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内，心火燃起的瞬间，一股剧痛传遍全身。体内的血脉之力彻底觉醒，手臂上的紫纹蔓延至心口，如同一张细密的网。
"开始了。"黑衣人沉声道，"接下来，你要以自已的心火，点燃还魂草。"
我咬牙忍着疼痛，将还魂草举到胸前。体内的火焰顺着经脉流动，渐渐汇聚于掌心。草药接触到心火的刹那，竟然化作一缕紫烟。
"记住，"圣女在一旁提醒，"心火一旦燃起，就无法停止。你要在心火耗尽前，将生机渡给他。"
我点头，俯身靠近裴昭。近距离看着他苍白的面容，心中一阵抽痛。曾几何时，这个人也是这样守护着我，不惜以身犯险。
"裴昭..."我轻声唤他，他闭着眼睛，紧锁眉头。
紫烟缭绕间，我能看到他体内暗淡的生机。那道心火咒就像一条毒蛇，正在慢慢吞噬他的魂魄。
"以心换心，"黑衣人的声音传来，"就是要用自已的生命，去点燃对方熄灭的心火。你可明白这其中的代价？"
我没有回答，而是取出通心铃，轻轻摇晃。清脆的铃声回荡在山洞中，与我体内的心火产生共鸣。
一瞬间，眼前的景象突然变得明晰。我看见裴昭沉睡的魂魄，正在经历着某个梦境。透过心火的光芒，我仿佛能感知到他的梦境内容。
我记着之前雨夜的画皮铺子，他浑身是血地倒在我的怀里。我为他包扎伤口时，他说："云祉，你可知自已在做什么？帮我，便是与朝廷为敌。"
梦境中的我笑着摇头："我只知道，眼前有个需要帮助的人。至于其他，与我何干？"
"傻丫头..."裴昭的声音突然响起，原来他也看到了这个梦境，"那时的你，就已经这般执拗。"
"裴昭？"我大喜，"你醒了？"
"还没有。"圣女提醒道，"这是通心铃的力量，让你们的心暂时相通。抓紧时间，趁现在渡给他心火！"
我点头，将手覆在他心口。体内的火焰顺着经脉涌出，如同一条银河倾泻而下。
"别这样..."裴昭的声音中带着痛楚，"我知道你要付出什么代价。云祉，不值得..."
"值得的。"我坚定地说，"当初你不也是这样护着我吗？"
梦境再次变换，这次是我们在地宫中的画面。为了护我周全，他宁愿自已饮下蛊心丹。那时的他说："云祉，你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这一年来，他为我挡灾解难，为我遮风挡雨。那些刻骨铭心的瞬间，那些温柔缱绻的时光，都历历在目。
"你看，"我轻声说，"这些回忆，哪一个不值得？"
心火流转间，我感觉他的生机渐渐恢复。但同时，一股深入骨髓的疼痛也席卷全身。这就是代价吗？以心换心，终究要付出生命的重量。
"够了！"裴昭似乎感受到我的痛苦，"云祉，别再给我输送心火了！"
"不行。"我咬牙坚持，"你中的心火咒还没解。必须..."
"但你会死的！"他的声音带着哭腔，"你明知道，心火耗尽，就是魂飞魄散的时候！"
我笑了："那又如何？只要你平安，我就心满意足。"
"傻丫头..."他的魂魄挣扎着想要醒来，"我活着，不就是为了护你周全吗？若是你出了事，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有意义的。"我坚定地说，"你是太子，未来的天子。这天下苍生，都等着你来治理。我只是..."
"你不只是什么！"他打断我的话，"你是我的云祉，是我此生挚爱。没有你，这天下于我如同虚设！"
这样直白的表白，让我心头一暖。但体内的心火已经快要燃尽，时间不多了。
"裴昭，"我轻声道，"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什么事？"
"好好活着。"我努力压抑着颤抖，"活得精彩，活得问心无愧。这样，我在九泉之下也能含笑了。"
"不！"他的声音带着绝望，"云祉，你不能这样..."
话音未落，一股强大的力量突然从他体内爆发。那是...他的心火？
"有意思。"黑衣人突然开口，"看来太子的心火，也觉醒了。"
圣女惊呼："这是..."
