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幽冥胎动
血火纪元二年秋,北海之眼的归墟鼎突然迸发刺目金红。姬野捂着心口单膝跪地,颈后盘古纹路如活物般扭曲——共工氏残魂虽被吞噬,却在归墟鼎深处种下幽冥咒种,此刻正顺着地脉向九黎祭坛蔓延。
“人皇!”阿蛮撞开殿门,鱼尾鳞片脱落大半,鲛绡裙摆浸满幽蓝血水,“海底共工骨碑遗址...出现新的裂缝!”她递上半块焦黑的龟甲,裂痕间渗出的血珠在地面腐蚀出蛇形纹路,“九黎巫祝占卜显示,幽冥血海深处有...有东西在苏醒。”
姬野的轩辕剑嗡鸣出鞘,剑身上盘古斧虚影染上血色。他望向北海之眼冰墙外的荒原,那里的枯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白骨,空气中弥漫着共工氏特有的咸腥气息。记忆如潮水涌来:三日前深夜,他分明在归墟鼎的嗡鸣中,听见了后土残魂的冷笑。
“传令三族。”姬野撑起身体,金红瞳孔映着逐渐暗沉的天空,“九黎巫祝立即加固祭坛封印,神农谷准备能灼烧幽冥的百草丹,有熊族...”话音未落,地面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幽蓝血泉冲天而起,在空中凝成共工氏的巨大虚影。
“姬野,你以为吸收残魂就能压制祖巫?”虚影的声音震得众人耳膜出血,“幽冥血海的深处,沉睡着比共工更古老的存在...”虚影的指尖点向九黎祭坛方向,“当血月吞噬太阳,你们的地脉封印,不过是孩童堆砌的沙堡!”
阿蛮突然发出惨叫,鱼尾被血泉缠住的部位开始腐烂。姬野怒吼一声,开天血脉化作金红锁链缠住虚影,轩辕剑带着盘古斧的威压劈下。然而虚影消散的瞬间,他看见九黎祭坛方向腾起十二道血柱,正是当年后土骨碑的献祭之阵。
“不好!”姬野抓住阿蛮飞向祭坛,归墟鼎的力量在体内疯狂暴走,“妖族这是要用九黎祭坛,唤醒更强大的祖巫!”风掠过耳畔,他听见了蚩离焦急的传音:“人皇,巫祝们的图腾全部变成死灰色...祭坛中央的祖巫骨碑,正在吸收地脉之力!”
第一节 祭坛惊变
血火纪元二年秋八月,九黎祭坛笼罩在浓稠如墨的血雾中。姬野落地时,正看见十二名九黎巫祝浑身浴血跪在骨碑前,他们的手掌被钉在碑身的蛇形凹槽里,鲜血顺着纹路汇入顶端的共工氏头骨碎片。
“住手!”蚩离的铜铃腰带炸响,影耕箭射向骨碑。然而箭矢刚触到血雾便化作齑粉,反震之力让他喷出一口黑血。姬野的轩辕剑劈开血雾,却发现剑刃上的盘古斧虚影正在被腐蚀,露出底下白骨般的纹路。
“人皇,这些巫祝...被白翳的残魂控制了!”蚩离抹去嘴角血迹,额间图腾泛着垂死的红光,“他们在执行‘血月归位’仪式,要将九黎祭坛化作幽冥血海的入口!”
话音未落,骨碑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十二根骨杖从地底破土而出,杖头的蛇形图腾开始吞噬周围的灵气,地面的女娲镇魂纹滋滋作响,被血雾腐蚀出一个个黑洞。姬野感觉归墟鼎的力量被疯狂抽取,颈后的盘古纹路几乎要撕裂皮肤。
“以人族之名,断此邪阵!”姬野怒吼,开天血脉化作金红洪流冲向骨碑。然而金红光芒刚触到共工氏头骨,便被转化为幽蓝血光,反而让骨碑更加明亮。他这才惊觉,骨碑表面的咒文竟是用人族精血与祖巫骸骨混合刻成,专门克制开天血脉。
白翳的虚影从骨碑中浮现,十二对骨翼展开时卷起腥风血雨:“姬野,这骨碑本就是用你镇压的共工氏脊梁所制,你以为能破?”他的指尖划过骨碑,九黎巫祝们突然齐声发出非人的嘶吼,“当血月升起,后土的残魂将借九黎祭坛重生,你们人族...不过是新的祭品!”
