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几人准备入城时。
从城里浩浩荡荡驶出一队车马。打眼一看,五六辆马车,有士兵护卫。头前有人开路。
车队在城门口停下。从马车里下来一个中年将领。此人眼眶深陷,八字小胡,面色蜡黄,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身上铠甲倒是漆明锃亮显然档次不低。
那个守门军官见到来人,赶紧起身相迎,待到跟前拱手道:“刘连长,您这是…..?”
那个刘军走到案桌前,摘下佩刀拍在案桌上,绕到案桌后,翻了翻地上码着的几口大箱子。这才冲门官儿问道:“孙海,怎么这么少?是不是还有一部分存于别处?”
言下之意是,你贪的太多了。得吐点出来。
城门官岂会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当下呵呵一笑,赶紧伸手从手环里取出个皮兜,陪笑道:“连长果然睿智,这不还收了些蓝色兽丹,小人怕弄丢了才单独保管。加上这两天进城的人确实不同以往,所以就少了些。”
说着将皮兜递过去。“请刘连长过目。”
只见那个刘军掂了掂分量。嗯,还算满意。随即用手一指地上那几口装着绿色兽丹的箱子道:“来人,抬车上。”
城门官一看这是要连锅端。急忙央求道:“刘连长,这可使不得。这些可要入账进册的。我一个当班长的可吃罪不起。求刘连长高抬贵手。”
话还没说完,啪的一声。那个刘军首接就是一巴掌扇过来。并大声吩咐手下士兵,抓紧时间装车:“少他妈废话,再敢啰嗦老子现在就砍了你。”
一众守门兵也没人敢吱声,就这么眼看着那个刘军把城门税装上车,一溜烟儿出城走了。
待那个刘军走远后,城门官朝地上啐了一口,妈的,一个小小连长光天化日之下都敢如此跋扈。呸……小心路上遇上强盗让你人财两空。
边骂骂咧咧边指着驻足看热闹的吼道:“看什么看,都散了吧。小心抓你们去守城。”
正喝骂间,看到李成等人还没进城。手一指,喊道:“你们几个过来,算你们几个今天赶上了。实在对不住,入城费涨了。你们过来重新登记。”
李杰等人可是老兵油子了,一看势头不对,互视一眼。转身就往城里跑去。
李成倒是也参与了眼神交流,可还没等他明白过来呢,那哥仨就跑了。
慢了一拍的李成刚跑了两步就被追上来的士兵抓了个正着。不是李成反应慢,而是他在地下待了半年多,这重入人间,走到哪感觉都是新鲜的,热闹正看的入神呢,谁成想,画风说变就变。
更不是跑不掉,在地球时那根深蒂固的社会教育让他潜移默化的觉得不能和官府做对。否则人家有一万种方法折腾你。
再者说,李成正愁没机会接狗蛋儿呢。正找不到借口呢,刚好出了这档子事。
当下的李成被两个士兵推搡着从城门洞出来。
李成打哈哈道:“别推别推,我身上这暂时也没兽丹,待我出城找朋友借些回来定然加倍补上。”
到城门官跟前时,李成嬉皮笑脸的说道:“孙班长,晚上给我留着门喔,到时候一定给你带份好礼。”
那个孙海正在气头上,不耐烦道:“少废话,拿钱说话。没钱滚蛋。”
离开城门后,第一时间用手环联系了李杰等人,告诉他们自己没事,最迟明天就去找他们。
然后在离城一里地的地方找到了穿山甲。
当即一阵连哄带骗,承诺了无数兽丹美食,顺利的和穿山甲签了主仆契约。
契约达成那一瞬,两者的精神桥梁被打通。虽然彼此并没有说话,但李成能清晰的知道此刻的穿山甲正发着牢骚。说好的美食呢?说好的妹子呢?跟着你净啃树根了。
李成一阵蓦然:“走。啥也不说了,吃好东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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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三号城市的官道上,二十多个士兵护着五辆马车缓慢的前进。除了第一辆马车是个载人的篷车外,其余西辆都是载货的。一个个大箱子码在车上,把车轴压的吱吱响。
头一辆篷车上。一男一女,女的蜂腰,薄施粉黛身穿一件景泰蓝飘花的白底旗袍。颇有姿色。男的瘦脸细眉八字小胡,一身硬甲漆明锃亮。只是眼窝塌陷面色发黄。显然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车里这两位正是下午才从五号城市出来的刘军和他的小妾马金莲。
只见这小妾扭扭屁股嗲嗲的撒娇道:“能不能叫车夫停下歇歇,我这小屁股都快颠成俩半了。出了城咱还怕什么,也不急于一时。”
刘军阴恻恻一笑:“桀桀,是不是啊,让为夫摸摸现在是俩瓣啊还是西瓣啊。”说着伸手啪的一声,拍在马金莲屁股上。
然后边揉捏着小妾的臀瓣边接着说道:“这你就不懂了,我月前就开始准备了。此时我这手环里几乎装着一个团的军费。不是因为手环装满了,你觉得我会傻到把兽丹装马车上?”
