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病房,周正一见她来脸便扭向了里边。“正哥,您好点没有?”姣姣放下了东西站在床边有些怯怯的问。
“我知道这次我爸不对,他不应该动手,但他那个脾气,我,我代他向您赔个不是,您大人大量就别起诉他了。”见周正不理她,姣姣委屈的直哭,但她没办法,谁让那是他爸,“您放心,花多少钱我们愿意赔,只求您别起诉他了。”她说着把钱放在桌子上面,“花完不够了我再来送。”
姣姣说完便哭着走了。
周正的心乱的不行,他自已好说,姣姣毕竟是白楠的亲弟媳,他可以不计较,可父亲现在,他问过医生,医生的回答并不乐观,说是以后怕不能离开仪器,现在就看家属的意见,在ICU就是维持他的生命而已。就算他有再多的错和不对,但毕竟是父亲,不能坐视不管。但偏偏是姣姣的爸,又偏偏穷的叮当响,就算起诉了,也是…
白老根送走儿媳,也心事忡忡的回来了。看见周敏过来,估计周正要她过来说事的,自已在不方便,他便又拐到窗户边点上了烟。
病房里周敏关上了门,关切的问周正“哥,你今天咋样?好点没?”
“没事。”白楠扶着他坐起,在后面靠上枕头,周正指了指桌子上的钱“刚才许震雷闺女拿来的。”
周敏抬头看了看白楠,冷笑“你拿的吧?有意思吗?”
“小敏!”周正制止了她,“确实是姣姣拿来的,咱们商量商量看看怎么解决?”
“没啥好商量的,我已经请了律师。”
“你请了律师无非让他待在里面,爸都这样了,依我的意让他们拿些钱让爸走的安稳些吧!谁都有责任。”
“人家都把你打成这样了,还替人家说话,你大度的很呢!我请了律师就是让他赔钱还得蹲监狱!”
“小敏,你非得把事情弄的人尽皆知才好?留点脸面给爸吧,咱们也还要生活!那个人是个混子,你把他送进去,他出来不报复你,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周敏没有说话,哥哥说的在理,事情闹大了,指指点点看笑话的更多,毕竟父亲也是有错在身,如果别人反咬他,人家正当防卫,那可是真是人财两空,身败名裂也不是不可能。罢!罢!罢!
“爸那里今天医生怎么说?”
“不好,他年龄大了这一次出血量也大,医生说的全凭着仪器在维持,已经没有意识了。”周敏说完便抹眼泪。
“下午把妈接过来吧,咱们商量一下。”周正说。
白老根见周敏出去了,忙拉了白楠过来问情况。“周正给她说了,可能不会诉讼了,等下午周正妈过来看看她怎么说。”
白老根心里暗舒了一口气,这样最好,至少他夹在两门亲戚之间也好过些。只是苦了亮子了,那个家现在全靠着姣姣和他,这一年又白干了啊!
下午周正妈过来和儿子的意思差不多,顾活着的人吧,也给儿子女儿一些体面,但毕竟是一个人,周敏让许家出十五万。
亮子得了信跑回去对丈母娘和姣姣说了情况,张伟芳不干了“让他在里面住着吧!就是把我煎了炸了也弄不出这十五万,你告诉那周家妮,我也不能白白跟了周老头,他不还得补偿我一些!”
亮子哪敢跟周敏那个母老虎说,他对白老根说了张伟芳的态度,十万左右能接受,多了肯定不行。
白老根也觉的十五万太多,周父本身就是有病之人,他便瞅了个机会悄悄跟周正说了姣姣家这边的想法,让他做做他妹妹的工作,彼此都让一步,毕竟都是亲戚,还是别闹的太僵了。
周正便给母亲说了,各让一步十万块钱,以后两家再无瓜葛牵绊。
钱说定了,姣姣便带着母亲回去筹钱,结清了父亲的工钱,才一万块钱。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去借,但钱也不是好借的,许震雷张伟芳的名声太不好,客气的说上几句,不客气的直接就关了门,一句没钱便打发了她们母女。姣姣长这么大第一次觉的借钱是这么的丢人和羞愧,只有特别近的关系姣姣的叔,姑给她们凑了一些,张伟芳厚着脸皮去娘家,只有自已的亲哥哥偷偷给了她三千块钱,“快走吧!丢人都丢到家了!”说完门都不让她进。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大抵如此吧!
母女两个跑细了腿,只凑到了两万块钱,还差三万块呢,怎么办?“不管他了,就让他死那里算了!”连日的受着别人的冷眼和嘲讽,她已经心灰意冷,只觉的生无可恋。
“妈,您别慌,剩下的你别管了,我走了。”姣姣说完,拿好了钱她实在不放心钱放在家里,骑了车准备回家。
冬夜的寒风呼呼的刮着,姣姣的泪来不及抹去便干了,她短短二十一岁的岁月里,这些天怕是她流泪最多的时候了,可是她没办法,谁让她是许家长女,她无人可依,只有硬撑着。娘家靠不上,只有靠婆家了。她一路想着便到了家,公公回来了,他是来接秀平去市里参加周正爸的葬礼的,那个享尽福的老头走了。
姣姣“扑通”一声就跪在了白老根面前了。
“姣姣,起来,快起来!”白老根慌忙拉她。
“爸,我实在是借不来钱了。”姣姣哭的泣不成声。
白老根自然明白,好好的人借个钱人家还惦量惦量呢,何况许震雷。一边的秀平先开了口“咱家你还不知道,你爸挣那点工资全还账了。”
“姣姣,甭做难爸去给你借,不过这欠条你得打。”
“中,中,爸我知道我知道。”
秀平在旁边正剜白眼,暗骂老公多管闲事,这遇到事了爸,爸的喊的亲,过了这一刻翻脸不认人,人家以前咋对待你的,你都忘了?反正她是忘不了亮子结亲时那两个人那尖酸刻薄的脸,该!该让你们也做做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