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通知家族!”王家公子脸色惨白,连退三步撞翻菜摊,“此子觉醒上古血脉,必须立刻上报!”他话音未落,人群外突然传来破空声,三道剑光如流星般划过天际,正是陆家赶来的长老。为首的老者白发飞扬,浑浊的眼中泛起泪光:“老祖宗的预言……成真了!”
林秋被拥挤的人群紧紧夹在缝隙之中,正暗自叫苦,琢磨着怎么从这混乱中溜之大吉。
愕然看见,刚才还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王家公子,此刻却像脱缰的野马般冲到他面前,涕泪横流,膝盖重重地磕在地上,那身华贵的绸缎衣裳沾满了尘土和菜汁,他却仿佛浑然不觉,只是紧紧地抱着林秋的大腿哭喊:“大师!也赐我一句真言吧,我要悟道,我要觉醒!”
林秋脑子顿时感觉有一万只马在奔腾,心中暗骂:“这下想低调都不行了,这倒霉孩子真是会挑时候。”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在围观的人群中引发了强烈的好奇与激动。众人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涌动,高声呼喊着:“求大师指点迷津!”、“恳请大师开示!”那响声响彻云霄,不断撞击着林秋的耳膜,让他感到一阵生疼。
“大家冷静!”林秋赶忙狂喊道,心中疯狂吐槽:我会指点个屁呀,我之前就一个普通人,我能说啥,就好像我说几句,你们都能升级似的?,一脸无语加懵逼的望着众人。
随着现场越来越混乱,林秋心中无限哀叹:哎,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呀!好……好,这是你们逼我说的。
突然林秋想起了《劝学》中的一句……额……半句,瞬间脱口而出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
“不积小……”后面什么来着,突然卡顿让林秋很尴尬:算了,随便说吧。
“咳,嗯,修行之道贵在坚持嘛!”说完,林秋顿时感到如释重负,暗自庆幸终于糊弄过去了。谁料,抬眼却看到令他目瞪口呆的一幕:众修士眼中先前的迷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无比坚定的光芒。有人紧握法器,重新调整坐姿,潜心修炼;更有人首接盘膝而坐,周身灵气涌动,似乎捕捉到了突破的契机。
“我去,这都行……”林秋呆立当场,心中震惊不己。
一旁的陆家老者他低声呢喃:“老祖所言‘契机在微末处’,竟是如此含义啊……”他望向林秋的目光,从最初的惊讶,转变为深深的震撼。
忽然,林秋感到一阵恍惚,身形不稳,踉跄了一下,慌忙伸手扶住城墙。指尖触及粗糙的青砖,刹那间,青砖上泛起微弱的光芒。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意识深处的系统界面仿佛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泛起一圈圈诡异的涟漪。淡金色的经验值数字如同沸腾的水银,瞬息之间激增了300点。
喉咙间还回荡着方才那句“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的余音,空气中飘散的灵气竟渐渐凝聚成细碎的光点。林秋心中一震,猛然攥紧双拳,指甲几乎嵌入掌心。此刻,他似乎把握住了系统的规律:那些铭刻在地球文明史上的至理名言,在这个灵气充盈的异世界,竟然能化作穿透虚妄的真言之力!“轰隆”——
一声沉闷如雷鸣般的钟声骤然响起,天穹仿佛被巨力撕裂,瞬间绽开蛛网般的裂痕。三十六道玄色剑光如星河倒悬,剑锋裹挟着凛冽的杀意,划破云层,所过之处,空气中残留的灵气光点尽数湮灭。林秋抬头仰望,只见那剑光凝聚成三十六柄古朴的青铜剑,剑身上的“王”字图腾流转着嗜血的赤红光芒。
“王家护道者!”人群中爆发出惊恐的尖叫。
林秋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却见最前方的青铜剑突然调转方向,寒芒首指他所处的位置。
“大师,家主有请。”黑袍人站在青石台阶前,周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令人毛骨悚然。他袖口上用银丝绣成的白虎图腾在月光下栩栩如生,獠牙闪烁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身后十多名黑袍修士如鬼魅般肃立,腰间佩戴的宝剑隐隐流转着幽蓝的冷光,仿佛随时准备出鞘,饮血杀人。
“你今日当众帮助王家的敌人悟道觉醒,令王家颜面尽失,这笔账……”黑袍人的话还没说完,袖中便凝聚出一缕如月光般寒冷的剑光,剑气发出轻微的嗡鸣声,寒气逼人。周围的枯叶纷纷飘落,在剑光中被绞成齑粉。
陆沉的神色骤然一变,瞳孔急剧收缩。刹那间,九条金色龙影自他周身爆发,金鳞交织成光网,龙眼怒睁,威势惊天。龙影化作屏障,护住林秋,身后青砖在龙威下龟裂如蛛网,空气嗡鸣震颤。“若王家今日胆敢伤害恩公一丝一毫,陆沉便以这九龙真身焚尽此方天地,与诸位同归于尽!”陆沉的声音沙哑,如同金石相击,带着无尽的愤怒和决然。他指尖快速掐诀,九道龙魂在身后咆哮盘旋,鳞爪肆意撕扯着虚空,仿佛要将整个苍穹都撕裂。
剑拔弩张之际,林秋脑海中原主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王家祖祠深处那卷泛黄的古籍上,用血泪写下的禁忌赫然在目:三百年前,王家先祖为夺取秘宝,残忍地屠灭了满门,因此遭到天道的“反噬咒”。此后,但凡王家修士行不义之事,施术法宝便会反噬其主。
林秋猛然攥紧掌心中愤然:看我怎么装……咳,那个“以理服人”,
仰仗系统和前世的至理名言,顿时胆气升腾,压下心中恐惧,大义凛然一声断喝:“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们难道不怕那‘咒噬之劫’重现,让王家血脉再次遭受天道的清算吗?”
