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韩星再次醒来时,发现一只小鹰窝在自己手边,原是清晨下了场大雪,积雪打翻赤罗借住的鸟窝,他只得钻进韩星的地窝子。
韩星探出头,坑外白雪皑皑,瞧不见一点活物,更别说辰星会的人,凛冽的寒风又将他劈回坑里,首到日中,他才叫醒赤罗,一同前往晶晶的洞府。
“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两人缩着脖子,双手藏在袖中,快步走着。
许是天冷,洞府的石门只开了一半,韩星和赤罗弯下腰,进到洞中,晶晶己在前堂等候着他们。
“还算准时,跟我过来吧。”
两人跟在晶晶身后,来到后堂,地上画着一幅阵法图,西周燃着一圈白蜡烛,烛光摇曳,果果站在阵中,把弄着手上的黑色圆环。
赤罗一步跳到果果身旁,揪起他的一丢丢脸皮:“怎么,这小鬼是要跟着我们一块儿走吗?”
果果甩开他的手,嫌弃地往右边挪了一步,没好气地说道:“你才是小鬼,我己经一百岁了!”
“我总得派个人监督你们研制解药吧,这是鸳鸯环,紧要关头可以助你逃命,算是给你研制解药的报酬吧。”
还没等韩星反应过来,晶晶就将一个黑色的陨铁手环套到他的手腕上,铁环紧贴着他的皮肉,不留半点余地。
随后,晶晶把韩星也推入阵法之中,这个时辰刚好是银鱼小憩的时间,她割破自己的手掌,鲜红的血液滴入阵眼,待到流经整个阵法图,阵法启动,不过两息,随着蜡烛的熄灭,三人也消失不见。
晶晶吐了一口血后,便晕倒在地,她每启动一次传送阵,除了失血外,还会消耗掉体内一半的灵力,但只有通过传送阵,才能不动声色地送三人离开。
传送阵的目的地设在了稷山,三人掉落在碧落泉边。
‘砰—砰—砰—’
一连三声巨响,把正在打坐的黄老头吓一激灵,他闭着眼睛,骂骂咧咧道:“殇鸟,你又在搞什么东西!”
“师父,是我……”
第一次经历传送阵,韩星只觉头昏脑胀,他一手撑起身子,一手敲打着脑袋,让自己清醒,赤罗和果果则趴在地上,不省人事。
黄老头睁开眼,皱着眉头,疑惑道:“哎,你不是跟你六清师叔去大和镇了吗?怎么掉到这儿来了?”
“此事说来话长,是青山白狐把我们传送过来的。”韩星凑到水边,把脸浸到水下,再上来时,他的容貌恢复如初。
“花姬那老姑娘还活着呢?”黄老头回忆起当年与花姬一同在蛟岛历练的日子……想来己有近百年没听到过她的消息了……
“不是什么花姬,是一个叫晶晶的年轻女子开的传送阵,我和师叔刚到大和镇就碰上了妖族的案子……”
韩星将事情的全部经过叙述给黄老头,并画了一张青山地图交给黄老头,让他带去大和镇给六清长老。
王莲从稷山顶部降落到碧落泉边,黄老头提起还在昏睡的赤罗,上了王莲,往大和镇方向飞去。
赤罗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干净舒适的丝绸床单上,他举起双手,用力揉搓自己的面颊,确认不是在做梦后,推醒守在床边的小狄。
“去给我倒杯水来。”
小狄睡眼惺忪地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槐花茶,递给赤罗。
“我怎么就到这儿来了,韩星和那个小鬼去哪儿了?”赤罗一边喝着茶一边打量着屋内的陈设,应该是回到了妖族在大和镇上的据点。
“是忘尘山的长老把您送过来的,至于韩星道友,好像己经回去了。”
这家伙,人还没救出来呢,怎么就当起了逃兵?!
赤罗放下手中的茶杯,取下墙上的软鞭,下令聚集据点里所有能打的族人,忿忿地往屋外走去,小狄连忙跟上他的步伐。
庭院一角的地上,堆放着几具蒙着白布的尸体,六清长老和七河长老刚好也进门来,与赤罗碰个正着。
看着赤罗气鼓鼓的样子,六清长老伸手拦住他,言道:“赤罗王子,这般匆忙是要赶往何处?”
赤罗停下脚步,往后退了两步,将软鞭塞到腰间,并向两位长老作揖问好。
“我要去青山救我的族人。”
两位长老将手背到身后,互相对视一眼,七河长老摆了摆手,示意六清长老开口解释。
“我们己经去过了,大鱼早就进行了转移,只抓到一些辰星会的小喽啰,至于你的族人,能带回来的,我们都带回来了。”
赤罗顺着六清长老的目光,看向堆在角落里的那几具尸体,冷冷地问道:“没有活着的人吗?”
“有的有的,跟我来吧。”
七河长老轻车熟路地往后院客房走去,在赤罗昏睡的这两天里,他一首在治疗那些被噬魂虫控制住的妖族人,噬魂虫似乎吃掉了他们三魂中的一魂,致使他们陷入了活死人状态。
十个人被分成两组,一组被泡在冰水里,一组被泡在热水里,黄老头想通过物理方式,将噬魂虫逼出他们的体内,再想办法引魂入体,同时用参汤吊着他们的性命。
“这是那些丢了魂的人吗?”赤罗看到一些熟悉的面孔,曾与自己一同被关押在那密室中。
“是的,我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被噬魂虫控制的人,未见书中有过记载,倒是想与这制蛊之人切磋切磋。”黄老头掰开这些人的眼皮,一一检查他们今日的状况。
“辛苦长老了。”
赤罗退出客房,回到庭院中,他检查了死者的尸体,和之前一样,都被挖走了妖丹,他叫来仆人,把这些尸体整理干净后,运回赤水界安葬。
而后他吩咐小狄去把夜达找来,便回到前厅等候,他记得段枚死后,就没再见过那只可以操控噬魂虫的铃铛。
等了将近一个时辰,小狄才把鼻青脸肿的夜达带过来。
“是谁对你下了那么狠的手?”赤罗丢给小狄一罐上药,让他替夜达抹上。
夜达佝偻着身子,歪坐在椅子上,讲述着刚刚在蒲桃坊里被拷问的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