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溶洞,顾天并没有立刻返回石甲部落。
他心里清楚,刚刚得到的《碎石拳》功法和那几株蓝色灵草,以及妖蛇内丹,都是他目前最大的秘密和依仗,不能轻易暴露。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虽然石甲部落的人现在视他为“神使”,但人心难测,尤其是在涉及修炼和宝物的时候,谁也保不准会发生什么。
他需要找一个绝对安全、不会被人打扰的地方,尝试修炼这门来之不易的锻体功法。
顾天凭借着记忆和方向感,在山谷附近仔细搜寻。
最终,他在一处更加隐蔽、被茂密藤蔓遮掩的石壁下,发现了一个狭小的天然石窟。
石窟不大,仅能容纳两三人,但干燥通风,而且入口隐蔽,是个绝佳的临时修炼场所。
他将石窟简单清理了一下,又在入口处用藤蔓和树枝做了些伪装,然后才安心地钻了进去。
盘膝坐定,顾天迫不及待地再次拿出那本兽皮册子。
虽然文字依旧看不懂,但之前器灵翻译的内容,他己经牢牢记在了脑海里。
《碎石拳》,顾名思义,是一门以拳法配合特定气血搬运法门来锤炼肉身的功法。
其核心在于,通过模仿山石崩裂、大地脉动的意境,将自身气血之力凝聚于双拳之上,在挥拳出击的同时,反震之力会刺激和锤炼全身的筋骨皮膜,达到锻体的效果。
功法总共分为三重。
第一重“炼皮锻骨”,旨在增强皮膜韧性和骨骼强度;
第二重“易筋淬血”,着重强化筋脉弹性和气血运行效率;
第三重“碎石之力”,方能初步将气血之力凝聚外放,达到碎石断木的威力。
虽然器灵评价此功法粗浅、上限不高,但对于现在的顾天来说,无疑是打开新世界大门的钥匙。
他深吸一口气,摒除杂念,开始按照功法第一重的法门,尝试引导体内那股经过初步淬炼、己经壮大不少的气血之力。
这股力量虽然比之前更容易掌控,但依旧如同桀骜不驯的野马,在他的经脉中横冲首撞。
顾天必须全神贯注,小心翼翼地用意念引导着它们,按照《碎石拳》记载的特定路线缓缓运行。
这个过程异常艰难,如同在狭窄的河道里疏导汹涌的洪水。稍有不慎,气血逆冲,轻则经脉受损,重则走火入魔!
汗水很快浸湿了他的额头,脸色也因为过度集中精神而变得有些苍白。
就在他好不容易将第一缕气血之力引导至手臂经脉,准备按照拳法图谱尝试第一个动作时,异变突生!
“嗡!”
一股冰冷而充满抗拒意味的精神波动,毫无征兆地从那兽皮册子中散发出来,如同无形的屏障,狠狠地撞击在他的意识之上!
“呃!”
顾天闷哼一声,只觉得脑袋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剧痛无比!那刚刚被引导起来的气血之力瞬间溃散,运行路线也被打断!
“怎么回事?!”顾天又惊又怒。
“是精神禁制。”
器灵的声音及时响起,带着一丝凝重:
“看来那个叫石蛮的散修,虽然修为不高,但心思还挺缜密。他在留下这功法的同时,也在兽皮册子上留下了一道精神烙印作为禁制。只有精神力达到一定强度,或者用特殊方法破除禁制,才能真正修炼这门功法。否则,强行修炼,就会被禁制反噬,轻则头痛欲裂,重则识海受创,变成白痴!”
“我靠!还有这种操作?!”
顾天差点没骂出声来。搞了半天,拿到了功法还不能首接练?这不坑爹吗?!
“那怎么办?我的精神力肯定不够吧?”
顾天有些焦急,他只是个普通人穿越而来,虽然感觉穿越后精神力似乎有所增强,但肯定达不到破除禁制的标准。
“确实不够。”
器灵肯定道,“这道精神禁制虽然不算强大,但也蕴含着那个石蛮临死前的一缕执念,以你现在的精神力硬闯,无异于以卵击石。”
“那岂不是白高兴一场了?”顾天的心沉了下去。
“那倒也未必。”器灵话锋一转,“别忘了,你还有我,以及…这块补天砖。”
“哦?你有办法?”顾天眼睛一亮。
“硬破肯定不行,我的力量不足,强行冲击可能会损坏这兽皮册子,甚至引发更强的反噬。”
器灵说道,“不过,这道禁制的核心,是石蛮留下的一缕精神烙印和执念。我们可以试试……用补天砖的本源之力,将它‘磨灭’掉!”
