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韩星往哪边闪躲,红蜘蛛总能精确地捕捉到他的位置,韩星看到推拉木门的另一边还亮着光,他知道不该把洪轩牵扯进来,但自己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韩星拉开木门滚进洪轩的房间,撞到书架,洪轩被韩星别致的突然到访方式吓得跳到了桌子上,花瓶被他碰翻在地,发出巨大的声响。
守在屋顶的金蝉和银蝉一听到洪轩屋里传来动静便立即闪现进他的房间里,这只凶猛的红蜘蛛正来回盯着韩星和洪轩,不知朝哪边进攻,金蝉丝和银蝉丝同时向红蜘蛛飞去,源源不断的蝉丝把红蜘蛛裹成一颗小茧子。
金蝉冲着韩星大声说道:“快把它踩死!”
收到指令后的韩星拿起手边的一本书,他猛地跳起来一下把那颗小茧子打落在地,然后一脚将小茧子踩在鞋底,一股强烈的腐肉气味从脚底传来,韩星没有松脚,首到他的脚下出现一滩血水。
确认红蜘蛛己经死亡后,金蝉和银蝉退出房间,洪轩也从桌子上跳下来:“韩星,你的脚在冒烟!”
韩星用力甩掉脚上的鞋子,洪轩搬来一张椅子让他坐下,他发现袜子底和自己的脚底己经分不出哪儿是哪儿:“我接下来操作你最好别看。”
洪轩自觉地爬上到床上,钻进被子里,韩星背对着洪轩,他用书桌上的雕刻刀一点一点地把腐烂的袜子和皮肉割掉,然后用净化之水清洗伤口,他从里衣撕下干净的布把受伤的脚层层包住。
未听到韩星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洪轩忍不住问道:“不疼吗?”
“不疼,早点休息,后半夜应该没事了。”韩星一瘸一拐地走回自己的房间,他的痛感神经早就被鱼露之毒麻痹了,感知不到疼痛使他常常无法判断自己受的伤是否严重。
第二天,洪轩早早地就起了床,他命下人找来城里最好的木匠为韩星打造一副又轻又好的拄拐。
当韩星睡醒时,这副拄拐就放在他的床头,他起身撑起拄拐走了两步,用起来还挺趁手,其实自己并不需要使用拐杖但为了不辜负洪轩的一番美意,还是假装用一下吧。
推拉木门被推开了,洪轩端着早饭走了进来:“你醒啦,吃点东西我们再出发回忘尘山。”
“好。”韩星拿起一个包子放进嘴里,“谢谢你的拐杖。”
“客气客气,你的脚要不要找医师来看一下?”洪轩注意到韩星伤脚上的那块白布己经被血染红了,这小子看来是真的不怕痛。
韩星抬起伤脚揭开白布,邀月的蜘蛛毒液果真狠毒,一个晚上过去了,伤口竟无半点愈合的迹象,得赶快回去用碧落泉水泡一泡试试,他又从里衣撕下一块布将这块被血浸透的布换下。
洪轩不忍首视地把头歪过一边。
“我好了,我们走吧。”韩星把换下的血布收了起来,他要带回去让黄老头研究一下。
为了韩星不用爬上屋顶,洪轩把府里的下人都暂时赶去了柴房,他吹响口哨,殇鸟一下飞到庭院中停在韩星的面前。
洪轩踩着椅子爬上殇鸟的背,他向韩星伸出一只手,韩星将拐杖收起来后把手递给他,他稍微那么一拉就把韩星拉了上来。
“哇,我的力气什么时候变大了?”洪轩惊讶地举起自己的手左看右看,韩星努力忍住不笑,轻拍了殇鸟的屁股一下。
两人在金蝉和银蝉的目送中往忘尘山方向飞去。
平日这个时段,忘尘山山门口应是空无一人,今日韩星远远地就望见两名弟子等候在山门口。
殇鸟是第一次出现在忘尘山其他弟子面前,虽有六清长老的提醒,但见到殇鸟的那一刻,阅历不深的两名弟子还是不禁失了色。
惊吓过后,一弟子道;“师兄,六清长老让你过去议事大厅一趟。”
韩星从殇鸟的背上下来,他隐隐察觉到事情的不妙,若是要嘉奖他找到了啾啾,也不至于一大早就在这里候着他,于是他撑起拄拐,让自己显得尽可能的惨,他在洪轩的搀扶下跟在两名弟子身后往议事大厅去。
宗门内一半以上的弟子都聚集在大厅里,六清长老站在高台上,神情严肃:“韩星,你可知错?”
韩星一脸错愕道:“弟子不知,请长老明示。”
“根据忘尘山弟子守则第十条规定,门内弟子修为在未达到金丹期前禁止驯养骑宠,违反者罚脊杖二十下,关禁闭二十天,你可认罚?”
韩星反应过来是为了殇鸟的事,他拄着拐杖往前走了两步:“我没有驯养骑宠,殇鸟是我的朋友。”
六清长老挥动手指撤去韩星的拐杖,他失去平衡一下跌倒在地。
“殇鸟乃是凶兽,你带着它往来忘尘山,若是哪天它发起狂来中伤了其他弟子,你能负得起这个责任吗?来人,先把韩星带下去罚十脊杖。”
韩星跌坐在地上,脚底汩汩冒着的,弟子们觉得他可怜,没有人主动上前去抓他。
“怎么,你们是想看他在这里受罚吗?”六清长老暗中向韩星施加压力,迫使他趴在大理石地面上动弹不得。
洪轩上前为韩星打抱不平道:“长老,韩星他为了救你们弄丢的那名小女孩受了如此严重的伤,也算是功过相抵吧。”
韩星歪头看向洪轩,洪轩冲他偷偷眨了下眼。
大厅里的弟子们一下子叽叽喳喳讨论起来,原来大家都以为啾啾是被六清长老救回来的。
“咳咳,安静!二王子你是外人,请不要插手我们忘尘山的事情。”
六清长老的话音刚落,一阵清风徐来,轻柔地打散掉施加在韩星身上的压力,是黄老头来了。
“我倒觉得二王子说得在理,”黄老头走到六清的身边,塞给他一瓶丹药并小声说道:“师弟,给我个面子,别那么小心眼。”
原是早先黄老头从韩星那里得知无海门与辰星会之间或许存在关联的事后,他曾找过六清说这件事,明里暗里地提示了六清在这件事情的疏忽。
六清长老把丹药藏到袖中,本来他也只是想找个机会给韩星一个下马威,劝诫他日后安分守己,少管闲事。
就在他准备开口减轻对韩星的惩罚时,九空掌门出现在台前,他亲自搀扶起趴在地上的韩星:“我看就罚韩星打扫山门石阶一个月吧,在他修炼至金丹期前,也不许再将殇鸟唤来忘尘山,你们觉得如何?”
台下弟子应声附和道:“弟子无异议。”
六清长老随即遣散台下的弟子们。
黄老头拍了拍韩星的肩膀:“我要和你的师叔师伯喝茶,你和洪轩先回药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