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桂嫂拿了凳子坐了下来“爱玲,这怎么舍得杀鸡了?”
“吃呗,人总不能光干不吃!该吃吃该喝喝,不能亏待了自己。”爱玲笑,其实是在笑话桂嫂和她老公,两个人死抠,以前过年买了肉,那会儿没冰箱,林志国想吃,桂嫂不让说搁那慢慢吃,大过年的每顿只吃一点,放呀放,首放到生了蛆扔了,让林志国不停的骂她。
“你这儿媳妇住在县城里也不回来,这媳妇不能找的远,这天长日久的跟咱们没感情。”
“那是我不在家,今天就回来!”爱玲听出了桂嫂话里的笑话,你还有脸笑话我,找了个假小子,还以为找了个天仙呢!白给我我都不要,那也是俺晓川玩剩下的,你还拿着当宝了。
“你家晓玉咋不去学了?”桂嫂继续人畜无害的输出。
爱玲想轰她出去,但桂嫂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心里却恼透了这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多嘴女人,忍了几忍“俺不上了,世上的路千百条,不是只上学一条路!”
俺晓玉再怎么样也比你那两个丫头强,长的歪瓜裂枣样,天生就是打土坷垃的命!
桂嫂见爱玲今天似乎心里有气,这女人今天是咋了,话里话外的带刺?你闺女那个样子就不是上学的材料!
她今天过来也是有事相求,儿子旭生定亲带送好,也想找两个大队干部去撑门面。这建民是不二人选,能说会道会喝酒,比大富强,大富这些年成了一个老头子,为了保养身体不吸烟不喝酒的,谁去求他办事都是推诿,大有退位让贤之意了。
村里人都在偷偷传,等着大富退休,这建民不是一把手就是二把手,年轻呀风头正盛。桂嫂本想着走,又想等着建民回来跟他说说这事,多少年的老邻居,建民又是个场面人,就是一句话的事。她便坐着没动,继续织她的毛衣,偶尔说上两句。
爱玲收拾好鸡子,建民也回来了老远就对爱玲讲“赶紧做饭,他们晚会儿就回来。”
爱玲得了旨,便打开了儿子的屋门和窗户通风,将床上的被子褥子抱出来,搭在院里的绳子上晒。心里说建民你可当了一回能人,她正说不见娴娴回来呢,你当着她的面就来了这句话,真畅快!
桂嫂便向建民说了儿子的事。
“啥时候啊?”
“西月二十六。”
“哎呀,我可没空,俺晓川让我进城搬东西呢,你去找村长去,我实在是没空。”建民照旧和气的说,我爱喝酒,也是看人的,亏你想的出来让我去,我要去了爱玲非把我剁了不可!
桂嫂没想到建民会拒绝,“你搬东西错个一两天的能过,这事少了你不成啊。”
“啥错个一两天的能过,俺亲家老早就说了!”爱玲走出来也说道。
桂嫂知道爱玲和大双不对付,也知道是因为晓川两个人吵的架,但女人家的拌嘴,也几年了,至于这样记仇吗?建民也是个妻管严怕老婆,不愿去就不去吧,再找人就是,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事没办成还在这里干嘛,桂嫂不甚高兴的出了建民家的大门,坐在自己家门口和随柱娘拉起话来,准备一会儿看晓川和娴娴回来。
爱玲少有的挽起了建民的胳膊“今天表现不错!”
“难得啊还得到媳妇夸奖了!”
“你都不知道她有多讨厌,我算是看清楚她是啥人了!”
“要不你们女人家麻烦呢,好时能穿一条裤子,翻脸时比翻书还快!你赶紧拿出你的看家本领,让我再去乡里买些菜。”
爱玲炖了鸡,拾掇了几个菜,蒸上米饭,只等他们回来开始炒菜。她便也像婆婆以前那样,坐在大门口不停的向村头张望,盼着他们早点回来。
终于看到了儿子的面包车,爱玲忙起身走到车前,两个孩子还真是懂事,提了两兜东西,都是在城里超市买的吃食,娴娴手里还提着一个袋子,爱玲忙接住了。“妈这两天在家,你们在家住几天。”
“我给您和爸买的衣服。”
爱玲一听媳妇这样说,瞬间眉开眼笑扬眉吐气起来,故意大了声“买啥呢,我和你爸都有衣裳,净乱花钱!”说完拉了儿媳便回了家。
不远处的随柱娘和桂嫂眼巴巴的望着,低声交谈“这晓川媳妇还怪懂事呢。”
“哼,您看爱玲那显摆样,大娘,我也不知道咋得罪了她,去找她玩说起话来阴阳怪气的。”小桂低声嘟囔。
随柱娘才不愿掺和她俩的事,都是邻居我老婆子管你们呢。“哎呀!又该做晌午饭了,天天发愁不知道吃啥!”她说着便起身蹒跚着回家去。
爱玲使出浑身解数,炒了几道拿手好菜,喊着晓玉往屋里端,几个人围坐在方桌边,爱玲不停的给媳妇夹菜盛汤,又亲切又热情,让娴娴感觉特别受用,不管任何人,都是希望别人的看重和在乎,婆婆这样的待自己好,她自己也是欢喜。
吃罢饭让晓玉洗碗刷锅,爱玲抱了褥子为儿子儿媳铺床,铺上新床单,拿了高粱刷子扫的平平整整。娴娴觉得过意不去要自己来,爱玲拉着娴娴让她坐,“马上就好了。”
铺好床,爱玲也坐下来亲热的问了娴娴爸妈身体咋样,生意咋样之类的话,“我这好久没有见你们,你们这一回来我心里高兴的很。”她说着拉过娴娴的手,笑的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