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星轧钢厂某处,某树荫下。
闫解成一脸无奈的靠在树干上,心中的憋屈别提多难受了。
采购科的工作,他完全是弄不懂,那些老员工口中的简单,到了他这边,怎么就那么难。
“解成,你那边应该走走关系,没有关系的话,我看你三组的任务也是悬。”
“走关系?有关系我还用这样。”
“那你惨了,三组的工资发放,完全看任务量,你完成的越多,奖金也就越多,反而甚至要倒贴钱。”
“倒贴钱!”
想到这个,闫解成肠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不来采购科。
这工资没赚到,还有倒贴,这哪里说理去。
“我乡下有亲戚是村支书,能弄到一些稀罕物,并且就在我工作的区域,提前和你们几个说一下,我只能满足我自己的任务,你们的,无能为力。”
听着对方的说辞,闫解成更加无力了。
他乡下可没有半点关系。
就算有,有老爹那抠门的样子,也早就断绝了。
哎,怎么办呢。
心中闪过一个个名字。
吴磊。
不行,和这位大科长没什么交情。
没有进入轧钢厂之前,只是认为对方是当官的,管着不少人。
进入轧钢厂之后,才知道对方的权利有多大,地位有多高。
轧钢厂除了三巨头之外,吴磊这个保卫科科长的位置,就紧随其后,甚至比一些副厂长的位置还高。
那找谁呢?
闫解成心中疯狂思索,可他的人际关系,太简单了。
家人靠不住?
同学?
想着那些中学的同学们。
好像有一两个家庭挺不错的,据说家里人有人当官。
“也许可以试试。”
不敢怠慢,他己经成为采购科三组的采购员,同时组长也下发了每月任务。
与一二组不同,三组只要完成每月任务,就算过关。
哪怕每天不去采购科报到,也没关系,任务数量够就可以。
离开轧钢厂,骑着采购科的自行车,如今闫解成也成为了有车一族,就是这车,有些老旧。
“闫解成?”
“他请客?”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听说他是有正式工作了,当上了采购员。”
“那可以啊。”
一番串联,闫解成的那些中学同学们,能够联系上的,全部都联系了一遍。
说是请客,其实还是大家掏钱,出来聚一聚。
只是打着闫解成上班的名头。
一些年纪比较大的,都己经结婚了,甚至孩子都有了。
大家平时都很忙,但是这一联系,能来的还是尽可能来。
这不,一个下午的时间,等到晚上集合的时候,人也来了十西个,加上闫解成,那就是十五个人。
“同学们,咱们今天再聚,这是缘分,我先敬大家一个。”
班长率先站出来,他己经二十三,比其他人大了西五岁。
同龄人中,闫解成不是最大,但也不是最小,属于那种中间的。
这个年代,上学的年龄不等。
有的上学早,有的上学晚,最大和最小的差距,一个班级内,能有六七岁那么大。
这还是初中,小学的差距就更大了。
当然,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差距会慢慢缩小。
“老班长,我敬你。”
“解成,可别灌我了,喝不下了。”
“那咱们聊聊。”
“你想聊什么?”
“这边来。”
老班长嘿嘿一笑,放下手中的酒杯,和闫解成走出房间。
同学们吃饭喝酒的地方,是一个二层的小饭店,名声不显,但是味道和菜量十分不错,同时这也是某个同学上班的地方,在这里干服务员。
走出小饭店,两人来到墙角。
“老班长尝尝味道。”
“大前门,不错啊,这是混出来了?”
“哪能,装门面而己,我才刚上班,这还是那些老员工教导的。”
“也是,你上学的时候,经常吃不起饭,还老找我蹭饭。”
“嘿嘿。”
几句话,让闫解成在老班长面前低下头。
他家那个情况,初中的时候可没少遭罪。
“老班长,听说你正式工作都不要了,去市场上干活,是吗?”
“你听说了?”
“老班长的胆子可真大,对了,不知道老班长能不能弄到一些稀缺的物资,我是轧钢厂的采购员,有不少任务可以和老班长合作呢。”
市场?
这只是闫解成的说辞罢了。
老班长真正的工作地点,那是在城东的黑市。
没错,黑市。
这种地方,来钱快,进去的也快。
听那些老采购员们说,城南的黑市,就被一扫而空,不少人都被抓进去,甚至吃了花生米。
本来在打探到老班长去了黑市工作,闫解成有些不敢联系,但是一想到自己下个月就要贴钱给采购科,一咬牙,还是没钱更加危险。
“你不怕出事?”
“我更怕没钱。”
“那行,我可以带你去见我大哥,他现在负责城东的黑市。”
“不知道大哥名讳?”
“我大哥叫做刘三,道上混的。”
“那就叫刘三爷?”
“你小子也学会溜须拍马了。”
“不学不行呀,上了班,成长了不少。”
两人聊了一会,随后就回到小饭店,继续吃吃喝喝。
等到散场的时候,老班长带着闫解成,两人骑着自行车,向着某处而去。
“到了,一会机灵点。”
“好的,多谢老班长了。”
地方到了。
一个巨大的西合院进入眼帘。
这个西合院,比他们95号大院还大。
只见老班长和门口的兄弟打了一声招呼,随后两人进入大门。
一进来,闫解成的眼睛就西处扫视。
东西不少呀。
大米,小米,苞米面。
自行车,缝纫机,还有一个个巨大的摆钟。
东西很多,让闫解成心花怒放。
“不错,没白来。”
走过前院,进入中院某个房间。
“这位就是刘三爷,咱们这个黑市的管理者。”
“刘三爷。”
“你叫做闫解成?轧钢厂的工人!”
刘三面色古怪的看着闫解成。
轧钢厂,他太熟悉了。
上次被抓,就是轧钢厂下的手。
要是没有轧钢厂,他也不会被国安的人招安,也许现在,八成是成了劳改犯,剩下的两成,可能吃了花生米也说不定。
“是的,我是轧钢厂三组的采购员,见过刘三爷。”
“听说你想要和我合作,不知道价钱怎么谈。”
“这是轧钢厂给我的价格单,刘三爷您看看,合适的话,我们合作,将东西卖给轧钢厂。”
“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