姬野的轩辕剑突然指向自己心口,金红瞳孔闪过决绝:“既然如此,我便用开天血脉,烧尽这邪碑!”归墟鼎的碎片在血脉中沸腾,他硬生生撕开心口,金红鲜血喷涌而出,在空中凝成盘古斧的虚影。
第二节 血斧开道
金红鲜血泼洒的瞬间,九黎祭坛的血雾发出刺耳的尖叫。姬野的开天血脉与盘古斧虚影共鸣,形成一道贯穿天地的金红光芒。共工氏的头骨碎片开始崩裂,露出里面女娲息壤的微弱金光。
“拦住他!”白翳的虚影疯狂扑向姬野,骨翼上的幽冥之力化作万千骨刃。阿蛮的鱼尾拍打出金红护盾,却在接触骨刃的瞬间寸寸碎裂。轩辕旻怒吼着挥舞玄铁剑,熊焰决化作金色巨熊撞向白翳,却被骨翼扫中,整个人倒飞出去,熊首护腕布满裂痕。
姬野的金红斧影劈在骨碑上,发出震天动地的轰鸣。骨碑表面的咒文开始扭曲,十二根骨杖同时发出哀鸣。然而就在胜利在望时,幽冥血海深处突然传来一声咆哮,比共工氏更加古老、更加恐怖的威压降临。
归墟鼎的碎片在姬野体内剧烈震颤,他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地脉涌入骨碑——那是比共工氏更强大的祖巫残魂。骨碑的裂痕开始愈合,白翳的虚影重新凝实,十二对骨翼展开时遮蔽了整个天空。
“愚蠢的人族,以为能对抗真正的祖巫?”白翳的笑声混着幽冥咒文,“这骨碑连接着后土的幽冥血海,除非毁掉血海核心,否则...”他的话音未落,姬野突然将轩辕剑刺入自己丹田,开天血脉如决堤洪水般倾泻而出。
“我便去幽冥血海走一遭!”姬野的金红瞳孔燃烧着疯狂,“阿蛮,带三族撤离祭坛!轩辕、蚩离,守住地脉入口!”归墟鼎的力量与开天血脉融合,他的身体化作一道金红光柱,硬生生撞进骨碑的裂缝中。
第三节 血海沉浮
幽冥血海的血色迷雾中,姬野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被腐蚀。归墟鼎的碎片在血脉中发出哀鸣,他勉强撑起金红护盾,却看见周围漂浮着无数骸骨——那是被祖巫吞噬的上古生灵,每具骸骨的额间都刻着绝望的纹路。
“姬野,你终于来了。”后土的声音如海啸般轰鸣,血海突然沸腾,巨大的蛇形虚影从血雾中浮现。它的身体由血水凝聚,额间的息壤印记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却依然压得姬野喘不过气来,“你以为吸收共工氏残魂,就能与祖巫为敌?”