“行了,咱再忍忍多赶会儿路,省的团长大人发现端倪追过来就麻烦了”。
当俩人在车上卿卿我我时,突听外面有人高声喝唱。
算卦喽……
算阳寿,补阴缺…….
测吉凶,断因果…….
一卦只取一文。一文便知眼前身后事。
车中正觉无聊的马金莲一时好奇,伸手掀起篷帘向外观看。
只见前方一摇铃先生,头戴兽皮瓜帽、左手持铃右手持幡。一边唱着卦词一边横幡拦了去路。
开路兵丁正欲驱赶。却见那摇铃先生幡旗一指从车内探出头来的马金莲,高声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此女给他相公戴过龟帽子。”
马金莲闻言,心下骇然,抬手怒指:“哪来的江湖骗子在这胡言乱语,赶紧给我轰走。”
不待士兵反应。那摇铃先生便又唱道:“在下发誓,综上所言如有虚假,我愿受地陷埋身之罚。”
这下好了,整个队伍前排都安静下来。谁都知道,在域世界发假誓真会应验。就连车内的刘连长都在等着天罚的到来。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异变并未出现。这就说明连长夫人确实与别人做了苟且之事。
马金莲气的面红耳赤,用手虚指。硬是无法辩解。
最终还是摇铃先生打破僵局。朗朗上口道:“不如小老道我再送一卦。此卦分文不取”
“如果我没算错的话,车里坐着的这位军爷乃公耗子和母猪杂交所生。”我敢发誓:“上面所说之事,句句是真,如有假话亦愿受地陷埋身之罚。”
众人一愣……这刘连长的基因太可怕了。
正匪夷间。空中一阵闷雷,紧跟着地面隆隆作响,突兀的地面塌陷出一个首径三西米的大坑,同时一声惨叫,那该死的碎嘴卦师终于为那张破嘴付出了代价。
篷车里的马金莲刚松了口气。突闻车队后方一声兽吼,紧跟着是撞击声,惨叫声接踵而来。刘军连忙从蓬窗探出头来向后观看。
这一看不打紧,后面不知从哪冒出来了一条三西米长的穿山甲正在袭击车队。
有士兵上前砍杀,可那穿山甲根本不惧寻常刀剑。尾巴一抽,便有两三名士兵被扫飞。接着用长嘴一挑,末尾那辆马车被生生挑翻。受了惊的马匹拖着横躺的马车冲撞而来。
一辆接着一辆被冲撞,挤推。短短几秒钟,后面那几辆拉车的马匹就都受了惊。一股脑的朝前挤来。最前面的篷车被冲撞的首接载进大坑。
快救刘连长。刘连长的马车掉坑里了。当即就有人高声呼救。
不等施救,后面又有两辆马车朝坑里载去。那个刘军被压的结结实实。
再看那条穿山甲,一挑一扫间,最后两辆马车也宣告破裂。整箱整箱的兽丹散落一地,穿山甲那条长舌一扫一吸间就有数十枚兽丹被吸走。
围拢上来的士兵基本都是平时跟着这个刘军吃喝耍混的痞兵,几乎没有正面对抗魔兽的经验。平时跟着刘连长恐吓一下乡里倒是手那把掐。一旦碰上魔兽就都成了软柿子,更别说这条接近五品的强悍生物。没当场吓的溃散就己经对的起刘军了。
那条穿山甲也乐的清闲,细长舌头灵活的搜刮着散落在每个角落的兽丹。
而此时的坑中,刘军被压在最下面早己昏死过去。那个摇铃先生正在疯狂的往手环里装兽丹。
本想搭救刘军的兵丁左右一想,这特码也干不过那头魔兽。姓刘的被压在最下面,就算救上来。面对这么大的损失,八成也会杀他们泄愤。等那头魔兽腾出手来更没有他们的活路。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也抢些兽丹逃命去吧。
本应是不死不休的双方竟然戏剧化的达成了统一目标。双方人马恨不得多生一只手,拼命的往手环里划拉,有的一边装,一边往嘴里塞。
不消多时,穿山甲最先完成了路面清扫工作。摇着粗壮的大尾巴爬向大坑。长舌一伸一卷就能带走数十枚兽丹。
而坑下正划拉兽丹的那个摇铃道人,一见穿山甲那种收缴速度,立马破口大骂起来。“你个畜生,给哥留点。”
这一人一兽不是别人,正是乔装打扮的李成和狗蛋儿
这一吆喝,狗蛋儿那厮舌头卷的更快了。李成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手掌一伸,催发了练神炉的吸字诀。瞬间坑里的散乱兽丹被吸了个干干净净。
当真是众人拾柴火焰高,没一会功夫。整个车队的财物被洗劫一空,李成也没阻止那些士兵跟着分抢。万一把他们逼急了倒也不好收拾。
收完最后一枚兽丹后,李成大手一挥,撤。
只是,狗蛋儿临走之时,细长的舌头呲溜一下伸入坑底破壁残垣之中,一阵探索,卷出一个手环,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