"双心共鸣。"黑衣人缓缓道，"天地间少有的奇迹。两个人心意相通，心火相融，竟然能做到真正的心火相濡。"
我惊讶地发现，裴昭的心火正在与我的心火交织。两股力量在空中缠绕，如同阴阳交汇，渐渐形成一个完整的太极图案。
"原来如此..."圣女恍然大悟，"所谓以心换心，不是要你用生命去换他的命。而是要找到那个...能与你心火相融的人。"
通心铃突然发出清亮的声响，将两股心火牢牢锁在一起。刹那间，山洞内异象丛生。无数光点从虚空中浮现，如同繁星坠落。
裴昭的眼睛慢慢睁开，第一眼就看向我："云祉..."
我再也撑不住，倒在他怀里。但这一次，我知道，我们谁都不会离开谁。
因为我们的心火，已经永远交融。
"云祉！"裴昭抱住我虚弱的身躯，声音中带着颤抖，"你怎么样？"
我摇摇头，想说没事，却发现浑身都使不上力气。低头看去，手臂上的紫纹已经褪去，但心口处却留下了一道印记，形如凤凰展翅。
"这是..."裴昭解开衣衫一角，发现自已心口处也有同样的印记。
"凤印。"圣女走上前，"这是心火相融的证明。从今往后，你们的心意相通，生死与共。"
黑衣人突然跪下："恭喜殿下，贺喜云姑娘。你们...是千年来第一对能够心火相融的道侣。"
我虚弱地抬头："什么意思？"
"这世间的心火，大多孤寂。"他解释道，"能找到与自已心火相合的人，万中无一。而能够真正做到心火相融的，更是千载难逢。"
裴昭将我揽入怀中："所以方才那些考验..."
"正是为了确认你们是否有这个缘分。"黑衣人取下面具，露出一张沧桑的面容，"老朽奉巫族圣主之命，特来寻找能够继承'九转易颜'之术的有缘人。"
圣女惊讶："您是..."
"巫族大祭司。"老者微微一笑，"这些日子的试探，不过是要看看云姑娘是否有这个福缘。如今看来，不仅有缘，更是天选之人。"
我还是不解："为何要这样试探？"
"因为'九转易颜'不仅是易容之术，更是一门天地造化之术。"他正色道，"此术讲究阴阳相合，必须找到能与自已心火相融的道侣，才能真正掌握。"
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卷古籍："这是'九转易颜'的心法，今日就传给你们。不过..."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修炼此术，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什么代价？"裴昭警惕地问。
"从今往后，你们的命数相连。"他缓缓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其中一人有难，另一人必会感同身受。"
我和裴昭相视一笑。这算什么代价？本就是同心之人，生死相依不是更好？
"不过你们要小心，"圣女突然说，"这世上觊觎'九转易颜'之人不少。尤其是那个'回魂使者'组织..."
"不必担心。"老者说，"有了心火相融的印记，他们就算得到心法也无用。因为没有道侣相助，修炼此术只会走火入魔。"
裴昭将我扶起："那南疆九殿..."
"第一关，你们已经过了。"老者点头，"接下来的八关，也都与心火有关。不过有了这次的经历，想必难不倒你们。"
我靠在裴昭怀中，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檀香。此刻才发现，通过心火相融，我居然能感受到他的情绪。他的担心、心疼、欣慰，都清晰地传递过来。
"别怕。"他在我耳边轻声说，"有我在。"
我点头。是啊，从今往后，我们的心永远相连。还有什么好怕的？
"时候不早了。"圣女看了看天色，"我们该启程去第二殿了。"
正要起身，突然看见山洞口闪过一道人影。那人一身素衣，背影有几分眼熟。
"那是..."我仔细看去，竟与祖母的画像有七分相似！
"追！"圣女喊道。
但等我们冲出山洞，那人早已消失不见。只在地上留下一枚玉佩，上面刻着一个"心"字。
裴昭捡起玉佩："这是..."
"九殿玉符。"老者神色凝重，"看来有人要在九殿中，给你们准备了一场大戏。"
我着玉佩，总觉得其中另有玄机。远处，晨光熹微，南疆的群山若隐若现。那第二殿，想必已经在等着我们了。
"云祉。"裴昭握住我的手，"准备好了吗？"
我回握住他："有你在，什么都不怕。"
他笑了，眼中是我最熟悉的温柔："这一次，我们一起走。"
是啊，这一次，我们是真的在一起了。不仅是血脉相连，更是心火相融。这世间，还有什么能将我们分开？
远处传来阵阵钟声，那是第二殿的信号。我知道，一场更大的考验正在等着我们。但此刻，我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只要能与他并肩而行，什么艰险，我都愿意面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