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抬起头看了看她“咋了?”
“婶儿,我没地方去了,我能跟着您将就一晚上吗?”
老太太叹了口气“你要不嫌弃我脏,就给我拿着袋子吧!”
改梅忙不迭的答应,给老太太背起了满是瓶子纸壳的大袋子。
“你是哪里人啊?”老太太拎起一旁的捡到的废品,准备走。
“我是A县的,来这里找俺男人。”
“没找到?”
“我迷路了,把地址也忘了。”
“走吧!我当你和我一样傻让男人抛弃了呢!”
改梅跟着老太太走了好远的路,到了郊外的一个大桥下面,桥下面搭着一个小小的窝棚,外面堆满了废品,还有一只狗,见了老太太亲昵的扑了过来,又转头冲着改梅“汪汪”叫。
“大黄,别闹来客人了。”老太太也亲昵的摸了摸大黄狗的头,那狗仿佛通人性一般就卧倒在棚子外面了,老太太打开手电筒让改梅进到棚子里。
棚子里没有床,只是在地上支着木板,上面铺上了稻草和被褥。“你累了就睡吧!”
“谢谢婶子。”改梅把包袱解下来放在地上,脱了鞋就和衣躺下了。
折腾了一天,改梅早己疲累的连话也说不出来了,陌生的地方陌生人的人也抵不过累和困意啊。
改梅这一觉睡的踏实,醒来她想了好久才想起了昨晚她跟着一个老太太来到这里的,她坐起来,棚子里没有人。
她赶紧看自己的包袱,还在原地,又摸了摸口袋里的钱也在,她松了一口气,起身出了棚子。
老太太正在小煤炉上做饭,见她起来就说“等会吃饭吧!”
改梅忙进棚子里拿出自己包袱里的馍,给老太太。
老太太笑了“你吃吧,我这里有。你准备怎么办?还去找你男人?”
“可我只知道他在这里盖楼,在什么花路什么街,我找不到他。”
“这里没有什么花路,你是不是记错了?”
“婶子,你捡破烂也能顾住吃喝呀?”
“可不是,我全指着捡破烂卖个钱,要不然我早饿死了。”
“我能跟着你不能?”
“中啊,我也没个伴,咱们就个伴。你叫个啥?”
“我叫改梅。”
“我姓黄,你喊我黄姨吧,我无儿无女无老伴,你别喊我婶子。”
“哎。”
改梅心里终于有些抓落了,先顾着嘴吧,至少这样也不用挨薛贵的打骂就好。吃了饭她便跟着黄姨一起在街上各处的垃圾堆上拾能卖的东西,时间一长改梅也发现拾破烂的人也很多,也得眼明手快,也得早起晚归,偶尔还要与别人争吵抢夺,真真的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一般早上晚上能捡些东西,她毕竟比黄姨年轻,也是历经生活磨难,在打架骂人上一般人还占不了她的便宜,所以黄姨的日子比着以前好过了很多。
有天改梅看到一个干部模样的人扔了两包的垃圾,她拎着袋子疯一样的跑到那里,就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也准备去抢,改梅一下子扑在上面,那老头迟了一步,仗着他是个男人便准备抢,改梅死死护着,朝着老头的胳膊上就是一口。
“啊,你这个咬人的疯狗!”老头恼羞成怒就准备打她。改梅才不怕他,等着黄姨气喘吁吁的过来,她抓了黄姨手里的棍子就胡乱的挥,把那个老头吓的不敢近身,骂骂咧咧的走了。
两个人打开那两个袋子,果真有好东西,一个袋子里装了两三件的旧衣服,放硬的鸡蛋糕,还有两瓶罐头和半拉子吃剩的烧鸡,另外一个袋子是些破书,本子之类的。两个人兴奋的大笑,她们也能解个馋了,不拾了两个人拿着东西回去。
到了住的地方,两个人把那烧鸡炒了下了挂面,每人端着碗坐在桥下吃了起来。
“改梅,这日子好吧?”黄老太太笑着问她。
“好。”
“那你还找你男人吗?”
“找。”改梅的声音低了下来,几天了她都没有看到二顺。
“你当我闺女吧!”
“中,反正俺也没娘了。”
“唉,咱们都是苦命人啊。”黄老太太叹息道,她己年迈有了改梅,这日子也好过多了,她身边太需要一个人照顾她。虽然改梅不是太能,但至少还算明事理心事不坏这就够了,一个好模好样的能人会能守在她身边?
她跟改梅说起了她的身世,她家在外省年轻时跟一个去村里唱戏的人偷偷跑到了这里,怀了孕才知道那个男人有家室,她去闹去吵逼着男人娶他,“他好狠的心啊,我那时都怀孕五六个月了,他推倒了我,孩子没了我再不会生了。”黄老太太浑浊的眼睛里流下泪来,“我为了生活又找了个男人,可人家嫌弃我不能生孩子,不要我了,年轻时我啥都干过,这些年只能靠着捡破烂为生了。”
“你咋不回家呢?”
“没家了,我从小就没父母,奶奶死了跟着叔叔,谁会管我的死活啊!”
“您命真苦。”
“改梅,找男人干嘛,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二顺好。”
“那他干嘛把你送走?都是一路货色,指靠不住的。”
“都怨我。”
“傻闺女以后你就知道了,咱俩个一起多好。”
改梅还是想找二顺,跟着二顺心里才踏实。
建国几个正在工地上干的热火朝天,他们都是只穿了一件单衣,可汗水也把衣服打湿了。月竹拿着信匆匆过来了,老远就喊他们下了架子。
“咋了?”三个人围了过来,急切的问。
月竹把信递到了建国手里,对着二顺道“俺改梅婶跑过来寻你了。”
“啥时候的事?”二顺吃了一惊。
“也得三西天了,美兰嫂子说她给改梅婶写了地址,咋没有找来啊?是不是坐错车了还是咋的?咱们得去寻寻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