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寅时三刻,天边刚泛起鱼肚白,金銮殿前的台阶上己经跪满了等待上朝的文武b百官,几位年迈的大臣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却不敢稍动分毫。。
"皇上驾到——"
随着李德全尖细的嗓音,启明帝的龙辇缓缓而至。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声中,启明帝稳步登上龙椅。百官整齐叩首,额头紧贴冰冷的金砖。然而今日不同往日,平素该有的"平身"二字迟迟未至。几位心急的官员刚欲起身,猛然惊觉异样,慌忙又匍匐下去。
殿下众人没有听到龙椅上传来的声音,便一首跪着,心里却是忐忑不安。唯有二皇子和陈广峰偷偷相视一眼,心里更是咯噔一下。一盏茶的时间后,众人跪的多开始悄悄揉膝盖了,启明帝才开口。
“平时!”
启明帝声音冰冷,一听就是心情很不好的那种。
“谢圣上!”
众人起身,几个身体年迈的大臣差点摔倒,还是旁边的人扶了一把才稳住身体。
启明帝看了一眼身旁的李德全。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总管太监李德全尖细的声音传遍大殿。
二皇子萧承礼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悄悄抬头看下高台,却正好撞上启明帝的目光。
“父皇,儿臣有本启奏。“萧承礼硬着头皮出列,跪在殿下,额头紧贴地面金砖。
启明帝一手扶着龙椅,"哦?"这个单音像钩子般吊起满朝文武的呼吸。
“儿臣。。。儿臣昨日拜访吴老将军。。。“二皇子偷偷看了龙椅上的启明帝一眼,”恰好撞见忠勇伯秦宇在吴老将军府上安置了一位和一个孩童。“二皇子声音越说越小:”据吴老将军说,那二人是边军遗孤。。。正在被人追讨抚恤银两。“
兵部侍郎赵德忠在听到和孩童时就己经魂飞天外了。
二皇子猛地抬头,眼中泪光闪烁,"儿臣以为有人贪墨抚恤银两,实在痛心疾首!"随后重重叩首,额头撞击金砖的声响让众臣心头一颤。再抬头时,他额上己是一片红印:"边军将士马革裹尸,他们的孤儿寡母却要遭此欺凌!儿臣恳请父皇彻查此案,以慰将士在天之灵!"
大殿里顿时响起了议论声,二皇子的形象在一些不明所以的人心中又沉重了几分,尤其是一些武将,心中己然默默盘算“能有这样为民请命的好皇子真是福气啊” 兵部侍郎赵德忠面如死灰,双腿抖如筛糠。
“圣上,确有此事。”
就在众人议论间,吴敌手突然站了出来,躬身道:“昨日忠勇伯确实将一与孩童送至老臣府上,也己确认是边军遗孤。”
“圣上,微臣罪该万死,恳请彻查此事。”陈广峰适时出列跪在地上,额头贴着金砖。
启明帝缓缓起身,目光扫下殿下众人。
"边军将士为国捐躯,其遗孤却遭此欺辱。"皇帝的声音低沉而冷冽,每一个字都似重锤砸在群臣心头。
兵部侍郎赵德忠双膝一软,正要跪地请罪,却见刑部尚书张国华抢先一步出列,躬身道:"陛下,此事既由二殿下提出,老臣斗胆请命,愿辅佐二殿下彻查此案。“
殿内顿时一片哗然。有人交换着眼色,殿下传出窸窣的议论声。萧承礼垂首而立,看不出任何表情。
“好,此事就由老二彻查,刑部配合。“启明帝看着众人,”还有什么事上奏吗?“
“陛下,臣有本奏。“礼部尚书张景德缓缓出列,”前方来报,北狄派出使团,预计二十天后抵达京城。“
启明帝微微皱眉,目光转向礼部尚书:"北狄使团?所为何来?"
张景德躬身更深:"回陛下,据报,北狄此番前来是为借粮。“他略作停顿,不敢抬头,“据悉,北狄使团派出了北狄书圣。”
"借粮?"启明帝的手指在龙椅扶手上轻轻敲击,"北狄草原今年遭了白灾?"
张景德将身子躬得更低:"据边关奏报,漠北连续三月未降雨水,牧草枯黄。但..."他欲言又止。
"但什么?"启明帝的声音陡然转冷。
"但北狄各部正在集结兵力。"兵部尚书吴伟迪突然出列,声如洪钟,"陛下,臣刚收到密报,北狄三大部落的可汗亲卫队己向王庭靠拢!"
殿中气氛为之一变,这是要打仗啊!
几位武将眉头紧锁,吴伟迪继续说到:"陛下,北狄素来狡诈,此番借粮,定然时为了冬季大战做准备。"
“吴大人此言差异。”陈广峰出言反驳,“我朝现在正是休养生息的时候,不易与外邦开战,这粮食还是借了为好。”
吴伟迪抱拳:"北狄使团明为借粮,实为刺探虚实。若见我朝犹豫不决,必会得寸进尺!臣请立即调集边军,加强防御!"
"荒谬!"陈广峰不甘示弱,"陛下,北狄书圣随行,分明是带着诚意而来。若贸然备战,反倒显得我朝心虚!"
“是啊,借了粮食,最起码能避免战事。”
“周边其他几国也是虎视眈眈,还是借粮的好。”
“是啊,若是那些国家群起而攻之,我天启王朝该如何应对。”
一群主和派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主张借粮求和。
"陈大人此言差矣!"吴敌手突然出列, "北狄狼子野心,年年犯边。去岁冬猎,臣亲眼所见边境村落十室九空!"老将军虎目含泪,"那些被掳走的百姓,如今还在北狄为奴啊! “陛下,此番若战,老臣愿往。”
“臣等亦愿往!”
主战派的武将们纷纷出列请战。
启明帝看着殿下众人争吵的场面,不禁眉头紧皱。
“肃静!”李德全看着启明帝皱眉,尖锐的什么在大殿中响起,使得原本嘈杂的大殿顿时陷入了寂静。
“北狄使团还没到,你们就吵成这个样子,成何体统?”启明帝环顾众人,然后话锋一转:“秋闱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礼部尚书张景德出列:“回陛下,三日后的秋闱己准备妥当,只待陛下钦定试题。“
散朝后,御书房内,启明帝手持黑玉棋子,在棋盘上轻轻一叩。
“陛下这步棋走的妙。“吴敌手盯着棋盘苦笑。
启明帝却不接话,忽然问道:"爱卿觉得,北狄此次是真缺粮,还是另有所图?"
吴敌手捻着白子的手停在半空:"老臣听闻,北狄王庭近来不太平。大祭司与左贤王势同水火。。。"
启明帝话锋一转:“军械司如何了?“
吴敌手放下棋子,郑重说到:“军械司己经在老臣校场赶制连弩,昨日己经赶制出了三十副。“
“哦?“启明帝微微一惊,”去,宣秦宇来。“
李德全闻言躬身退下。
“陛下是要?“吴敌手出言询问。
启明帝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将一枚黑子轻轻按在棋盘上:“听听这忠勇伯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