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别想…再伤害我的孩子!” 母亲的声音,带着泣血的决绝,在翻腾的诅咒怒潮和恐怖吸力中,如同磐石般不可撼动!她高举着那枚黄铜护心镜,镜面爆发的湛蓝神光如同不灭的灯塔,穿透粘稠的黑暗与混乱,精准地锚定在我左臂蚀痕深处那点摇曳的幽蓝精粹之上! 磅礴、古老、纯粹到极致的守护意念,如同九天垂落的银河,源源不断地注入那点精粹!精粹的光芒瞬间凝实、稳定,甚至比之前更加明亮坚韧!这股守护之力并未停歇,更沿着桑雅那缕探入的净絣光丝,汹涌反哺! 嗡——!!! 桑雅手中的“净絣”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华!蓝金色的光芒冲天而起,布匹上古老繁复的黎族絣染纹路如同活了过来,化作流淌的光之河流!浩瀚、纯净、带着山林自然生生不息伟力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硬生生在这片被诅咒充斥的空间中撑开一片净土!那缕探入蚀痕的光丝,瞬间化作一条粗壮坚韧的蓝金“锁链”,将那点幽蓝精粹死死锁在风暴眼中,任凭头顶那吞噬一切的恐怖吸力如何撕扯,岿然不动! 左臂内狂暴冲突的星陨金性与灾魄怨煞,在这内外双重守护力量的强力压制下,如同被套上枷锁的凶兽,虽然依旧在蚀痕深处咆哮冲撞,带来阵阵剧痛,但那种随时炸裂的毁灭感被强行按了下去!一种脆弱的、却真实存在的平衡,在母亲燃尽生命意志的守护下,重新建立! “百器…镇魂?!真的是传说中的…”桑雅感受着净絣中传来的、远超她自身极限的磅礴力量,看着母亲那在神光映照下如同古老祭司般的身影,眼中充满了震撼与难以置信!她立刻收敛心神,将这意外得来的、源自护心镜的浩瀚守护之力,毫无保留地注入净絣,全力维持着蚀痕深处的平衡锁链! 然而,头顶的危机,并未解除,反而攀升到了顶点! 轰隆隆隆——!!! 整个葬兵血池空间如同被投入沸油的巨兽,疯狂地痉挛、震动!粘稠的暗红金属溶液掀起数十米高的巨浪,无数兵骸残片在巨浪中如同绝望的飞蛾,被那源自裂口深处的恐怖吸力疯狂卷向高空!它们哀鸣着、挣扎着,却在接触到那巨大暗金旋涡边缘的瞬间,如同投入焚化炉的纸片,瞬间被绞碎、湮灭!化作最精纯的金煞诅咒能量和怨念碎片,被漩涡中心那点冰冷、漠然、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的绝对黑暗——承露盘开启的核心——贪婪地吞噬! 金世泽的身影,在翻腾的雾瘴与能量乱流中若隐若现。他悬浮在旋涡边缘,那柄巨大的守宫断剑残骸早己在之前的爆炸中粉碎,此刻他双手高举着那个暗金罗盘——承露盘!罗盘此刻己不再是巴掌大小,而是膨胀到磨盘般巨大!表面流淌着无数扭曲的暗金符文,中心处,一点深邃如黑洞的核心正在疯狂旋转,散发出毁天灭地的吸力! 他脸色苍白,嘴角挂着血痕,显然在之前的爆炸中也受了不轻的伤,但眼中却燃烧着近乎癫狂的贪婪与得意! “看到了吗?!这才是‘承露盘’真正的力量!”金世泽的声音如同金属摩擦,穿透空间的轰鸣,“吞噬万兵之怨!炼化金煞之源!以这葬兵坑为祭坛,以这万千器灵怨念为薪柴!很快…很快我就能彻底掌控它!掌控这巫陵的核心!掌控…属于我的神之力!” 他猛地将承露盘对准下方,那吞噬万物的吸力骤然增强了数倍!目标,赫然锁定了桑雅手中光芒万丈的净絣,以及…净絣光丝守护下的、我左臂蚀痕深处那点蕴含着星陨金性本源气息的幽蓝精粹!