泄洪口的铁锈簌簌掉落，林夏的指尖抚过保险柜内层的刮痕。萧北辰拧亮战术手电，光束扫过成沓死亡证明的边角——每张纸的褶皱处都印着半枚指纹，与他书房抽屉里的军功章上的痕迹完全吻合。
"这是父亲的指纹。"他的喉结滚动，手电光停在某张1997年的证明上。产妇姓名栏填着林夏母亲的名字，而家属签字处潦草地签着父亲当年的军官编号。
萧然突然剧烈咳嗽，孩子蜷缩在潮湿的水泥地上，吐出的血沫里裹着银灰色结晶。军医掰开他的眼皮，瞳孔的金环正在渗血："汞中毒引发器官衰竭，必须西小时内找到解毒剂......"
林夏突然撕开档案袋封口，霉变的照片雪片般飘落。二十年前的产房里，父亲穿着军装站在保温箱旁，手中握着淡紫色药剂瓶。背景里穿白大褂的母亲正在记录数据，而保温箱里浑身青紫的婴儿——正是满身金属斑块的林夏。
"北郊化工厂。"朱雀从地图上抬头，"这些药剂的批号指向当年生产农药的旧车间。"
冲锋舟撞开拦河铁网时，腐臭的化工废料味扑面而来。林夏的金属纹路在月光下泛着暗红，她扯开生锈的铁门，1997年的生产记录册堆在传送带上。萧北辰的战术匕首挑开某个上锁的抽屉，成盒的录音带开始自动播放。
"这是最后的警告！"父亲年轻时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B-17药剂会引发基因污染，必须立刻停止......"背景里传来玻璃碎裂声和惨叫，录音戛然而止。
萧然突然挣脱玄武的搀扶，孩子的手掌按在反应釜的锈蚀表面。暗红色的铁锈簌簌剥落，露出隐藏的暗格——十七支密封的淡蓝色试剂在应急灯下泛着冷光，标签上手写着"解毒血清"。
"别碰！"林夏打翻军医手中的注射器。试剂在积水里沸腾，腐蚀出蜂窝状的坑洞——这根本不是解药，而是浓度更高的汞化合物。
通风管道传来铁链拖曳声。周天雄的机械义肢卡在管道拐角，腐肉与金属接缝处滴落着脓血："你们真以为那个老顽固是清白的？"他甩出沓泛黄的交接单，签收人处赫然是父亲的笔迹。
林夏突然撞向控制台。她的金属纹路在仪表盘蓝光下连成电路图，暗门在轰鸣中开启。成排的玻璃舱在暗室显现，每个舱内都漂浮着与萧然容貌相似的男童，浑身插满输液管。最内侧的舱体突然爆裂，克隆体湿漉漉的手掌拍在防弹玻璃上，畸形的右手与萧然咳血时蜷曲的指节如出一辙。
"看看这个。"周天雄用机械手指戳破克隆体的皮肤，汞珠从伤口渗出，"这些孩子才是解毒实验的成品，可惜都活不过七岁......"
暴雨从破碎的顶棚灌入。萧北辰抱着休克的妻儿撞开逃生门，朱雀的火焰喷射器在身后织成火网。当他们冲进排水渠时，成吨的化工废料正从裂口涌入暗河，荧光色的毒液在水面拼出父亲的手写遗言："赎罪之路"。
晨光刺破乌云时，萧然在救护车里苏醒。孩子沾血的手指在车窗上画出分子式，正是暗室里克隆体使用的抑制剂。五十公里外，废弃的制药厂在毒雾中轰然倒塌，烟尘里升起父亲全息投影的残像，右手的婚戒与林夏颈间的项链吊坠同时泛着诡异的汞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