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兰的泪登时就出来了,她跑出屋子,院里的婆婆赶忙拉住了她“品兰,大中午头你往哪里去,娘骂他,好孩子快吃饭吧。”
抽抽搭搭的品兰被婆婆拉到了灶屋,婆婆己经做好了饭,赶忙给她盛上让她坐下来吃饭。品兰的心里只有委屈,暗自感叹上天的不公,为什么自己就是碰不到好男人,上个打自己,这个更是为了一丁点儿的事就动了手,难道我就要事事全听他的才行,地里家里的活他是一下都不碰,我累死累活的干一言不合就动手。更可气的是他是一个瘸子还这样厉害,婆婆劝慰了她一番,就蹒跚着走出灶屋,不一会就听到了她骂小伟的声音,品兰的心里方好受了些。
忙天时候活儿比委屈重要,品兰收下了委屈吃罢饭戴了草帽便又下了地,两亩的地她割了三天,割完大富哥开车给她拉完,碾完,帮着她扬干净了,拉回家。品兰过意不去,帮着大哥大嫂割麦忙乎了几天,又记挂着大顺伯,今年两个媳妇都不在家,肯定更忙,也算是她的娘家,她就问小伟要钱准备买些东西想回去看看帮两天忙。
林小伟冷着脸递给她五块钱,这几块钱能买多少东西,品兰说“你再给我些,我也好久没有回去了。”
“你以为钱是大风刮来的,五块钱还嫌少,有本事自己挣去!”
品兰气的不能行,原本想把那五块钱扔到他脸上,但转念一想好不容易才要出来的,她拿起那五块钱,从板箱底拿出那个手帕,里面有大顺伯给她的压箱钱,她取出来五块,去代销点买了鸡蛋,蛋糕和一些零嘴,又割了一斤肉拿着回去。
憋了一肚子火的品兰,很想找人诉诉苦,以前爱玲在家的时候,她总是对她说说烦心事,如今她也不在,她真真的连个倾诉的人也没了。回去的时候大娘正带着两个孩子坐在院里看麦子,怕麻雀,鸡过来吃,见她回来提了那么多东西,也是欢喜,忙接了东西拉她去屋里。
“大娘,我去地吧,俺家里收拾完了。”品兰说道。
“瞧你这闺女,那行他们都在南地呢!”
到了地里,林大顺心里也是欣慰,品兰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说了会子话,他便喊着装车,品兰来帮忙,不能让孩子也跟着他们干到晌午错。装完一车,地里只剩下品兰和建民在继续割麦,建民便说“大富哥那个手扶拖拉机装的多,好用还省劲,你们这么早可麦罢了。”
品兰嗯了一声,兴致不高。
“品兰姐,我就说你寻了小伟好吧,这穿戴都像城里人了。”
建民不说还好,一说品兰就难受的想落泪,一股脑的把这些日子的遭遇全倒给了建民,以至于建国爹来地她还在愤怒的说着,“你这孩子遇到难了咋不和家里说,忙过这阵我去找他去!”
一听建国爹的话,品兰觉得自己也是有依靠哭的更甚起来,让建国爹不胜忧愁,只觉得自己对不起她早去的父亲。
品兰哭罢,情绪安定了些,觉得心里轻松了不少,小伟是自己选的,怨不得旁人呐!
“爹,我得空了找大富哥说说,那是个明白人,让他说说小伟。”建民不愿父亲首腾腾的去找小伟,小两口吵架闹矛盾打架都是正常的,他和爱玲还常吵架打架呢,床头吵架床尾和,就怕娘家人一搅和物极必反,好心办坏事,大富小伟人家是亲兄弟,咋说都不记仇。
建国爹沉吟一番,觉得二儿子说的有道理,便劝慰了品兰几句,让建民得空了去找大富说说,下不为例。
品兰得到了安慰,亲事是自己选的,自己己经离过一次了还能怎样,凑合过吧,刚结婚都得磨合,就像建民说的他和爱玲隔段时间还打架呢,慢慢熬吧,兴许再过几年就好了。
事情暂时这样,建民一忙开就忘了这件事情,如今和大富说起哥的事,才想起来品兰的事来。“大富哥,我可是一手托两家,前段俺干姐哭哭啼啼的回去,说小伟天天把她管成那样,啥都得听他的,女人家的头发穿戴也管,就因为扎个头发就打她,这也太说不过去了,您可得说说他,这么多天了您看品兰咋样,俺爹气的不行非得找小伟,我想着他听你的,你说说他别伤了和气。”
林大富连连称是,自己的这个弟弟是个“怪胎”。不怪村里人说,他也觉得小伟和普通人不一样,孤僻不爱和人打交道,得空了就抱着本书,地里的庄稼他啥也不管。以前都是他种着他的地,打了粮食给他分些,不过他医术高明,常有三邻五村的群众找他来看病,对他也尊敬。他常说就他这个德性,如果不是会行医,谁能瞧见他,还整天挑三拣西的。
小伟的病根,他多少知道些,这些年原想着他都淡忘了,听了建民的话和品兰那个头发,打扮,他还有啥不明白的,这是又犯老病了啊,只是这个秘密不能对建民言谈而己。大富觉得品兰很不错,心思简单,干活是个好手,你还想寻个啥,有时也得想想自己的条件,他想等有空了得找个机会跟小伟好好谈谈,这么个好媳妇得好好珍惜,人不能只过年轻啊。
建民处处给他着想,大富自然也不会亏待了他,抱养孩子在农村里是常事,手续也好办,大富毕竟认识的人多,陪着建民找了熟人,终于是把这件麻缠事办成了。
月竹得了信,也是高兴,忙让建国拿了钱买些礼去谢谢大富。“有个亲兄弟就是好,这段时间净麻烦建民了。”月竹忍不住的说。
“可不是,要是咱们去办事,连衙门口朝那里都不知道。明天我就去把娘和二妞接回来。”
一提到接女儿,月竹就开心的不行,她真想立马就看到闺女,这几天了也不知道孩子咋样了,“给孩子起个名,二妞二妞的多不好听!”
建国便开始想,他们这一辈都随了晓川带个晓字,女孩名好起,建国说晓花,晓玲,让月竹选。
“老土帽!”月竹嗔怪“去年咱们去县里卖菜,听见有个城里人喊人家的闺女叫小雪怪好听的,咱就叫晓雪吧!”
“中,晓梅,晓雪。那个明天就把晓梅送二大家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