他不仅要吞噬整个葬兵坑的力量,更要强行掠夺这最后、也是最关键的“钥匙”核心! “你们的挣扎…不过是让这场献祭…更加美味罢了!”金世泽狞笑着,承露盘的吸力如同无形的亿万触手,狠狠缠绕上净絣爆发出的蓝金光芒,疯狂地撕扯、吞噬!金絣的光芒肉眼可见地开始黯淡、收缩! “呃!”桑雅如遭重击,身体剧震,鲜血再次从嘴角溢出。护心镜注入的磅礴力量虽强,但面对这吞噬整个葬兵坑怨念加持的承露盘核心吸力,依旧如同螳臂当车!她感觉自己手中的净絣,连同她的灵魂,都快要被那黑洞般的核心强行扯离身体! 而更致命的是,维系我左臂平衡的净絣光丝锁链,在这恐怖的吸力撕扯下,也开始剧烈震颤、扭曲!蚀痕深处那点幽蓝精粹的光芒再次剧烈摇曳!左臂内刚刚被压制的双煞能量,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再次狂暴地冲击着那脆弱的平衡点!剧痛排山倒海般袭来! “娘…”我艰难地抬起头,看着母亲那高举护心镜、在恐怖吸力下身形摇摇欲坠却依旧死死坚持的单薄背影,心中如同刀绞。那枚护心镜爆发的湛蓝神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母亲的脸色苍白如纸,身体剧烈颤抖,仿佛生命正在被那面镜子疯狂抽取! 不能这样下去!母亲会死!桑雅会死!所有人…都会成为金世泽野心的祭品!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心脏。但就在这极致的绝望中,左臂蚀痕深处那点被净絣光丝和护心镜神光共同守护的幽蓝精粹,在承露盘吸力的疯狂撕扯和双煞能量的狂暴冲击下,仿佛被逼到了绝境的困兽,猛地爆发出最后、也是最强烈的求生意志! 嗡! 一股奇异的波动,从那点精粹中荡漾开来!这波动不再仅仅是纯净的守护,更带上了一种…如同信号发射器般的、穿透一切阻碍的…呼唤! 它在呼唤什么? 答案,瞬间揭晓! 轰!轰!轰! 葬兵血池的西面八方,那些被吸力卷向漩涡、尚未被彻底湮灭的兵骸残片之中,数十点极其微弱的、不同色泽的光芒骤然亮起!有赤红如残阳的刀意!有青碧如深潭的枪魂!有厚重如大地的盾灵!有轻灵如流风的箭魄…这些光芒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却蕴含着各自兵器残存的最后一丝不屈意志和器灵本源! 它们在守宫剑灵精粹那穿透性的呼唤下,如同散落在战场各处的残兵听到了集结的号角!竟强行挣脱了承露盘吸力的部分束缚,化作一道道微弱却决绝的流光,不再飞向头顶的毁灭旋涡,而是…调转方向,如同扑火的飞蛾,朝着我们所在的“孤岛”,朝着我左臂蚀痕深处那点幽蓝精粹,疯狂汇聚而来! “那是…残存的器灵精粹?!”桑雅眼中爆发出骇然的光芒!她瞬间明白了守宫剑灵精粹的意图!“它在呼唤同类!它在…强行共鸣!以自身为引,召唤这葬兵坑中所有尚未彻底湮灭的器灵残念!” 嗤!嗤!嗤! 一道道微弱的光芒,如同流星般射入我的左臂蚀痕!它们没有力量去平息内部的能量冲突,甚至自身也微弱到随时会熄灭。但它们的到来,却如同在守宫剑灵精粹周围,点亮了数十点同样微弱、却同气连枝的星火! 这一点点星火汇聚,形成了一股微弱却坚韧的“共鸣场”!这共鸣场,并非对抗承露盘的吸力,而是…死死地“锚定”住守宫剑灵精粹的位置!如同无数根系,将它更深地“固定”在蚀痕风暴眼的核心!任凭承露盘吸力如何撕扯,也无法将它从这由无数器灵残念共同构筑的“锚点”上彻底拔除! 平衡,在无数器灵残念的共鸣加持下,竟奇迹般地再次稳固了一分!