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秦嘉禾脚步微顿,转身看向秦年“好!”
秦嘉禾看着身后亮起的盏盏灯光,偌大的城市没有一处属于自己。
不知何去何从的秦嘉禾,慢慢朝着城北走去。
秦嘉禾站在自己妈妈的墓碑前,看着妈妈的照片,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想将之前受到的所有委屈通通发泄出来。
第二天
守陵园的大爷轻轻拍着秦嘉禾肩膀“姑娘,醒醒!你怎么睡到这里来了!”
秦嘉禾被突兀的声音惊醒,待看清大爷身上的衣服时又放下心来“爷爷,我来看看妈妈!”
大爷看着秦嘉禾的目光充满了怜悯还是安慰道“人要学会向前看,你妈妈一定希望你过得好,你这样她也会心疼!”
秦嘉禾眼眶通红,但还是强压下心头的酸涩“谢谢爷爷!”
离开陵园的秦嘉禾根本无处可去,只能漫无目的的走在湖边!
就在这时,一声微弱而怪异的“噗通”,将平静的湖面荡起层层涟漪。
秦嘉禾猛地刹住脚步,僵硬地转向声音来源之处。
就在那几块石头旁边的水域,一个浑浊的漩涡正在急速旋转、缩小,几缕灰白的东西在水面一闪,随即被涌来的浪头彻底抹平。
是人!头发!
“有人落水了!”声音冲出喉咙,岸边空无一人。
没有时间了!
秦嘉禾深吸一口气,咬咬牙纵身跳了下去。
水远比想象的更冷、更急。刺骨的寒意像无数根钢针,瞬间穿透薄薄的衣物,狠狠扎进骨头缝里。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十秒,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秦嘉禾几乎是手脚并用,用尽最后一点蛮力,连拖带拽,把老人沉重的身体往石阶上顶。
秦嘉禾连滚带爬地翻上石阶,大口喘着粗气。
顾不上自己浑身湿透、冻得瑟瑟发抖,秦嘉禾扑到老人身边。
颤抖着伸出手指去探她的鼻息……
微弱的、断断续续的气流拂过指尖。
还活着!
——
急诊室刺眼的白光像无数根针,扎得眼睛生疼,消毒水的气味浓烈得呛人。
老人被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迅速围住,推进了抢救室。
那扇沉重的、印着“抢救中”三个红字的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里面所有的声响和光影。
冰冷的湿衣服紧贴在皮肤上,不断带走体温,控制不住地打着摆子,每一块骨头都像被冰水浸泡过,又酸又痛。
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脸颊,滴着水,狼狈不堪。
此时一个护士拿着单据快步走到秦嘉禾面前,语气公式化:“病人情况危重,需要立刻上呼吸机、用药抢救。家属先去预交费处,垫付一万块押金。这是单子。”她递过来一张打印得密密麻麻的纸。
“一……一万?”秦嘉禾下意识地接过那张纸,指尖冰凉。
“不……我不是家属我不认识她……!”但不等秦嘉禾话说完护士己经离开。
秦嘉禾下意识地去摸口袋,湿透的牛仔裤口袋里,只有几张被江水泡得发软、边缘模糊的零钞,加起来不过几十块。
怎么办?
老人还在里面生死未卜!
抢救室门外死一般的寂静,突然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
秦嘉禾下意识的朝着声音来源望去。
一个身穿高大的男人疾步向这边走走来。
他身形挺拔,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面料在灯光下流淌着昂贵的光泽,每一道线条都熨帖得一丝不苟。
头发打理得精致利落,腕间不经意露出的名表折射出冷冽的光。
他脸满是焦灼,眉头紧锁,目光走廊里急切地扫视,最终抓住身旁的一名护士。
“医生!护士!我奶奶,就是刚刚落水送过来的,她怎么样了?……”他猛地抬起头,周身气势难以掩饰。
护士连忙安抚:“先生您别急,目前正在抢救……具体细节等主治医生跟您详细说明……”
秦嘉禾站在几步之外,像一个被遗忘在角落的幽灵,默默地看着这一幕。
看清楚了,这个男人就是前世秦家鼎盛时期都高不可攀的存在!裴家总裁!裴瑾轩!那个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
秦嘉禾看见老人的家属来了,知晓这里己经用不上自己,便悄无声息地向后退了一步,又一步。
湿透的鞋子在地板上留下浅浅的水渍,但很快就燥的空气吸收,不留痕迹,就像秦嘉禾从未出现过一样。
冰冷的衣服紧贴着皮肤,寒意刺骨,但这感觉竟奇异地让她保持着清醒。
走出医院的秦嘉禾看着繁华的城市,不知何去何从!最终还是选择来到了陵园……
下午
一辆加长版的林肯,缓缓停在秦家别墅前,秦年看着那熟悉的车牌号率先开口“裴家!”
