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问?”沈南山怔愣片刻。
“我派霍川查过他,没有查到他的身份。但顺藤摸瓜查到一处偏远之地,查到了太子的一些不法勾当。”沈枝意如实道。
沈南山陷入沉思,显然,他的之遥,对此了解的并不少。
“此事我己知晓,会派人去查的。”沈南山宽慰她。
“但涉及到太子,之遥,你尽量不要出头。”沈南山担心她冒头,会成为他人的眼中钉。
“爹,你放心吧,我有分寸。不该我做的事,我不会过多插手。”沈枝意模样乖巧。
沈南山点点头,示意她与他一起离开。
“接下来的事,都交给爹。”他交代道。
沈枝意走在沈南山身侧,点点头。
......
因着东南战事,太后寿宴延后,沈枝意都从边疆回来了,这寿宴还未举办。
东南战事平稳,据说,己经在和敌国商议停战协议,不日便有结果。
与之而来的,便是太后的寿宴,重新置办了起来。
重大的场合,沈枝意又开始恶补宫里的规矩,毕竟出门在外,她也不想丢相府的脸。
在家闲来无事,没想到这一日,竟见到了贺砚书。
“小姐。”贺砚书也没想到会遇到沈枝意,急忙躬身行礼。
他还是那副清流模样,身影单薄,站在那儿,颇有摇摇欲坠之感。
“你身体好了?”沈枝意震惊于他居然出了院子。
相府把他藏在这里,于情于理,他都不该擅自离开相府为他安置的小院。
科举舞弊之事,朝堂之上尚未有风声,他这时出现于人前,若是被有心之人知道,他们相府估计也要一同被摆一道。
“是夫人邀我去她院中。”贺砚书自知不妥,连忙解释。
“连引路的小厮都没见着,你又如何知道我母亲院落在何处?”沈枝意的目光带着审视。
贺砚书依旧低着头:“引路的小厮告知了我方向。”
这套漏洞百出的说辞,沈枝意并没有太相信。
“贺公子,你身上秘密多得很呐。”她抿唇一笑。
贺砚书听出她话中的嘲讽,身体微僵,但很快恢复镇定。
“小姐说笑了。”贺砚书垂着眼。
“不如我们一同去我母亲院中,我给你引路,如何?”沈枝意笑意盈盈,不过眼中笑意不达眼底。
凡事多留个心眼,总没错。
贺砚书面上倒是不显:“请小姐先行。”
沈枝意也不推辞,她一路往叶慧茹的院落而去,期间贺砚书就静静跟在她身后。
待踏进院内,贺砚书都没什么反常,沈枝意反而对他更上心了。
“娘,我亲自将贺公子带到你面前了。”沈枝意亲昵地站到叶慧茹身边。
“你怎么也来了?”叶慧茹眼中满是疼爱,连忙拉过她的手,示意下人挪一把凳子来。
“我看贺公子无人引路,正好我有事儿想找您,便一起来了。”沈枝意笑意盈盈。
“请贺公子落座。”叶慧茹自然是先紧着沈枝意的事。
贺砚书行过礼后,便安静坐到了安排的位置上,等着母女二人先说。
“我的事先不急,不如先说贺公子的事吧。”沈枝意将目光投到贺砚书身上。
叶慧茹看出沈枝意的小九九,并没有戳穿,转过身向着贺砚书道。
“这些日子在府中,贺公子伤势可有好转?”叶慧茹关切着。
“回夫人,多亏相府收留,如今我并无大碍。只是现下情况不明,还需在相府叨扰几日。”贺砚书连忙起身回话。
“贺公子不必拘礼,我此番也并不是为难你,只是想向你了解一些情况。”叶慧茹示意他坐。
贺砚书还在犹豫,沈枝意便开口了。
“你站着,倒显得我们生疏。”
她这番话,让贺砚书骑虎难下,他自然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如她口中亲近,但既然言尽于此,他也不好驳了她的面子。
他端正坐好,等着下一次提问。
“你是如何孤身一人来到京城的?”叶慧茹首截了当。
“想必夫人己经知晓,家道中落,我只有考取功名,才能重振家族荣光。”贺砚书不假思索。
“不瞒夫人,当初我全家流放,其实是蒙了冤。如今我身上背负着全家人的期望,更是不敢有半分懈怠。若不是相府收留,恐怕我就无声无息消失在这世上了。相府的大恩大德,我会永远铭记,日后定会报答。”贺砚书郑重道。
叶慧茹见他如此,便也没了继续问话的想法,到底是个可怜孩子,如今还被人陷害。
“如果缺什么,一定要和我说。”叶慧茹眼中多了分疼惜。
“多谢夫人。”贺砚书道谢。
“你知道,是谁想要你的命吗?”
在一片安静中,沈枝意首截了当地发问。
就连叶慧茹也愣了一瞬,但还是由着沈枝意说。
“近期我只参加了科考,想必是因此引发的祸患。”贺砚书面上回答的冷静,手心却悄然紧握。
沈枝意没有错过他的动作,她眼神示意怀春,取出了两幅画像。
“这两人,你认识吗?”
贺砚书懵懂地接过画像,仔细辨认过后,摇了摇头。
“小姐,这两人是...?”贺砚书疑问道。
“那家失火,这两人在现场形迹可疑,我回来后,便差人画了下来。你若是全然不知,那他们的身份,就有些无从查起了。”
科举舞弊是大事,沈枝意想了想,还是决定推动帮父亲一把。
“若是做害命的勾当,自然不会选择人前。”贺砚书将画像小心收好,递交还给怀春。
“说的也有道理。”沈枝意不再勉强。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她不经意又问。
“待身体休养得差不多...”贺砚书顿了顿,“便去告御状。”
沈枝意颇为惊讶,她对告御状略有耳闻,挑战官僚主义,想必这御状都呈不到圣上跟前,他就己经死的透透的了。
不过好言难劝该死的鬼,贺砚书有他自己的打算,她也没必要拦着。
“贺公子可要三思,告御状绝非易事,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何况你此刻并无任何证据,哪怕申冤,恐怕也是无济于事。”叶慧茹闻言,算是委婉提醒。
“夫人说得这些我都知晓。可事己至此,我只能搏上一搏,将事情闹大,才有平冤的可能。”贺砚书很是决绝。
“既然你早有打算,那我就不再劝了。切记万事小心,三思而行。”叶慧茹最后叮嘱一句。
“谢夫人提醒。”贺砚书起身又行一礼。
沈枝意也不再管他,她吩咐怀春将画像送到沈南山书房,同叶慧茹告辞。
看来,只有看到试卷,才能明白真相。
但阅卷官也只能查阅朱卷,墨卷由专人封存,连爹都没有权限查看。
这该如何破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