左臂的剧痛和感,甚至出现了一丝微弱的缓解! “百器…共鸣?!”桑雅的声音带着难以言喻的震动!她看着那些如同飞蛾扑火般不断射入蚀痕的微弱光芒,又看向母亲手中依旧在燃烧生命、支撑着净絣的护心镜,一个疯狂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 “林风!听我说!”桑雅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和决绝,她猛地看向我,目光如同燃烧的火焰,“守宫剑灵在呼唤同类共鸣!它在用所有残存器灵的力量对抗承露盘!但这还不够!远远不够!承露盘的力量在不断增强!我们需要…更强的‘共鸣’!需要…真正的‘器魂’响应!” 她猛地指向母亲手中那枚光芒逐渐黯淡、却依旧散发着磅礴古老守护意念的护心镜! “那面镜子!它不仅仅是守护!它本身就是一件强大的古器!它的器魂在沉睡!它在响应你母亲的守护意志,但它真正的力量…需要‘钥匙’来唤醒!需要你蚀痕深处那点‘点星金穴’的精粹,作为引信!” 桑雅的声音斩钉截铁:“把你的意志!把你蚀痕里那点精粹的气息!通过净絣的桥梁!注入那面镜子!唤醒它的器魂!让它…加入这场‘百器共鸣’!” 唤醒护心镜的器魂?! 将蚀痕内那点脆弱的平衡核心作为引信?! 这无疑是饮鸩止渴!稍有不慎,平衡崩溃,左臂立刻炸裂!更可能引火烧身,唤醒一个无法控制的古老存在! 但…头顶的承露盘旋涡己经扩大到遮蔽了整个视野!恐怖的吸力让桑雅手中的净絣光芒急剧收缩!母亲的身体摇摇欲坠,护心镜的光芒如同风中残烛!无数飞蛾扑火般汇聚而来的器灵残念光芒,也在承露盘的吞噬下,正一颗颗迅速熄灭! 没有时间犹豫了! 绝境之中,唯有赌上一切! 我死死咬住牙,剧痛让意识反而呈现出一种冰冷的清明。意念如同最精准的手术刀,艰难地穿透左臂内狂暴的能量乱流,集中到蚀痕深处那点被无数微弱星火(器灵残念)环绕、被净絣蓝金锁链守护的幽蓝精粹之上! 引信…就是它! 意念驱动!将这一点精粹的气息,不再死死内敛守护,而是…顺着净絣光丝探入的通道,如同点燃导火索的火星,逆流而上!沿着那蓝金色的光之桥梁,冲向母亲手中高举的、那枚爆发出湛蓝神光的黄铜护心镜! “娘!镜…镜子!”我用尽力气嘶吼! 母亲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她低头看向手中的护心镜,又看向我痛苦而决绝的眼神,没有丝毫犹豫!她将全部残存的意志,连同那源自血脉的、不顾一切的守护信念,毫无保留地灌注进镜中! “醒来!帮帮我的孩子!”母亲泣血的呼唤,如同最后的祷言! 嗡——!!!! 当蚀痕深处那点“点星金穴”的精粹气息,顺着净絣光桥,注入护心镜的刹那! 当母亲泣血的守护意志达到顶峰的瞬间! 那枚古朴的黄铜护心镜,镜面之上湛蓝的神光骤然内敛!紧接着,一股远比之前任何光芒都要内敛、却更加深邃、更加浩瀚、仿佛沉睡了万古岁月的意志,如同苏醒的洪荒巨兽,从镜身最深处…缓缓睁开了“眼睛”! 镜面,不再映照外界。而是化作一片深邃无垠的星空!星空中央,一尊由无数流动星云勾勒出的、顶天立地的巨大虚影,缓缓浮现!那虚影面容模糊,却散发着统御万器、安抚兵魂的至高威严! 百器之主的意志…苏醒了! 葬兵共鸣聚星火,承露吞天势难回。 护心镜醒器魂睁,星云为袍主临危! 万器朝宗抗吞噬,最终决战启幕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