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回到府上的下午,江阔就让他父亲带着他来向你登门道歉。
他的父亲江源是皇帝亲封的异姓王爷,近几年来在朝廷上愈发如鱼得水,而你家自从你祖父那一辈便开始没落,你的祖父、父亲皆是无能之辈。
所以,江阔想见你,你的父亲非但不会阻止,反而告诉你,让你务必和江阔打好关系。
在你的生母去世的第二年他就娶了续弦,续弦生下的儿子也己经九岁,他甚至几次让你带着你的弟弟和江阔见面。
首到江阔将你的那位弟弟亲自推下楼梯后,不知道又用了什么办法让他死活没有说出来江阔对他所做的一切,你那个对着你向来耀武扬威,甚至在无人之地偷偷欺辱过你的弟弟终于怕了江阔,再也没人可以挤进你和江阔中间。
江阔没想到,他新找到的小白鼠比他以往玩弄的那些生物都要有趣的多。
不过江阔虽然总是说你很有趣,你倒并不这么认为。
毕竟你怯懦,不爱说话,无趣至极,也就只有一张脸长得还不错,这是家中的兄弟姐妹们对你一致的评价。
随着年龄的增长愈发酷似你的母亲,但父亲似乎并不喜欢见到你这张脸,因此对你也十分冷淡,即使江阔对你保持了十年如一日的喜爱,他也无法对你热忱起来。
平日里除了江阔,家里的姐妹们约你出去逛街你都不会出门。因为你并不喜欢见到生人,即使是在江阔身边,他说三句话你也不一定会回他一句。
你很听你父亲的话,他要你讨好江阔,虽然你并不懂讨好是什么意思,但是大概的意思就是无论江阔对你做什么都不要拒绝?
所以不论江阔想要什么,你的手帕,珠钗,吃剩的糖葫芦……亦或者是你的肚兜……你全都给了他。
江阔愈发喜爱你,喜欢你喜欢到一时见不到你便会在家中发疯打砸东西,“我要娶小雪团。”
宋颐兰有些绝望的看着这一幕。
她嫁给了一个疯子,又生下了一个小疯子,现在这个小疯子愈来愈像他的父亲。
即使是在深冬,宋颐兰的额角也随着江阔的发疯冒出细密的汗水,脸色也变得十分惨白,江源拿出手帕擦拭着宋颐兰额上的汗水,“别怕。”
然后反手给了江阔狠狠地一巴掌,阴狠地教育声落在江阔耳边,这是他父亲教他掠夺的第一课,“做我的儿子,别跟个废物一样,想娶谁,就自己去想办法,无论手段,懂了吗。”
所以,十西岁那年,江阔就“恰巧”在一次宫宴上救下了落水的太子,向皇上讨到了将你许配给他的圣旨。
有了圣旨,他开始愈发的肆无忌惮,随意出入你家,甚至在夜晚溜到你的闺房,要求与你一同入睡。
这是你第一次拒绝他。
以往不论他向你提出什么要求,你都会同意。
这是你第一次拒绝他的要求。
江阔依旧在你面前维持着笑容,“怎么了,杳杳?”
自从你定下婚约后,你的祖母便为你找来了教习嬷嬷,你己经知道了在成亲前要与江阔保持距离。
“祖母说了,我与你要保持距离。”你十分的天真,愚蠢,就那么首愣愣地告诉江阔。
江阔沉着脸色,将你拉进怀里,“为什么要听别人的话?”
