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八年十二月三十一日，距离高考还有一百五十八天，要跨年了。
群聊 可怜的舞王舞王
方一凡：@所有人，过一会儿大课间都出来，我这边体育课下课了，已经在小沙发那里等着你们了。
这会儿大家都上课呢，除了跟他一个班的季杨杨，没人理他，方一凡觉得有些尴尬，搂住了坐在一旁看书的季杨杨：“杨杨，你这是怎么了，真改头换面，重新做人了？”
“可不得学学嘛，要不然就真考不上了。”
“也是，咱们俩这难兄难弟，调侃调侃就算了，真考不上多难受，我也得看看书。”
说着，方一凡也坐到一边拿艺考书去看了。
下课铃响，姜禾与王一笛并排走出去，也回头叫了一声林磊儿，他起身回答说：“你们先走，我这就去。”
磊儿随后也出门了，只不过是沿着走廊去到了二班后门。
“晨晨，晨晨。”
二班最近的学习氛围越来越好，无论平时关系多好的同学都不说话，只闷头坐着学。
林磊儿本就内向，看见这场面更是不敢往里走，只小声喊着，奈何季晨晨没听见，反而是靠近后门的同学看了他一眼。
好了，这下更不敢了。
还好同学不怪他打扰人家学习，还好心地帮他过去叫了季晨晨。
晨晨正捧着历史书做时间梳理，一遍又一遍念叨着细碎的小知识点，同学叫她，季晨晨轻抬眼眸，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门口脸色微红的磊儿。
瞬间，脸上麻木的表情被笑容掩盖，书还没来得及放下，拿着就走了，临走还不忘感谢一句给她带话的同学。
“磊磊，你来找我啦。”
“我看你一整天都在教室里闷着，多难受啊。”
季晨晨垂头丧气地，又瞥了一眼手中的历史书，缓缓道：“快期末了，竞赛结果还没出，冬令营我一定要拿到名次。”
“如果没拿到呢？”
听到这话，季晨晨一脸不悦地看了林磊儿一眼，难以置信又问：“你说什么呢？”
“晨晨，你太焦虑了，又不是高考。你最近几次模拟不都是在进步嘛，到时候考92肯定没问题。”
林磊儿并不是打击她，看着晨晨现在这样学，她真的太吃力太痛苦了。给自已的压力实在太大了，实在不是好事儿。
“考92又不是说说而已，你们这种大学霸是不会懂的。”
季晨晨冲着林磊儿撇撇嘴，装可怜真是有一套，看得林磊儿心疼死了。
“我虽然不懂文科，可是我也知道你现在状态不对啊，如果放松一点，就会好很多。”
“嗯，我知道啦。你这么担心我，我还有些不好意思呢。”
晨晨就这么一说，谁知道林磊儿有些不高兴了，忙说：“你看你这话说的，我不是一直这样关心你，哪有人不关心自已的……朋友。”
“好好好，朋友。”
季晨晨抱着书，快走两步回头看着林磊儿笑。
冬日的暖阳从楼顶照下来，一丝暖意落到晨晨身上，白蓝校服跟描了金边儿似的，裹着十八岁的少女熠熠生辉，高高的马尾辫随着她的脚步微微晃动，她莞尔一笑，呼出的冷气又在她脸上砰一下弹开。
林磊儿一时间僵住，嘴巴微张说不出话，只会跟着她，只跟着她。
朋友，只是朋友吗？
谁都不知道，他们俩自已也不知道。
小沙发上众人早都坐了一圈儿，还给他们留了位置。
“快点儿的，找你多难！”方一凡指着季晨晨，赶紧催着他们过来。
“急什么。”
晨晨不疾不徐坐下来，十分自在地二郎腿，接着翻开书就是看。
那边的季杨杨也一样在学，王一笛和姜禾依旧凑在一起聊表演课，乔英子则是抱着双臂坐着，黄芷陶就这样靠着她，一言不发。
方一凡的目光在他们七个之间来回跳动，欲言又止不止一两次，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不是，我好不容易把你们一个个大忙人喊出来，就干坐着啊？”
乔英子翻了个白眼，“你把我们喊出来，还在这问我们要干什么？”
“我有计划的，兄弟姐妹们，明天就是2019了，你们不激动吗？你们不亢奋吗？”
七个人互相看了看，又看向方一凡，同时摇摇头，“不啊。”
“你们真是……”
方一凡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一下大腿说:“ok，我亢奋。我有一个想法，咱们大家现在都已经十八了，前十八年都没跨过年吧，今年你们不想跨一下吗？”
“怎么跨？”王一笛有了些兴致，问道。
“明天不是周六吗，咱们今天晚饭少吃点，或者不吃。十点钟出来吃火锅，接着就去CBD看烟花许愿怎么样！”
说着，方一凡将季杨杨手里的书本卷起来，把它当成话筒挨个略过七人的脸。
季晨晨卑微举手：“那个，不去会怎样。”
“那倒也不会怎样……不对！都得去！跨年，多有意义啊，为什么不去？”
见方一凡急得跳脚，姜禾又说：“明年高考完了跨呗，现在去，是不是有点太刺激了，我爸妈肯定不同意。”
“No！明年是明年的，是，高考完没束缚了，可是2018跨年不也是绝版的吗，明年不会再有了，而且……这种刺激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众人沉默良久，都觉得他的话颇有道理。
“我去！”
乔英子一狠心，率先表态了。
“非常好，还有吗还有吗！”
接着，大家陆续举手，只剩季杨杨和季晨晨遥遥对视。
“你俩怎么回事儿啊，给个准话。”
方一凡话落之时上课铃就响了，兄妹俩并排走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哥，我得学习。而且这跨年，咱们不和爸妈一起吗？”
季杨杨皱眉想了会儿，开口说：“跟爸妈跨年没可能，妈现在不能熬夜。不过，我想他们应该不愿意我们因为妈妈的病而畏手畏脚。”
“所以还是自然一些比较好？”
“嗯。而且你老这样学，太伤身体了，咱们去跨年吧。晚上跟爸妈一起吃个宵夜，安全回来就好。”
二人在楼梯口分开，各自回去了。几个小时不学，肯定没事。
季晨晨这样安慰着自已，笑着在群里发“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