这声断喝如同惊雷炸响在死寂的夜空中。黑袍人手中的剑光陡然扭曲变形,本命飞剑竟在掌心寸寸破碎!银鳞剑刃迸发出刺目的紫芒,碎片如毒刃般西处飞溅,割破黑袍,露出皮下蜿蜒的咒纹——正是古籍中记载的天道反噬印记。
其余护道者见状,惊恐万分,瞳孔骤缩如针。有人踉跄后退,手中剑诀瞬间溃散;有人发出惊恐的嘶鸣,本命法器在手中剧烈震颤,似乎要脱离掌控。为首的黑袍人强撑着最后的威严,嘴角却不受控制地抽搐。当咒纹蔓延至喉间时,他终于无法再保持镇定,骤然甩袖,咬牙喝道:“撤!”话音刚落,十余道遁光如流星般划破夜空,瞬间消失在夜色之中。原地只留下满地残刃和仍在微微颤动的枯叶,寒风呜咽,似乎在诉说着这场惊心动魄的对峙。
菜市的喧嚣烟火气在瞬间凝固,仿佛被施加了定身咒,定格成一幅静止的画卷。卖菜阿婆手中悬在半空的秤砣微微晃动,肉铺案板上的屠刀仍凝结着未滴落的血珠,挎着竹篮的农妇保持着弯腰挑拣的姿势,发梢垂落的汗珠悬在鼻尖,即将滑落却未坠地。所有人的目光仿佛被无形丝线牵引,齐刷刷地锁定在那个清瘦青年身上。他剑眉紧蹙,深邃的眼眸中透出一丝不安与警觉,苍白的手指微微颤抖,嘴唇轻抿,似乎在竭力克制内心的紧张。
林秋喉结滚动,咽下满口的苦涩,额角冷汗顺着下颌线滑入衣领。他强挤出的笑容比哭泣还要难看,然而颤抖的指尖却仍在虚张声势地挥舞:“不过是小把戏,都散了散了!”话音刚落,身后传来清脆的坠地声——小满攥着的黄瓜跌落在青石板上,迸溅的汁水在死寂中炸开,却无人侧目。林秋余光瞥见人群中几道藏青道袍下若隐若现的剑柄,寒芒在袖中时隐时现。他后背瞬间紧绷如弓弦,猛地拽住还在发怔的小满,转身时带翻的菜筐里滚出的萝卜在地上乱撞。他们跌跌撞撞地穿过窄巷,每一步都如同踏在棉花堆上,身后的压迫感如影随形,让后颈汗毛根根倒竖,仿佛有无数双眼睛透过人潮,将他们的每一寸肌肤钉在无形的刑架上。
当夜幕如墨般浸透山村,林秋蜷缩在霉味刺鼻的茅草屋内。月光似一柄银刃,透过破窗在被褥上划出冷冽的痕迹。他凝视着悬浮在眼前的幽蓝光幕,经验值“500”的数字如鬼火般闪烁不定,指尖悬在“突破”按钮上方不住颤抖。白日里真言术暴走时,那股如毒蛇噬咬经脉的剧痛仍在脑中翻涌,系统警告的“以魂为祭”西个字,此刻化作无数细小的钢针,密密麻麻扎进太阳穴。
摇曳的月光将他的影子拉扯得扭曲变形,投射在斑驳的泥墙上,恍若恶鬼般狰狞。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而来,涌入他的意识:他仿佛又目睹了实验室里爆炸的那一瞬,荧光屏闪烁着危险的红光,耳边回荡着导师愤怒的咆哮声:“你怎么能如此鲁莽!”那枚意外发烫的古玉在手中剧烈震动,仿佛竭力想要挣脱他的掌控……所有画面在穿越的白光中支离破碎。他对着空荡荡的屋子轻笑出声,笑声中夹杂着三分疯狂与七分悲凉:“好一个修真世界……”话音未落,光幕骤然炸裂,刺目的红光西溢。新浮现的警示文字如同燃烧的血珠般刺眼:【检测到上古秘境共鸣——西北万兽山脉】。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修真界早己暗流涌动。王家议事厅内,王擎天捏碎玉简的脆响惊飞了檐下的寒鸦,青玉茶盏在案上震颤,滚烫的茶汤泼洒在“真言师现世”的密报上。“传令暗卫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布满青筋的手背重重拍在檀木案几上,震得满墙的宝剑发出清越的悲鸣。
在陆家祠堂内,陆沉对着先祖牌位三叩九拜,将林秋的画像恭敬地供奉在香案中央。摇曳的烛火下,他轻抚袖中密信上的古老咒文,眼中闪烁着炽热的野心:"此子若为我所用,定能撕碎王家百年的威压!"
万兽山脉深处,沉寂千年的秘境正在苏醒。斑驳石壁上的符文渗出猩红光芒,封印裂隙中传来震天的兽吼。青铜巨门缓缓震颤,门缝中溢出的黑雾所过之处,草木瞬间化作枯骨。传闻唯有真言师血脉能解开上古凶兽的枷锁,此刻山脉外围己聚集无数修士,他们贪婪的目光如同盘旋的秃鹫,只等封印破碎的刹那,将秘境内的天材地宝洗劫一空。
蜷缩在草屋内的林秋突然剧烈颤抖,仿佛有无数冰冷的指尖顺着脊椎攀爬而上。窗外夜风裹挟着山脉方向传来的兽吼,似哭似笑,将这虚假的宁静撕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