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藏香阁一进门,就有一股浓重的香气在周身缭绕,闻之有些心浮气躁。正对门大厅中央的春台上,舞姬薄纱隐隐遮体,扭动身姿浪姿摇曳,乐师弹奏的曲子,听在耳中也是撩人心弦的靡靡之音。
舞姬四周分布着许多散座,客人们怀抱姑娘,喝酒逗笑,春台上每个时辰都会表演不一样的节目,每晚亥时,还会举行摘花仪式,那些含苞待放的青涩女子们,届时在这些客人眼中,就像等待被生吞的猎物。
一个少年自觉的走过来,招呼二人,引他们在一楼闲游,介绍藏香阁的服务。
一楼除了大厅里的表演,还有许多档雅阁上演着不同的小把戏,每档只是挂着珠帘,并不避人。
入口都站着一个少年,来人放下一锭银子,就可以进去观赏,一轮演罢,若是喜欢这样的乐趣,就可以点同样的服务,然后在上面三层的客房里,春宵欢畅。
少年一边走,一边介绍给二人看。
第一个档,一名扭曲身体表演软功的女子,软骨奇巧。第二个档,唇红齿白的女子扮做兔女,让客人扔花,用小嘴接住,叼过去。第三个档,从房顶垂下两条缎带,男女二人均凌空缠绕在上面做出各种各样的动作。第四个档,赤裸上身的男子,跳着挑逗的舞蹈……
一路走来,映入眼帘的都是二人想也不曾想过的画面,更惊愕于,此处不单圈养女子为客人寻欢,连男宠的服务都五花八门。
路过一间有男宠的雅阁,只见一名男子皮肤雪白,赤裸的上身微微有些隆起的肌肉,身形被调教得很挺拔,但却透着阴柔之气,睫毛弯翘,唇上染着淡淡桃红。
此刻,他正跪一个肥腻的中年男人面前,双目微闭,下颌上扬,那男人用手着男子的下颌、脸庞,眼中尽是贪婪之色。
那间雅阁中还坐着另外两位客人,是肥腻男子的朋友,一个是满脸堆笑的笑面虎,另一个硬朗冷酷,面无表情。
笑面虎调笑肥腻男:“你月月都来逍遥城,每次都住半个月,你是铁做的筋骨还是石筑的腰身?哪里来的硬朗阳气?”
肥腻男龇牙笑着说:“人参鹿鞭尽管泡酒,锁阳苁蓉每日炖补,补出我个蒸不烂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响珰珰一粒‘铜豌豆’”!”说罢,哈哈大笑。
这时,硬朗的男人开口:“过来!”声音冷冷的听不出语气。
只见地上的男子缓缓爬到男人面前。
“站起来!”
男子轻轻的站了起来,双臂垂下,双眼含情看着男人。
男人打量着面前的人,伸出手,抚摸着白皙平坦的小腹、后腰,手滑到臀上,揉捏着。
“你,跟我上楼!”说完,站起身走出雅阁,男子赶紧紧随其后。
他们出来正好与穆风和肖何打了照面,但依然脸上毫无表情,径直走开了,仿佛这里一切的消遣都是明目张胆的,无需遮掩的。
穆风与肖何的内心却深受震惊,看着刚才那样的暧昧动作,听着那淫词艳语,只觉反胃,一阵恶心。
他们再也不想继续闲游下去,直接让引路少年带他们返回大厅散座,在边缘找了一处空位坐下,点了一壶好酒,一副南国极品干果,二人对少年说想看了摘花再决定。
身边无人时,肖何才敢跟穆风交谈。
“少庄主,这逍遥城以前只是闻其名,传言这里骄奢淫逸之风盛行,此次前来,没想到竟是如此不堪入目,令人作呕。”
“江湖之大,千奇百怪之事皆是为了满足人的欲望,来这里奢靡的,或许也不乏许多人前的正人君子。刚才走了那几处都拐弯抹角的,藏香阁这么大,里面的暗室肯定也不少,真要是藏一个人,没有门路,怕是永远都别想找到。”
穆风说着,心里想念余飞音更想得紧,慌得难受,他那单纯洁净的丫头,要是被欺负了,要是被刚才那样的肥腻的恶心男人动一根手指,他的心都要碎了。这人,他究竟是怎么保护的?真想掌嘴惩罚自已两下,这么无用,别说当未来的夫君,做大哥都不称职。
肖何看出了穆风的心思:“宽慰到,少庄主莫要过于焦心,音姑娘吉人天相,说不定并未来过此处,退一万步,若真是被抓了来,属下拼尽性命,也不会让浪荡子碰她一下。”
眼前的都是眼花缭乱,楼上的房间里也在进行着私密的勾当。
两人一边观察着周围的人,一边交换看到的信息,就这样坐了一个晚上,美酒和干果也静静的摆了一个晚上,未曾动过。
殊不知,在二人观察的同时,四楼上有双眼睛,也盯了他们一个晚上。
“娘子,那二人坐了一整晚,酒未饮一口,怕不是来寻欢的,需要我派人盯住他们吗?”
“先看看吧,若是到了子时还不唤姑娘,也不走,怕是来寻人指路的,到时候你下去带他们上来,咱们这里,只要出得起价,什么都卖,不止那些俏佳人。”
穆风和肖何坐在角落,也在默默地等待摘花过后,子时客人纷纷上楼,他们便好开口去见主事之人,希望能打探到有用的线索。
时间一刻一刻过去,一整夜的艳曲和调笑声,吵得他俩头脑发胀,摘花仪式上,两人亲眼看见一个身形单薄的女子,被打扮了一番带上春台,女子吓得瑟瑟发抖,台下的嫖客们竞相出价,台下越大声抢着竞价,台上的女子就怕得颤抖更厉害。
最后一位客人成功竞拍到手后,上台扛起女子就往楼上走去,女子挣扎着哭喊,看客们起哄拍手,毫无人怜香惜玉。
“一朵小花儿啊,今晚有得她哭了,哭过这一夜,日后,就更加乖顺了。哈哈哈哈~~~”看客的话听起来毫无人性。
这一幕看得穆风和肖何气愤不已,仿佛那哭泣哀求的女子就是余飞音,恨不得杀上前救下,可他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况且,一门有一门的规矩,到了这地盘若是坏了人家的规矩,怕是也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