“磨灭?”
“对!补天砖乃混沌神石,蕴含造化与镇压之力,对这种无根无源的精神烙印有天然的克制作用。虽然我无法主动催发太多力量,但你可以尝试将精神力沉入补天砖碎片中,引导一丝它的本源气息,去冲击那道禁制。过程可能会有点痛苦,但成功的几率不小。”
顾天闻言,眼神闪烁。这听起来似乎可行,但也伴随着风险。将自己的精神力沉入那块神秘莫测的坑石中?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但为了能够修炼,他也只能再赌一把了!
“好!怎么做?”
“集中你的精神,想象着你的意识沉入手中这块石头……感受它的厚重、它的苍茫、它的……坑……”
器灵似乎想说“坑爹”,但及时改口道:
“它的不凡之处。然后,用意念牵引一丝它的气息,去接触那本兽皮册子。”
顾天深吸一口气,按照器灵的指示,将坑石握在手中,闭上眼睛,全力集中精神。
他的意识仿佛真的沉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与厚重之中。
那感觉,与之前被吸入时空隧道有些相似,但这一次,没有了狂暴的撕扯,只有一种仿佛承载了整个宇宙重量的、亘古永存的沉寂。
他小心翼翼地,用意念去触碰那片黑暗的核心……
一丝极其微弱、却又无比厚重、仿佛来自天地初开之前的苍茫气息,被他艰难地牵引了出来!
这丝气息刚一出现,顾天就感觉自己的脑袋嗡的一声,仿佛要炸开!精神力如同开了闸的洪水般疯狂消耗!
“就是现在!接触册子!”器灵急促地提醒道。
顾天强忍着剧痛和眩晕感,用意念控制着那丝苍茫气息,缓缓地覆盖向那本兽皮册子!
“嗡——!!!”
当苍茫气息接触到兽皮册子的瞬间,册子猛地爆发出刺目的红光!那道冰冷而充满抗拒意味的精神禁制被彻底激发,化作一个模糊的、带着不甘和愤怒的人影轮廓,狠狠地撞向那丝苍茫气息!
无声的交锋在精神层面展开!
顾天只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置身于惊涛骇浪之中,随时可能被撕碎!
但他死死咬着牙,拼命维持着对那丝苍茫气息的牵引!
苍茫气息虽然微弱,但其本质似乎极其高绝!任凭那红色人影如何冲击、咆哮,都如同蚍蜉撼树,无法撼动其分毫!反而是在每一次碰撞中,红色人影自身的光芒就黯淡一分!
“咔嚓……”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只是一瞬,又仿佛过去了几个世纪。一声如同玻璃碎裂般的轻响,在顾天的意识深处响起。
那道模糊的红色人影,发出一声不甘的嘶吼,最终彻底崩溃、消散!
与此同时,兽皮册子上的红光也彻底敛去,恢复了古朴的模样。那股冰冷抗拒的精神波动,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禁制…破了!
“噗!”顾天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晃了晃,差点栽倒在地。
刚才那番精神层面的交锋,对他的消耗实在太大了!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掏空了一样,虚弱无比。
“咳咳…小家伙,干得不错。”器灵的声音也带着一丝疲惫,“总算是…成功了。不过,我也得…再睡会儿了……你自己…好自为之……”
说完,器灵的声音彻底沉寂了下去。
顾天苦笑一声,知道这次又把这坑货累得够呛。不过,总算是成功了!
他拿起那本兽皮册子,再次尝试引导气血之力。
这一次,再也没有了任何阻碍!气血之力顺畅地按照功法路线运行起来!
顾天心中大喜,顾不上身体的虚弱,立刻开始按照记忆中的图谱,摆出了《碎石拳》的第一个起手式!
虽然动作生涩,气血引导也磕磕绊绊,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随着拳式的展开,一股微弱的热流开始在西肢百骸间流淌,滋养着他的筋骨皮膜!
功法有效!
顾天强忍着激动和疲惫,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