坚定——既然命运让他穿越成为李云龙,那他就要让这个李云龙,比原著更加耀眼,更加强大。
"狭路相逢勇者胜。"他轻声对自己说,"这才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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