转头看向身旁的母女二人“你们认识裴家人?”
秦瑶瑶闻言脸上露出羞涩的神情“裴星河是我同学!”
秦年一脸惊喜“瑶瑶,你认识裴家人怎么不早点告诉爸爸,爸爸好早点准备,现在不知会不会失了礼数!”
巨大的惊喜砸在秦年身上,裴家啊!只要能沾上一点关系就会让秦家扶摇而上!
当车门缓缓打开,一个身影踏了出来。
男人身形挺拔,裁剪精良的深色西装裹挟着迫人的气势。
秦年看着下来的人心脏更是猛地一缩,居然是平日里难得一见的裴家掌权人,巨大的惊喜瞬间将他淹没。
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堆起最热络的笑容,脚下生风般小跑着迎上去。
腰身不自觉地弯了几分,声音里满是刻意的惊喜与谦卑:“哎呀呀!裴总!这真是…这真是天大的惊喜!您大驾光临,怎么也不提前知会一声?我们秦家上下有失远迎,失礼,太失礼了!”
他搓着手,试图从对方脸上捕捉一丝情绪,小心翼翼地问:“不知是什么风把您吹到我们这小地方来了?有什么事,您一个电话,我秦年立马飞过去办妥,哪敢劳烦您专门跑这一趟?”
裴瑾轩的目光掠过秦年那张写满谄媚的脸,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像是厌恶某种挥之不去的味道。
他坐在精致的沙发上没有接秦年的话茬,视线缓缓扫过屋内的秦家众人——没有。
那张他记忆中的面孔,并不在其中。
西周一片寂静。
秦年脸上的笑容几乎要挂不住,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裴瑾轩终于收回目光,重新聚焦在秦年身上,那眼神锐利如刀,首首切入主题,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秦总,”他开口,字字清晰,带着金属般的质感,“你女儿呢?在何处?”
“嗡——”
秦年只觉得脑袋里一声轰鸣,脸上笑意更甚。
秦年看向秦瑶瑶,秦瑶瑶立即上前捏着嗓子嗲声嗲气开口“裴总,是星河找我什么事吗?”
裴瑾轩看着眼前矫揉造作的秦瑶瑶,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秦年视察着裴瑾轩的表情,不是瑶瑶,难道是……此时脑子一片混乱,一个可怕的念头闪电般击中秦年——寻仇!
裴瑾轩手段狠厉是出了名的,莫非是那个死丫头在外面不知天高地厚,惹到了这位煞神?
他额头的冷汗瞬间汇成小溪淌下,后背的衬衫也湿透了。
他脸上的谄媚瞬间扭曲成一种急于切割的惊恐,声音都尖利了几分,几乎是脱口而出:“裴、裴总!您说的……您找的难道是……秦嘉禾?您要找她?她不在这里,昨天她刚跟我断绝关系,现在我也不知道她在哪……”
秦年站在他身侧,弓着腰,汗如雨下,不停地搓着手,嘴里还在语无伦次地解释:“裴总,她就是个不懂规矩的丫头,性子倔得很,要是哪里冲撞了您,您只管教训!”
裴瑾轩见这里没有自己想找的人,不想多费口舌,迅速转身离开。
秦年等人随着裴瑾轩的离开长舒一口气,秦瑶瑶却在此时开口“不知道姐姐怎么惹了裴总,爸爸现在如何是好,姐姐在外面会不会有危险!”
秦年刚缓和的脸色听见秦瑶瑶的话又阴沉下来“死外面最好,扫把星一个,只希望不要连累我们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