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房蒸腾的热气里,苏小萌正踮脚够橱柜顶层的青瓷食盒,发尾沾着面粉,鼻尖沁着细汗。腰间突然贴上温热的胸膛,白黎川垂眸替她按住晃动的食盒,月白广袖拂过她手背:"又在翻初代夫人的食谱?"
"嘘——"苏小萌转身时撞进他墨色眼瞳,指尖还捏着半片泛黄的宣纸,"你看这页糖霜酥的方子,糖量记成了'千粒星屑落玉盘',可寻常糖霜哪需要数星星?"她指尖划过纸角暗纹,忽然瞥见他腰间护粮司腰牌的云雷纹与食谱边缘的刻痕竟有几分相似。
白黎川指尖掠过她泛红的耳尖,接过宣纸时袖口翻出半截银链,正是三日前她亲手编的剑穗:"陆沉今早来送粮册,他那枚腰牌的云雷纹比我的深三分。"他忽然凑近,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甜香,"昨夜你烤焦的糖霜酥,倒让赤焰的尾羽亮了整夜。"
檐角传来一声清越的鸟鸣,赤焰化作朱红小雀落在窗棂,尾羽星火明明灭灭,竟与苏小萌昨夜打翻的噬甜妖核心碎片泛起同频微光。小雀忽然啄向她指尖的面粉,喙尖触及的瞬间,食谱上的暗纹突然发出金芒——
"赤焰!"苏小萌惊呼着去护食盒,却见白黎川己稳稳托住她腰肢,指腹隔着薄纱抹过她腰侧的酥麻处:"当心烫着。"他望着赤焰尾羽与食谱暗纹的共鸣,眼底泛起涟漪,"噬甜妖的核心能引动神兽星火,这或许就是护粮司千年秘辛的关键。"
膳房外忽然传来清脆的铃铛声,穿堂风卷着张烫金请帖落在案头。苏小萌捡起时眼睛一亮:"魔界新开的'真心烘焙坊'?用失败的糖霜酥就能换道侣故事?"她想起上个月烤焦的三炉糖霜酥还埋在桃树下,忽然揪住白黎川的衣袖,"明日陪我去魔界好不好?"
白黎川望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喉结轻滚,指尖替她拂去睫毛上的糖霜:"先说好,若遇上噬甜妖余孽——"他忽然低头咬住她指尖沾着的糖霜,温热的唇瓣划过指腹时带着细碎的痒,"便用你新烤的桂花酥当诱饵。"
暮色漫进膳房时,苏小萌终于在食谱末页发现暗语。泛黄的纸角用糖霜画着残缺的镜纹,镜中隐约可见剑穗状的灵器悬浮在云雾里,旁边小楷写着:"护粮镜碎,剑穗沉渊,待星屑落满三千,方见故人归。"她忽然想起白黎川总戴在贴身的银穗,正是初代祖师画像中那柄斩妖剑的同款。
"禁地深处的护粮镜残骸..."白黎川指尖抚过镜纹,腰牌突然发出微震,"三百年前护粮司记载,初代夫人临终前将灵器化作剑穗,说是要等一个能让星屑重聚的人。"他忽然望向她发间晃动的糖霜发饰,那是用噬甜妖核心碎片磨成的星屑所制,"小萌,你记不记得第一次见面时,你烤的糖霜酥落了我满身星屑?"
