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淑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秦公子高义。"她轻声道，声音里带着几分如释重负，"只是。。。"话到嘴边又顿了顿，似在斟酌词句。
秦宇会意，温声道："殿下可是担心朝中有人非议？"
萧承淑微微颔首："户部陈大人一首主张将此类秘方收归太医院管辖。若知公子暂不愿献出配方..."
"无妨。"秦宇从容一笑，从袖中取出一卷绢帛，"这是改良后的简易制法，虽不及原方精纯，但用于外伤消毒绰绰有余。殿下可先呈予陛下过目。"
墨老意味深长地道："小子倒是思虑周全。这半部配方，既解了军中急需，又留了转圜余地。"
陈思瑶安静地添了新茶轻声道："其实。。。商行近日新得了几处酒坊。"
秦宇眼中精光一闪，与她会心一笑："正是。若朝廷允准，我们月内便可量产。"
萧承淑看着二人默契的模样，唇角不自觉扬起。她郑重地接过绢帛："本宫定当如实禀明父皇。至于李大人那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太医院近日正为边关筹备药材，想必无暇他顾。"
次日，秦宇和墨老刚来到吴府大门，就见管家带着几个仆人早己在等候了，见到秦宇都是热情的打着招呼。
内堂吴敌手也是来回踱步，见秦宇和墨老一同前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便是掩盖不住的喜色，吴敌手上前作揖：“墨老。“
“我和秦小子来看看少将军的伤势。“
吴敌手抱拳的手又压低三分“有劳了。“
厢房内，吴战事还爬在床榻上，起色相比前几日己经又了明显的好转，听到脚步声，吴战事便要挣扎着爬起来，却被吴战岚制止。
"莫动。"吴战岚低声道，指尖在兄长肩头紧了紧，"伤口刚结痂。"
吴战抬首："劳烦秦兄了。"随即望向墨老，喉头微动，"墨老再造之恩。"
"趴着说话。"墨老枯瘦的手指己掀开药箱，取出一柄银质小刀在烛焰上掠过，"秦小子，取三钱龙血竭来。"
秦宇俯身："少将军且忍忍，今日换药会有些刺痒——这是生肌的征兆。"
墨老指尖在吴战后背的伤处轻轻按压："嗯，伤口长势很好。"
秦宇从药箱深处取出一只小瓶，拔开塞子时，一股辛辣中带着清苦的药香顿时弥漫开来。吴战岚不禁掩鼻："这气味。。。"
"良药苦口。"墨老将药粉均匀撒在伤口上，吴战顿时绷紧了脊背，额角青筋隐现，却硬是咬紧牙关未发一声。
秦宇看在眼里，暗自点头——不愧是久经沙场的悍将。他取出早准备好的桑皮纸卷，在案上徐徐展开："老将军，这是我设计的康复器具图样。"
纸上画着几件奇特的木械：带滑轮的支架、可调节重量的石锁，还有一组精巧的连环转轴。
墨老眯眼细看，突然"咦"了一声："这转轮设计。。。。。。"
秦宇指着图纸解释，"伤愈初期不宜剧烈活动，但筋骨需得循序渐进地拉伸。这套器械可让少将军卧榻时也能活动西肢。"
吴战岚凑近细看，突然指着其中一个形似弓弩的装置："这个莫非是。。。"
"拉力器。"秦宇微笑，"用牛筋替代弓弦，逐步增加力道。待少将军能拉满三石力度时，便是痊愈之期。"
吴战事瞳孔骤缩，猛地攥紧锦被。秦宇不动声色地按住他手腕："明日起辰时药浴，巳时器械训练。只要严格按方调理。。。。。。"他迎上吴战事灼灼的目光，"我保你五日能下榻，一月可挽弓。"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
众人退出厢房时。
秦宇忽地驻足："吴将军，还需借一处清净院落。"他转向垂首而立的吴敌手，"今日，该看看战岚姑娘的旧伤了。"
吴战岚闻言，娇躯一怔，指尖微微发抖。
老将军虎躯一震，虽早料到墨老亲临绝非只为换药，但亲耳听得此言，仍觉胸腔滚烫："西厢最是僻静！"声如洪钟，"岚儿的伤。。。当真。。。"
西厢房内，吴战岚端坐在床榻边，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带。
墨老眯眼观察，突然伸手按住少女后颈："此处经脉纠结，可是每逢阴雨便刺痛难忍？"
吴战岚倒吸一口凉气，颈侧淡疤随着呼吸轻颤："墨老明鉴。。。。。。"
片刻后墨老冲秦宇点了点头，秦宇见状会意：“战岚姑娘先去沐浴吧，记得水温要热一点。”
“沐浴可以洗去身体上看不到的脏污，待沐浴结束后就可以开始医治了。”秦宇见吴战岚面露疑色，便出言解释道。
吴战岚闻言，面颊微红，便去沐浴了。
“墨老，秦公子，这战岚的伤不知。。。？”吴敌手见吴战岚出去后忍不住开口问道。
“老将军放心，这两日墨老新研制出了镇痛的药剂和恢复伤口的敷药，这伤口最少有八成把握恢复到细微。”
“好了，秦小子，你就不要给我戴高帽子了，老夫这个年纪了，还能贪图你的功劳。那方子分明是你提供的。“
吴敌手深吸一口气，抱拳的双手竟有些发抖："不管是谁的功劳，吴某再次感谢二位。"
不多时，吴战岚便沐浴回来，穿着宽松的衣物，面颊微红，脖颈处的旧伤疤显得格外狰狞。
秦宇递过事先备好的镇痛药：“此药服用后可以让你六个时辰内，痛觉全消，神志却清醒如常。"秦宇宇解释道，"待会儿处理伤口时，你不会感到疼痛，但能清晰感知我们的动作。"
吴战岚接过药碗，只见碗中药汁浓稠，散发出一股辛辣中带着甜腻的气息。她丝毫不带犹豫，仰头就将药汤全部服下，顿时感到一阵微微的麻痹感从皮肤渗入。
片刻后，墨老枯瘦的手指从药箱中取出一柄薄如蝉翼的银刀，在烛火上轻轻掠过。
"开始了。"墨老低声道，先以银针封穴，确保血流不至失控。随后银刀精准地沿着伤疤边缘划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