姬野的轩辕剑在手中颤抖,开天血脉疯狂运转。他望着后土额间的息壤,想起姜榆的话:“息壤是女娲补天的关键,也是祖巫唯一的弱点。”归墟鼎的碎片突然发出共鸣,他看见血海深处,共工氏的骸骨正与后土的残魂融合,形成更强大的幽冥存在。
“以人族之名,借盘古精血!”姬野将金红鲜血泼向血海,开天血脉化作十二道锁链缠住后土虚影。然而虚影只是微微一顿,便轻易挣断锁链,血浪化作万千骨刃袭来。姬野的金红护盾寸寸碎裂,身上被划出无数伤口,鲜血滴入血海的瞬间,反而让后土的虚影更加凝实。
就在生死关头,北海之眼方向突然传来熟悉的气息——是阿蛮带着鲛人战士,用共工骨碑的碎片炼制的幽冥破水箭。金红箭矢穿透血雾,射向后土额间的息壤。后土发出怒吼,血海掀起滔天巨浪,却也因此露出了身后的共工氏骸骨。
姬野眼中闪过精光,开天血脉再次暴走。他化作金红流星冲向骸骨,轩辕剑带着盘古斧的威压劈下。共工氏的脊梁骨发出哀鸣,与后土残魂的联系出现裂痕。归墟鼎的碎片疯狂吸收幽冥之力,他感觉自己的开天血脉正在蜕变,变得更加纯粹、更加强大。
第西节 血誓焚天
当姬野斩断共工氏骸骨与后土残魂的联系时,幽冥血海开始剧烈动荡。后土的虚影发出不甘的怒吼,血雾中浮现出无数上古巫族的面孔,他们的诅咒如潮水般涌来。姬野的金红瞳孔燃烧着决然,他知道,这是摧毁幽冥血海的最后机会。
“阿蛮,将所有幽冥破水箭集中!”姬野的声音在血海中回荡,“轩辕、蚩离,启动九黎祭坛的地脉共鸣阵!”归墟鼎的力量与三族子民的信念相连,他看见北海之眼方向,阿蛮带领鲛人战士将金红箭矢组成巨大的箭阵,轩辕旻和蚩离在祭坛上结印,女娲镇魂纹重新亮起。
“以人族脊梁为引,以文明火种为祭!”姬野将轩辕剑插入血海,开天血脉与归墟鼎之力彻底融合。金红光芒照亮整个幽冥血海,他的身体开始透明化,意识却无比清晰——他“看”见了人族的未来:孩童在女娲石下嬉戏,神农谷的药香飘满大荒,九黎巫祝与有熊战士共同守护地脉。
后土的虚影在金红光芒中崩解,额间的息壤印记飞向姬野。他张开手掌接住息壤,开天血脉与息壤融合的瞬间,整个幽冥血海开始沸腾。血浪化作无数火蛇,却在触到金红光芒的瞬间湮灭。
“我人族,永不屈服!”姬野的声音响彻天地,“天地可崩,血脉可灭,唯我华夏文明,万世不熄!”归墟鼎的力量化作巨大的金红熔炉,将幽冥血海连同后土残魂一起吞噬。当最后一丝血雾消散时,他看见血海底部,露出了盘古开天时留下的混沌印记。
第五节 星火永传
血火纪元二年秋九月,北海之眼举行盛大的庆功祭典。姬野站在归墟鼎前,金红瞳孔中闪烁着欣慰的光芒。归墟鼎表面,共工氏的图腾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三族图腾与息壤印记交织的新纹章——那是人族战胜祖巫的象征。
阿蛮的鱼尾重新长出金红鳞片,她带领鲛人战士跳起古老的庆功舞,鱼尾拍打水面的声音如战鼓般激昂。轩辕旻在演武场教孩子们练剑,熊焰决的光芒中多了一丝慈悲:“记住,我们的力量,是为了守护,而非杀戮。”
神农谷的阿芪捧着新炼制的百草丹走来,药鼎中姜榆的残魂微笑着点头。雪蚕花田不仅恢复了生机,还开出了能净化幽冥之力的金红色花朵。九黎巫祝们在祭坛前重新刻下女娲镇魂纹,额间的图腾比以往更加明亮。
“人皇,这是三族共同铸造的人族之印。”蚩离献上一块刻满符文的女娲石,“它能连通地脉,让三族力量合而为一。”姬野接过人族之印,将其嵌入归墟鼎。金红光芒冲天而起,照亮了整个大荒。
夜幕降临,北海之眼的城墙上亮起万盏灯火。姬野望着三族百姓安居乐业的场景,想起了一路走来的艰辛。从被巫族视为“杂种”,到如今能与祖巫抗衡,人族终于在血火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道路。
远处,幽冥入口传来微弱的震动,却再没有掀起波澜。白翳的残魂在消散前,听见了人族孩童的歌谣:“盘古开天,女娲造人,血火铸魂,万世永存。”这是人族的战歌,也是他们对天地的宣言。
血火纪元的第三个春天,北海之眼的冰墙彻底融化,露出了墙内女娲石上的新刻字:“血祭燃天镇幽冥,人族星火永不灭。”姬野站在石前,看着三族子民在阳光下欢笑,知道他们己经用鲜血和生命,为华夏文明铸就了一道永不倒塌的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