苏小萌突然愣住。那时她刚到凌仙宗,在膳房偷烤糖霜酥,结果炉温失控,糖霜化作星屑漫天飞舞,落在刚从禁地回来的白黎川肩上。他衣摆上的星屑印记,竟与食谱暗语里的"星屑落盘"分毫不差。
赤焰忽然展翅飞向窗外,尾羽星火连成轨迹,正是指向凌仙宗后山禁地的方向。白黎川握住苏小萌的手,掌心传来她独有的甜暖,腰间银穗突然发出清鸣:"今夜子时,随我去禁地。"他拇指着她手腕内侧的浅红胎记,那是块形似碎镜的印记,"或许,护粮镜在等的,就是带着星屑与甜霜的你。"
魔界边缘,"真心烘焙坊"的霓虹灯下,陆沉正将半块焦黑的糖霜酥递给戴面具的店主。店主接过时,橱窗里的噬甜妖核心碎片突然发出微光,映出陆沉腰牌内侧的密文——正是护粮司初代司长的临终手书:"若见星屑与甜霜同辉,速带剑穗归镜。"
夜风卷着糖霜的甜香掠过禁地入口,苏小萌望着石壁上斑驳的镜纹,忽然发现自己掌心的星屑印记正在与纹路重合。白黎川解下腰间银穗,剑穗末端的碎镜装饰突然发出强光,照亮了石壁深处的凹槽——那里,静静躺着半块布满星痕的镜骸,镜中倒映着无数个他们相视而笑的瞬间,却在镜心处凝结着一滴暗红的血珠。
"那是...初代祖师的血?"苏小萌伸手触碰镜骸,指尖传来熟悉的甜意,却混着一丝刺骨的寒意。赤焰突然俯冲而下,尾羽星火融入镜骸,星痕竟开始缓缓移动,拼成一句话:"甜霜融心,星火引魂,剑穗归位之日,便是护粮镜重明之时。"
白黎川忽然握住她冰凉的手,将银穗轻轻放入凹槽。剑穗刚触到镜骸,禁地深处传来震动,云雾中浮现出无数透明的剑穗灵器,每柄剑穗上都凝结着不同的甜香——桂花酥的清甜、糖霜酥的绵密、还有...他与她初次相遇时,那炉烤焦的糖霜里混着的,独属于她的,带着星屑的甜。
"小萌,"他忽然低头吻去她眉间的担忧,舌尖掠过她唇畔时尝到残留的糖霜,"无论镜中沉睡着什么,我都会护着你。"他望着镜骸中渐渐清晰的人影,那是与初代祖师并肩的女子,发间戴着的,正是苏小萌此刻发间的星屑糖霜。
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陆沉的声音带着少见的急切:"白黎川!魔界传来消息,真心烘焙坊的店主...是噬天妖用糖霜捏成的傀儡!他们收集失败的糖霜酥,是为了提炼其中残留的...道侣真心。"
苏小萌忽然想起自己埋在桃树下的烤焦糖霜酥,每一块都裹着她对眼前人的心跳与期待。她转身望向白黎川,却见他眼中倒映着镜骸中渐渐亮起的星芒,而他的指尖,正轻轻抚过她手腕上发烫的碎镜胎记——那里,不知何时己浮现出与护粮镜残骸相同的星轨。
夜风掠过禁地,带来魔界方向隐约的甜蜜气息。赤焰突然发出警示的啼鸣,尾羽星火暴涨,将镜骸中的剑穗灵器逐一点亮。苏小萌望着那些悬浮的剑穗,忽然明白初代夫人为何将灵器化作剑穗——原来,每一段被珍藏的真心,都会化作守护甜霜的剑,而她与白黎川的故事,早己在千年前的星屑与糖霜中,写下了最甜的伏笔。
"别怕,"白黎川忽然将她拉入怀中,掌心贴着她后颈的温热,"无论秘辛如何,护粮司的使命,本就是守护这世间最甜的真心。"他低头咬住她耳垂,声音混着呼吸的热气,"比如你烤焦的糖霜酥,比如你看我时眼里的星光,都是我要护一辈子的...甜。"
禁地深处,护粮镜残骸终于发出微光,镜中沉睡的剑穗灵器缓缓转动,每一片穗羽上都闪烁着不同的甜香记忆。而在魔界的真心烘焙坊,店主摘下的面具下,露出的正是镜中那柄剑穗的轮廓——原来,收集失败的糖霜酥,从来不是为了吞噬真心,而是为了...唤醒那些被岁月沉埋的、关于守护与等待的,最甜的秘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