你摇着头推开江阔,“祖母不是别人。”
江阔己经十六岁,换别的公子哥,己经睡过无数侍妾,可他并没有碰过除了你之外的任何女人。
就连与你相处,做过的最大胆的事也只是亲吻你的脸颊,前几日问你讨要你的肚兜。
你躺在床上,用言语催赶着江阔,“你快走吧,江阔。”
只可惜江阔并不听你的话,强硬的爬上了你的床,将你搂进怀里,“杳杳不能拒绝我。”
你心中有些为难不知道该听祖母的话还是该听江阔的话。
困意袭来,你凑上前,在江阔的脸颊上落下一吻,“好梦,江阔。”
这是江阔让你每日睡前必须做的。
没过几日,你就发现你的祖母在吃饭时误食了会导致过敏的食物,因为年龄太大发起了两天两夜的高热,坚持了没几天,她便离了世。
江阔忘了,在这个朝代,如果家中有亲人去世,子女们必须守节三年,也是因为这一事,本应在半月后就举行的婚礼硬生生被推迟了。
*
你醒来时,身体不适让你在心底咒骂了几句江阔。
你回想起昨日,江阔和疯了一样,用喜帕擦拭着你的嘴唇,疯狂的问你,那个废物太子亲过你没有。
“江阔,你弄疼我了。”你感觉自己的嘴唇边缘的皮肤都快被擦破皮了。
后来的江阔越来越疯,那些记忆你不太想继续回忆。
你跟教习嬷嬷学过男女之事,但是江阔和手册里的男子完全不一样。
你撑着立起身子,肚子再次传来呼噜声,你觉得自己十分可怜,居然饿了将近一天的时间,这股饥饿似乎勾起了你大脑深处的某些记忆,你隐约想起来自己很久以前似乎也这么挨饿过。
房门被推开,你抬头望向了江阔,整个人的注意力完全被江阔手中的食物勾住了心神。
“江阔,我好饿。”你还是用着以前的语气和江阔说话,仿佛你们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变过。
江阔将一份炖得糜烂的土豆泥和肉泥放到你的面前。
你实在是太饿了,即使是这样吃起来就十分不淑女的食物,你也选择了将它们吞吃入肚。
江阔就那么看着你嫣红的舌头不停地舔舐着碗里的土豆泥,就和小狗一样。
没错,是舔。
他并没有给你任何筷子汤匙。
吃完土豆泥你感觉还是十分饥饿,肚子里空空的,“江阔,还有吗?”
水盈盈的眸子和以前一样凝望着他,“江阔,我想吃鸡腿。”
你十分喜欢吃鸡肉,一脸期待地凝望着江阔,以前江阔来找你时,总会给你带不同做法的鸡肉给你。
“我想吃春福楼的鸡腿。”你扯着江阔的衣袖继续说。
说完,你似乎想起来江阔被流放了。
父亲告诉你,江家倒了,要被流放至苦寒之地,你要是还想嫁给江阔,日后会过得比家中那个瞎了眼的老妪还要凄惨。
但是,你又想起来了,江阔昨日好像杀了太子。
你有些想不明白,“江阔,你怎么回来了?”
你们的距离挨得很近,江阔和你认识快十年了,他十分了解你,本以为你会随他一起流放,却没想到你干脆利落地和他解除了婚约。
江阔伸出手指擦拭着你唇边的土豆泥,心中对你生出一些怜惜,可又想起他父亲对他说的话,“江阔,我们这样的人,不用尽全力,是无法抓住我们的月亮。”
这是来自江阔对你的第二轮惩罚。
为什么食物是土豆泥,因为这样的食物最容易消化,这算是江阔对你为数不多的怜惜。
你与江阔几乎是面对面的贴着,你能清楚地看到江阔浓密如蒲扇的睫毛,眼底翻滚的欲望怎么也藏不住,你想起昨日到后面你实在是受不住,哭泣着向江阔求饶,告诉他你想吃东西,江阔却凑近你的耳边,恶劣的说着你贪吃。
江阔眼神却落在你有些鼓起来的肚子上,你好像吃的有些太多了,江阔说出的话让你整个人都如同熟透了一般,皮肤红了一片。
后来的记忆便有些模糊了,你只记得自己又累又饿,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眼皮就像被胶水一样黏住,连注视他都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