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娥轻轻的晃着小脑袋,笑嘻嘻的说道:“没什么事呀,感觉胎记好像没有了。”
瑛娘都被她逗笑了,这孩子实在是太想去掉胎记了,这还没动手呢,她就觉得胎记没了。
“嗯,那就好。”易阳知道秀娥没有瞎说,易阳给她敷的是麻醉药,她当然应该感觉那个地方像没有了似的,就是神经被麻痹了。
易阳拿起一个布条过来:“把眼睛闭上吧。”
“不闭行吗?”秀娥想看着“施法”,能把人变漂亮的道法谁不想亲眼看看?
易阳没有说话,就轻轻的摇了摇头。如果不蒙她的眼睛,她只要看到刀就会本能的躲避,手术没个做。
秀娥只好不情愿的闭上眼睛,易阳的布条缠了几圈系好。又扶着她的头,轻轻的摆好位置。
瑛娘一下站了起来,紧张的心都到了嗓子眼。
“你最好是出去,如果你要留下的话,至少要保证不能出声,也不能靠近。”其实易阳真的缺个打下手的护士,但是瑛娘不是个合适的人选。
她实在是太关心秀娥了,哪个手术室也不可能允许家属进去,家属不是帮忙的,是帮倒忙的。
“我”瑛娘看着易阳拿个刷子洗手,连指甲缝都刷好几遍,然后就甩甩,连手巾都不用。“那手巾是秀娥的,你用吧。”
易阳竖起食指放在唇边,示意瑛娘别说话。瑛娘下意识的捂住嘴,屏气敛息的盯着易阳。
易阳刚拿起手术刀,她就一张嘴,差点喊出声来,她干脆咬着自己的手指,防止自己出声。
易阳指了指蒲团,又指了指地上,瑛娘赶紧的拿起蒲团,轻轻的放到地上。
易阳把他的东西在床边摆了一溜:“秀娥,我现在要把你的手也绑起来,防止你难受的时候乱动,你别怕啊。”
“嗯,我不怕。”秀娥现在什么都不在乎,只要能去掉胎记,遭多大的罪都认。
易阳轻轻的把她的手拢到一起,松松的绑了起来。
“把门闩上,任何人敲门都不给开。”
“哦。”瑛娘小跑着过去把门闩上,回过身来的时候,只见秀娥脸上血都淌了下来。
“啊!”瑛娘突然一声尖叫,吓了秀娥一跳,她本能的向上一抬头:“怎么了?娘,你喊啥?”
易阳高举着手术刀,怒目圆睁的瞪着瑛娘,若不是早有防备,这一刀秀娥就算是毁容了,去掉胎记加一道刀疤,意义何在?
易阳就预料到瑛娘见到血有可能会叫,所以在听到门闩上好的声音之后,易阳没有下第二刀,直接把刀撤离了秀娥的脸。
瑛娘知道自己差点惹祸,死死的捂住了嘴,眼泪“唰”的一下流了出来,不用易阳说,她自己就跑了,打开门就跑了出去。
“我娘怎么出去了?”秀娥竖起耳朵也听不到什么别的声音。
“她在屋里会影响我施法,你别分心,困了就睡觉。”
“嗯。”秀娥乖乖的趴好,易阳认真的下刀。
很快两个时辰就过去了,秀娥脸上的麻药都用掉了三碗。原本第一次手术,易阳想少做点,做一个时辰就不少了,没想到秀娥这么配合。
第一次手术很成功,足足去掉了大拇指肚那么大的一块。
瑛娘就在门外打转转,一会儿趴窗户看两眼,然后躲到房子旁边哭一会儿,忍不住的就想看,看一眼就止不住眼泪成串的掉。
直到易阳冲她招手,她才敢进屋。
易阳把他的东西都收拾好了,正在给秀娥的手松绑,她强扯出一丝痛苦的假笑:“辛苦你了。”
易阳就冲她翻了个白眼,然后轻轻的把秀娥的蒙眼布去掉。
“怎么样?挺得住吗?”易阳满面笑容的看着秀娥,秀娥歪着脑袋看着易阳:“就是脖子太疼了。”
“哈哈,你都变成小歪脖子了。”易阳伸手轻轻的揉搓着她右侧的脖子,长时间的歪头导致她右侧的肌肉过度紧张。
秀娥一把抄起青铜镜,她一眼就看到自己胎记掉了的地方,比其他的地方白很多,她伸手去摸,再也没有了凸起。
这一刻秀娥兴奋得简直就要上天,若不是瑛娘管教得紧,真的就能蹦到地上去得瑟两圈。
“娘,娘!你来看啊。”秀娥都舍不得放下镜子了,就盯着刚掉了一到块胎记的地方,怎么看怎么美,就像所有的胎记都掉了似的。
瑛娘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床边,秀娥扬起脸来让她看个清楚:“神不神奇?”
如果不看手术的过程,真的会觉得太神奇了。看过就知道,两个时辰才削下来大拇指那么一点,这叫神奇吗?
剥离倒还没什么,剥离开的胎记必须得剪掉,剪也不费事,关键是剪完还得缝上,缝的技术难度对易阳来说约等于零,但是缝合特别的费时间。
以前易阳在手术室里做手术,根本不用理会缝合的事,他做完手术自然有别人来做缝合的活,现在连个递工具的护士都没有。
瑛娘看着秀娥的脸,捂着嘴点头,也说不上是高兴的还是心疼的,止不住的眼泪跟不要钱的流。
秀娥纳闷的问:“娘,你为什么哭了?”
“你娘是替你高兴呗。”易阳也累得腰酸腿疼了,嗯,就是腿疼,跪了差不点两个时辰,回去得给自己上点药了。
易阳回到屋里,见桌子上摆着两个打孔器,他赶紧拿起来好好的看看。拽过来两个手提袋,想要试用一下打孔器,却发现孔都打完了。
易阳翻看一遍,昨天糊了那么多的手提袋,居然全都打完孔了,这个石峰也太能干了,一点活不给自己留。
易阳随便拿张纸试了试打孔器,比自己想像的要好用。
翻出止血化瘀的草药来,捣成汁给自己的膝盖敷上,凉丝丝的,一下子痛感就小了很多。
敷好药,外面缠一圈的绷布,然后直接往石峰的床上一躺,只想休息一会儿,没想到再睁开眼睛就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他刚站起来,石峰就推门走了进来:“醒了?我正想叫你呢。”
“你在哪儿睡的?”易阳走到脸盆面前,伸手一摸水还是温热的。
“我在地上睡的。”石峰笑笑:“我铺席子了,和床上也差不多。”
“我这个月要睡你的床,你睡上铺。”易阳知道他会推辞,故意加了一句:“这是命令!”
“……”石峰只好应了声:“是。”
收拾停当,吃了点东西,两个人一起出早餐摊去了,今天是第一天正经的卖肉夹馍,易阳也是睡足了,满面红光的出现在南坊的坊门口。
“肉夹馍,十文钱一个。”易阳写好了广告牌,把它立在摊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