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么晚，一看就是没上心！”葛老头忍不住鸡蛋里面挑骨头。
“不是吧，葛老头，我不就晚了三四五六七分钟吗！”林子默不乐意地凑过去，小声反抗道。
老葛头瞥他一眼没说话，他和万宗也只是前脚刚到，比这家伙早到十几分钟而已。
“这是北利河的负责人万宗，你叫他万叔就行。”
万宗瞧着面前这个青涩的小伙子，主动笑着伸出手掌握了下，“你好。”
林子默赶紧给两只爪子递上去，满脸笑容，“万叔，晚上好。”
万宗笑着点点头，眼角的皱纹折成细细的长条，像是草原上岔开的静静小溪。
他没继续寒暄，面带疑惑直奔主题询问，“这条河里真的有人鱼？”
林子默点点头，“准确来说是鲛人，小家伙已经困在这里很久，海洋才是它最终的归宿。”
万宗没说话，实际上他根本不相信世界上有人鱼这种东西，但是老葛在旁边虎视眈眈地瞧着，连带面前的年轻人也一脸笃定，倒是让他不得不走这一趟，算了，就当夜间巡逻了。
葛老头走在最前面，宁宁打开摄像头跟在最后，因为没有直播的需求，这次的设备轻巧许多，仅仅她一个人就能托在手里，很方便。
而林子默和万叔跟在中间，到河滩的路不长，场面一时间有些安静，阵阵鸣叫的虫声夹杂着树叶的簌簌响动，微凉的夜风轻柔地浮在脸颊上，相比于昨天的夜晚，天色黯淡了很多，失去了明月的照耀，黑暗的世界彰显的更加神秘华丽。
林子默有些好奇北利河这么多的诡异出没，有没有给周围的环境带来非同一般的变化，或者奇怪的事情发生。
“万叔，你看管北利河这么多年，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的地方，比如动物植物什么的？”
“奇怪的地方？”万宗微愣，他顺着对方的念头想了想，“如果要说奇怪，还真有不少，就比如每年河里的洄游鱼数量极其不稳定，几年前还能看到不少，直到都这两年不管是成鱼还是孵化的鱼卵数量都直线下降，我甚至询问了海洋监管局的同事，是不是近两年内海里的食物链发生了偏移，导致洄游鱼类的数量急剧下降，但那边给出的回复是一切正常，这件事情非常奇怪。”
提到自已的工作，万宗的话明显多了不少，似乎很是苦恼。
林子默大概了解这件事，复苏初期给诡异本身带来的影响也是很难量化的，这种洄游的鱼类大概率是受到了复苏的影响，发生了某种情况的变异，这时候进入另外一种领域的生物不应该以原有的视角来判断现状，除了自然食物链的影响，同样需要考虑诡异食物链的发展趋势。
而且对大多数的诡异生物来说，因为处于万物复苏初期，底层的食物数量很难满足真正的需求，从而导致一些出现较早的普通诡异理所应当的成为主要的食物来源之一。
林子默将其中的原因掰扯清楚，再一次忍不住感慨隆兴县这个小地方的地杰人灵，简简单单的几个地方涵盖了不少神奇的诡异物种。
很快，几个人来到昨天晚上漫天扔人手贝的地方，平坦的河滩上几乎是乱七八糟的，两侧的草坪上烙下数不清的脚印，矮趴趴的杂草明显被横踢了许多脚，根本直不起腰。
而在另一侧，水草丰茂，肥沃的土壤令郁郁葱葱的草地更加旺盛，比起周围的杂草高出一大截，显得格外鹤立鸡群。
打一眼就能看出哪里是残酷无情的战场，哪里是安详平淡的玩耍区域。
万宗诧异地看着跟土匪过境一样的草丛，感觉可以媲美国庆假期的旅游商场。
葛老头也没注意到昨天把这片草坪祸害成这种模样，见老万眼神飘过来，他赶紧抬头望天，当做不知情的无辜人。
万叔叹口气，还好这附近都是自然生态，等上几周还能自已恢复。
“好了，好了，赶紧给你的小人鱼叫出来，”他看着老葛，没计较地催促道。
听到这话，老葛头松了一口气，但找人鱼的事情可不归他管，扭头看向旁边的林子默，“快，林小子，到你了。”
林子默没推脱，直接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亮晶晶的蓝色鳞片，在夜色中闪烁着淡淡的微光。
万宗微愣，他从来没见过蓝色会发光的鳞片，虽然有人类指甲盖的大小，但他也不是没见过这么大的鱼鳞，而颜色是真稀奇。
“这就是那条人鱼的鳞片？”他好奇地询问。
林子默点点头，“这是人鱼赐予仆从的特权，大多数来说能够通过鳞片对话，但有时候这种对话是单向的，比如它能够听到你的声音，你却不能听到它的。”
“我觉得那个小家伙将这片鱼鳞给我的目的就是想让我帮助它回家，现在试试呼唤它。”
万宗听得满脑袋懵，不是，现在除了莫名其妙的人鱼，竟然连鱼鳞对话都出现了？
他怎么看它都只是一片简简单单的鱼鳞啊，忍不住扭头瞥向一旁的老葛，对方脸上满是赞同和笃定。
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万宗满脸的问号。
林子默没继续解释，他深吸一口气，对着亮晶晶的蓝色鱼鳞大喊道，“滴滴，有人…鱼吗，我来送你回家了！”
老葛往后退了两步，忍不住在旁边小声吐槽，“你还挺礼貌的…”
“当然了，”林子默又喊了两句，扭过来就听见这句话，理所应当地说道,“多条鱼多个鱼脉，万一哪天我出海玩去了还能和小鲛人再见面呢。”
身后摄影的宁宁听到这话眼睛顿时亮了，也就是说她还能看见爱丽儿又或者其他造物主的精致佳作。
想想就很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