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考试是区里统考是吧，你的成绩和名次为什么都不告诉我们呢啊？”
刘静小心翼翼询问，季杨杨又是一副纠结的模样，看得季晨晨着急。
她匆忙咽下去嘴里的饭，嬉皮笑脸道：“考得不太方便呗。”
果不其然，季杨杨在饭桌下踢了她一脚。
“不是……不知道怎么聊。”
“妈妈不怪你。”
刘静失落一瞬就调整好了语气，“高三这么长时间了，爸爸妈妈都没跟你聊过学习上的事。那今天，妈妈正式问问，你们两个想考什么专业？”
兄妹对视一眼，眼神试探着谁先说。
“晨晨，你应该想学地理吧。”
“我不知道，可能吧。”
季杨杨接着道：“我也不知道，就我这成绩也没什么好挑的。实在考不上就去舅舅那打个工，也没什么不好的。”
“妈妈就知道，杨杨喜欢开车，想当赛车手，开车能给你带来最大的快乐，对吧。”
“嗯。”
季晨晨看戏似的瞧着，倒也挺下饭的。
“爸爸妈妈希望你永远都可以享受这种快乐，所以妈妈支持你去追逐自已的梦想。可是呢，做任何工作都是需要知识的。舅舅那里做车辆研发、调校都需要工程师，都是在学校里踏踏实实学出来的。所以杨杨，高考这一关，你必须得过。”
季胜利显然是认可的，有道是“基，墙始也”，他这个区长也是从基层做起的啊。
“妈妈说的对，高考是为你自已考，不是为了父母。它确实是难关，咬咬牙也就过去了。我和你妈都是这样过来的，我还复读了一年呢。”
此话一出，两个孩子都瞪大了眼睛。
父亲在他们心里是仕途顺遂平步青云的，殊不知几日前季胜利刚失去了成为常委代表的机会。
爸爸呀爸爸，你到底有多少惊喜是我们不知道的。
“怎么了，不信啊？我不仅复读，而且第二年的高考分数比第一年高了整整六十分，这才上了政法大学。”
“我相信咱们家晨晨跟杨杨肯定一下子就能考上，只是从现在开始，就要想好到底学什么了。”
季杨杨点头：“我虽然还没想好，但是已经开始努力了，我好好想想，而且这次期中考试我确实也没发挥好，尤其是物理。其实……我自已也挺着急的。”
季晨晨装作长辈，摸了摸季杨杨的头：“我给你问了，宋老师那边能成教育还可以。你可以去听听看，你要是觉得可以，我也去那里学数学。”
季杨杨躲开她的手，一脸鄙夷道：“让哥给你试错呗，不过我也听不出好歹。你不是有个好同学，天天帮你答疑吗，还要学？”
刘静一听来了兴致，季胜利也一样，探究着问：“谁啊？”
季晨晨扭捏着，缓缓说出林磊儿的名字。
“哦，来过咱们家是吧，这孩子成绩这么好呀。改天请到家里吃饭，好好感谢人家。”
季胜利就比刘静敏感些：“小男生来家里吃饭还是缓缓再说，不过该感谢还是要的。”
“怎么感谢啊？”季晨晨问。
“嗯……先让爸爸想一想。”
刘静细想想，人家家里两个小孩呢，光请林磊儿过来确实不合适，便把话题拉了回来，让季胜利带着季杨杨去宋倩那里答疑。
“我今天回来的时候在笛笛家门口看到英子了，好像是从咱家走的，英子来过是吧？”
刘静手里的纸巾爬满了褶皱，声音有些颤抖似的问她有没有回来过，有没有听了她们讲的话。
“没回来当然没听见了，怎么啦，您还跟英子有秘密呀？”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刘静摆手说着没有，又返回来解释：“因为冬令营的事情嘛，英子前段时间跟宋老师有点意见不统一，你们听了不好。”
而后话锋一转，问起季晨晨的情况。
女儿此时正抱着手机跟林磊儿聊天呢。
季晨晨：厦门大学好美啊，可惜冬令营没有，要不我还真想去看看。
林磊儿：那你肯定能考上啊，可是厦大好远，不过我还挺想念的。
季晨晨：厦大文科专业还收挺多北京学生，你之前就是那边的，就没考虑过？
林磊儿：还真没有，分数不匹配。
季晨晨：还得是你啊，有够凡尔赛。
“晨晨，晨晨？吃饭不要看手机了，妈妈知道你辛苦，不过吃饭的时候不要看。”
“知道了。”
“刚刚跟哥哥说的专业问题，还有择校，你也要好好想想啊。”
季晨晨将手机放下，郑重道：“学校的冬令营简章发了，我想试试人民大学，还是先走地理方向，拿到名次再说。”
“好！妈妈支持你。”
说着，季胜利已经搜起来冬令营的概况了。
“爸爸还真有在人大任教的朋友，到时候还能帮着点。”
“我可不需要！”
“嗨，又不是给你找关系，那边是可以寄宿的，到时候你要是住校，那生活上照应一下总是好的。”
晚餐就这样愉快的吃完了，家里现在也只剩季晨晨一个女性了，有点不自在。前几天做过的奇怪的梦又开始作用，她害怕，她焦虑。
送走妈妈以后，爸爸和哥哥去了篮球场，季晨晨则拒绝了他们的邀约，站在小区门口的阶梯上望着载着妈妈离开的那辆车消失的方向久久没能离开，直到收到了新一条微信才回过神来。
林磊儿：闽南那边生活就很慢节奏，我想你会喜欢吧。如果你想去厦大，我也可以考虑。
季晨晨：你这样说我很开心了，不过磊儿，我们都要为自已负责任。我不想也不会让你为了我去改变自已的目标和想法，我们会一起变得更好。
没有了回应，季晨晨摁灭了手机屏幕，回到家打开后才看到磊儿的回复。
他说：“谢谢你晨晨，希望有一天能跟你一样通透，也幸好在北京遇到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