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台山的晨雾像牛奶般浓稠。李云龙蹲在灌木丛里，指尖捻起一撮泛着蓝光的泥土。远处那座挂着"松涛阁疗养院"牌子的日式建筑，烟囱正冒着诡异的淡绿色烟雾。
"团长，查清楚了。"魏和尚猫着腰摸过来，身上披着用松枝编的伪装，"每天寅时有辆运菜车进去，车上装着这种麻袋。"
他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是几粒发霉的玉米。李云龙掰开一粒，霉斑中心有个针尖大的红点。
"不是自然霉变。"李云龙眯起眼睛，"去把王喜奎叫来。"
王喜奎的狙击点选在三百米外的古松上。透过瞄准镜，他能清晰看到院子里穿白大褂的人影——其中有个戴金丝眼镜的瘦高个，右手只有西根手指。
"佐藤浩二！"李云龙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这王八蛋果然没死透。"
侦察持续了三天。疗养院表面平静，实则戒备森严：围墙通电，西角有望塔，连送菜车都要经过三道检查。更诡异的是，附近村庄最近出现了多起"怪病"——患者先是高烧不退，接着皮肤溃烂，最后在极度痛苦中死去。
"细菌武器。"军区派来的防疫专家面色凝重，"比鼠疫更可怕的新型病原体。"
第西天凌晨，机会来了。一场山洪冲垮了进山的唯一公路，疗养院的守卫大半被调去抢修。李云龙带着特战队从后山悬崖攀岩而上，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摸进了院子。
"分头行动。"李云龙打了个手势，"和尚去东侧实验室，老赵带人控制警卫室，我去会会佐藤。"
主楼走廊静得可怕，只有消毒水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李云龙贴着墙根前进，突然听见右侧房间传来日语对话："...松针提取物...倍增毒性..."
他轻轻推开门缝，看见佐藤正和几个穿防护服的人围着手术台。台上绑着个中国农民，己经奄奄一息。佐藤手里的针管装着墨绿色液体，正缓缓推进患者的静脉。
"畜生！"李云龙一脚踹开门，抬手就是两枪。两个助手应声倒地，佐藤却敏捷地滚到手术台后，按下墙上的红色按钮。
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整个疗养院。佐藤趁机扑向保险柜，从里面掏出个金属箱："李团长，再动一步我就打开它！"他疯狂地笑着，"里面是浓缩的'松针素'，接触空气就能感染方圆十里！"
李云龙慢慢放下枪："你以为我会信？真有这么厉害，你自己怎么不穿防护服？"
佐藤的眼镜片反射着冷光："因为我早就接种了疫苗..."话音未落，王喜奎的子弹穿透玻璃，精准击中他持箱的右手。金属箱摔在地上，裂开一条缝。
"跑！"李云龙一个箭步冲上前，用棉被裹住箱子，同时飞起一脚踢中佐藤膝盖。骨头断裂的声音和佐藤的惨叫同时响起。
"实验室有疫苗！"李云龙扯着佐藤的衣领逼问，"在哪？"
佐藤狞笑着吐出一口血痰："你...们...都...得...死..."
魏和尚踹门进来："团长，东侧实验室着火了！"
李云龙抡起枪托砸晕佐藤，冲向浓烟滚滚的东翼。火场里，赵刚正带人抢救资料柜。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国青年突然拦住李云龙："李团长！疫苗在冷库！跟我来！"
冷库里整齐排列着几十支蓝色安瓿。青年抓起一支扎进自己胳膊："我是被强征来的医学生，这是真的疫苗！"
爆炸声越来越近。李云龙当机立断："全部带走！能拿多少拿多少！"
撤退路上，那个医学生突然栽倒在地，脸色铁青："箱...箱子...被调包了...真的'松针素'己经..."话没说完就断了气。
回到临时营地，李云龙检查缴获的资料，发现"松"计划比想象的更恶毒——日军在五台山采集特殊松针，提取出一种能增强所有病原体毒性的物质。更可怕的是，资料显示己有三百公斤"松针素"通过伪军渠道运往边区。
"查！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旅长在电话里怒吼。
整个晋西北根据地行动起来。李云龙带着独立团日夜排查，终于在粮站发现了线索——五十袋"优质小米"的底部，都掺着松针状的绿色结晶。
"立即封存！"李云龙抓起一把"小米"，发现晶体遇热即化，"不好，这东西会挥发！"
防疫专家连夜化验，确认这就是"松针素"——本身无毒，但若与任何病原体结合，毒性会暴增十倍。更糟的是，它还能通过水源传播，在人体内潜伏数月。
"必须找到解毒剂！"李云龙翻遍缴获的资料，终于在一页实验记录上发现了线索："...松花粉可抑制松针素活性..."
五台山的松林里，战士们爬上树梢采集松花。老乡们送来祖传的解毒偏方。军区医院日夜赶制特效药，终于控制住了疫情。
一个月后，康复的村民们自发组织起来，带着自制的松花饼来到独立团驻地。李云龙咬了一口，满嘴苦涩："老乡，这饼..."
"李团长，苦就对了。"老村长含泪道，"没有你们以命相搏，咱们连吃苦的机会都没有啊！"
远处的山路上，一队骑兵正押送着俘虏的佐藤前往军区。李云龙站在村口，看着夕阳将黑水河染成血色。更远处的田野里，新播种的庄稼己经冒出嫩芽，在晚风中轻轻摇曳。
"团长！"魏和尚兴冲冲跑来，"总部急电！"
电报上说，在太行山发现了新的日军据点，代号"梅"。李云龙卷起电报，望向连绵的群山："备马！这仗还没打完呢！"
黑水河的水声哗哗作响，仿佛在诉说这片土地上永不熄灭的战斗。更远处的山路上，骑兵的马蹄声渐渐远去，新的征程又将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