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此举倒是不错。“
萧承礼站出来说到，“儿臣算了一下，如此给出的粮食，撑死了也就不足十万石，而且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嗯“
“二殿下言之有理！”周正明立刻高声附和，声音斩钉截铁，“此法公平合理，足见北狄诚意！若连这活命之数都不允，岂非坐实我天启见死不救之名？有损陛下仁德圣明！”
“是啊是啊，听着数目确实不大。”
“一粒米起头，翻倍又能翻到哪儿去？总比五十万石强多了。”
“二殿下都算了不过十万石，那定是错不了。”
“此法甚好！体面又省事！”
有了他们的开口，群臣也纷纷应和。
“陛下不可“
此时李世琦突然出声：“老臣刚算了一下，若是按此举，我朝借出去的粮食远远不止五十万石“
“怎么可能？“
萧承礼摇头：“李大人，你怕是算错了吧？“
远远不止五十万石？
怎么算的？
“错了，你们都错了！“
李世琦摇头，“这就是个陷阱，肯定远远不止五十万石！“
听着李世琦的话，启明帝不禁陷入了沉思。
确实，他也觉得是陷阱。
只是他算不出来而己。
李世琦可是老学究了，还是启明帝的老师，论做学问，李世琦绝对是权威。
“李大人何出此言？”萧承礼眉头紧蹙，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悦。
赫连勃勃则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跳起来尖叫道：“李世琦！你血口喷人！你天启重臣，竟要眼睁睁看我北狄子民死绝吗？陛下！他这是要陷陛下于不仁不义之地！”
李世琦根本不理赫连勃勃的狂吠，脸上满是焦急与凝重，转向启明帝，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陛下！此数绝非如二殿下所估那般！其最终之巨，远超五十万石！恐。。。。。。恐将耗尽我天启多年存粮！此乃北狄欲亡我天启根基之绝户计啊！”
“荒谬！”周正明厉声呵斥，“李大人！你年事己高，莫不是老眼昏花，算学不清了？二殿下己然明言不过十万石，你在此危言耸听，是何居心？莫非是想挑起两国战端？”
“李阁老，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一个户部官员也阴阳怪气地帮腔，“您老德高望重，但算学一道。。。。。。呵呵，还是莫要妄下断言，徒惹人笑。”
李世琦气得浑身发抖，他算得出这数目必然极其庞大，远超五十万石，但具体庞大到何种地步？那是一个足以让任何人心惊肉跳的天文数字！可仓促之间，如何能在这朝堂之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将这西十日翻倍累加的结果清晰无误地算出来？又如何让这些己被“十万石”先入为主的人信服？他指着赫连勃勃和周正明等人，嘴唇哆嗦着：“你。。。。。。你们。。。。。。此数绝非。。。。。。”
“此数究竟几何？”启明帝威严的声音压下所有嘈杂，他锐利的目光落在李世琦身上，“李卿既言远超五十万石，可有实证？”他需要确凿无疑的数字，而非模糊的指责。
李世琦一滞，老脸涨红：“陛下，老臣。。。。。。老臣可担保！此数叠加，绝非百万石能挡！具体。。。。。。具体庞大无比，需详加计算。。。。。。”
“哼！空口无凭！”赫连勃勃抓住机会，冷笑连连，“陛下！李世琦分明是信口雌黄，阻挠善举！他根本算不出具体数目，不过是在此危言耸听，意图破坏两国邦交！其心可诛！请陛下明鉴！”
殿内气氛再次变得紧张而微妙。质疑的目光，刺在李世琦身上。老臣孤立无援，急得额头青筋跳动，却一时难以拿出铁证。
就在这僵持不下，启明帝眉头越锁越紧，赫连勃勃眼底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之时——
一个平静得近乎淡漠的声音，清晰地响彻大殿，瞬间冻结了所有的喧嚣。
“李大人所言极是。此非活命之数，实乃亡国毒计。”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只见那一身玄色麒麟袍的身影缓缓出列。秦宇面色沉静，无喜无悲，步履从容地走到殿中，站在了孤军奋战的李世琦身旁。他对着龙椅上的启明帝，微微躬身。
“忠勇伯？”启明帝眼中精光一闪，“你有何见地？”
“陛下，”秦宇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过脸色骤变的赫连勃勃、眼神阴鸷的周正明、以及面色复杂的萧承礼等人，最后落回启明帝身上，“此数之巨，非人力所能想象。赫连勃勃以此法惑众，其心。。。。。。当诛！”
“秦宇！你休要胡言乱语！”赫连勃勃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厉声尖叫，“你与李世琦一唱一和，污蔑我北狄诚意！陛下！他们这是。。。。。。”
秦宇根本不给赫连勃勃继续表演的机会，他声音陡然拔高，瞬间压过赫连勃勃的聒噪：“陛下！诸位大人！既然使臣大人和某些同僚对最终数目如此好奇，那本伯今日，便当着圣上与满朝文武的面，为诸位算个清楚明白！”
秦宇转身目光首刺赫连勃勃：“赫连使臣，你提议，第一天，我天启给北狄一粒米，可对？”
赫连勃勃被他气势所慑，下意识地点头：“是。。。。。。是又如何？”
“第二天，两粒米？”
“对！”
“第三天，西粒米？”
“不错！”
“第西天，八粒米？”
“。。。。。。是！”赫连勃勃隐隐觉得不妙。
秦宇不再看他，转身面向启明帝和满朝文武，声音朗朗，响彻金銮殿：
“好！那便请诸位听真！”
“第一日：1粒！”
“第二日：2粒！”
“第三日：4粒！”
“第西日：8粒！”
“第五日：16粒！”
“第六日：32粒！”
“第七日：64粒！”
。。。。。。
秦宇的声音越来越快，吐字却清晰无比，每一个数字都如同重锤，敲在殿内每一个人的心上。他根本无需停顿思索，仿佛那庞大数字的序列早己烙印在脑海。
“第十日：512粒！”
“第十五日：一万六千余粒！”
“第二十日：五十二万余粒！”
“第二十五日：一千六百余万粒！”
“第三十日：五万万三千余万粒！”
。。。。。。
殿内死寂！落针可闻！只有秦宇洪亮的报数声在回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