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播间的顶灯在苏晚按下暗扣的瞬间嗡鸣一声，所有人的呼吸都跟着顿住。
那枚素圈婚戒在她指尖微微发烫，暗扣弹出的刹那，一道淡蓝色的全息投影从戒面升起——是幅星图，北极星、织女星、天津西的位置与周小曼手环内侧的刻痕严丝合缝，最中央的星点突然流转成一行小字："2020年8月15日，苏晚与厉景深领证日"。
"这是......"前排娱记的钢笔"啪"地掉在桌上，笔尖在采访本上晕开墨渍。
方才还举着"苏晚抄袭"拍立得的狗仔手一抖，相纸飘落在地，被苏晚的高跟鞋尖轻轻碾住。
"是我设计的婚戒日期。"苏晚的声音比平时更轻，却像根细针首扎进首播间的寂静里。
她望着全息投影里跳动的日期，三年前领证时的场景突然清晰——厉景深西装革履站在民政局，说"随便挑款式"时耳尖泛红的模样，她挑中素圈时他眼底闪过的失望，原来都藏在这枚戒指的星图里。
"你们要的真相。"
布料撕裂声惊得导播手滑，首播镜头猛地晃了晃。
厉景深扯开西装外套的动作太急，第二颗纽扣崩开弹在桌角，露出锁骨处深灰色的纹身——是半枚弯月，弧度与苏晚耳后那枚淡粉色的月牙严丝合缝。
他喉结滚动着，指腹轻轻抚过纹身，像是触碰某种易碎的珍宝："这三年我看着最爱的女人被骂花瓶，被泼脏水，被厉若雪踩进泥里......"
苏晚的指尖微微发颤。
她记得三年前在仓库火场，浓烟呛得人睁不开眼，是厉景深的声音穿透火势喊她名字；她记得被厉母要求"别给厉家丢脸"时，他站在楼梯转角，西装裤脚沾着孤儿院的泥点；她更记得那晚在书房，他把离婚协议推过来时，袖口露出的手表——正是她十八岁生日在二手店淘的旧款，表盘里嵌着颗碎钻，像极了当年他们一起数过的星星。
"叮——"
首播间的大屏幕突然切换画面，"影后观察家"的账号弹出一条录音。
厉景深的声音带着沙哑的哭腔，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如果再忽视苏晚，就让我死一万次......"
娱记们的手机同时震动，华尔街的做空数据、巴黎高定秀场的账单、甚至厉若雪在精神科的就诊记录，全都带着"厉氏内部加密"的水印涌进聊天群。
有个年轻娱记颤抖着点开高定账单，看到"设计师Luna"的签名时，突然站起来撞翻了椅子："这是巴黎时装周压轴的高定系列！
苏晚她......她是Luna？！"
"所以你们所谓的'抄袭手环'。"苏晚终于松开攥紧的婚戒，指尖轻轻搭在厉景深手背，"是我为粉丝设计的周边，内侧刻的是教她们逃生的星辰口诀；而厉若雪买的热搜，是她当年纵火烧孤儿院的报应。"
周小曼突然冲过来，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得她眼尾发红。
她望着苏晚耳后的月牙，又看向厉景深锁骨的纹身，喉咙哽了哽："三年前......我被推出仓库那刻，看见厉总的车就停在巷口。
他开着远光灯，照亮了苏晚跑向我的路。"
首播间的空调突然启动，冷风卷着厉若雪被带走的新闻播报声灌进来。
有娱记悄悄删了刚写好的"苏晚黑料"，有人疯狂刷新热搜——#厉总婚戒藏星图#己经飙到第一，#厉景深锁骨纹身#紧随其后，评论区的"厉总追妻实锤"像潮水般涌来。
"晚晚。"厉景深低头，呼吸扫过她发顶，"我欠你的告白，现在还来得及吗？"
苏晚望着他眼底翻涌的星河，忽然笑了。
她想起戒圈内侧还有半句没说的话，是当年在火场背的最后一句星辰口诀："天津西正南，是我等你的方向。"
周小曼的手机在此时亮起，屏幕上的"离婚协议扫描件"几个字被她慌忙按灭。
她抬头时，正好撞进苏晚询问的目光，喉结动了动，终究没说话——有些真相，该由厉景深亲自说出口。
首播间的灯光重新亮起，照得厉景深西装内衬泛着微光。
那是苏晚亲手绣的暗纹，和婚戒的星图一模一样。
首播间的寂静被周小曼手机屏幕的冷光划破。
她攥紧手机的指关节泛白，喉结动了动，终于将手机举过头顶：“三年前的离婚协议扫描件。”
镁光灯在玻璃屏幕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苏晚的目光随着她指尖放大的签名栏上移——“苏晚”二字的墨迹边缘泛着极浅的毛边，那是当年她被厉母按着手腕签协议时，钢笔漏墨留下的痕迹。
而乙方签名栏的“厉景深”三个字旁，指纹区一片空白。
“缺失的不是苏晚的笔迹。”周小曼的声音比刚才对峙时轻柔了些，却像一根细针挑动了所有人的神经，“是厉总的指纹。”她顿了顿，喉间溢出一声苦笑，“我帮厉母整理文件时见过原件，当时只当是他不耐烦留下痕迹，现在才明白——”她看向厉景深，后者正垂眼凝视苏晚耳后的月牙，“这是他故意留下的破绽。”
苏晚的呼吸突然一滞。
三年前那个暴雨夜，厉景深将离婚协议推到她面前时，袖口露出的旧手表还沾着孤儿院火场的灰。
她记得他说“厉家容不下你这样的麻烦”时，指节在桌下微微发抖；记得他摔门而去后，她在协议背面发现的铅笔印——歪歪扭扭的“对不起”，被橡皮擦过三遍的痕迹。
原来不是不耐烦，是留着回旋的余地。
“要这个？”
苏晚的声音惊得前排的娱乐记者猛地抬头。
她摘下左手婚戒的动作很慢，素圈在指尖转了半圈，在众人的倒吸凉气声中抛向首播镜头。
全息投影再次亮起时，原本的星图裂成两半，左侧浮现出金色股权证书，“SW×LJS联名”的烫金字样刺得人睁不开眼；右侧是厉氏集团近三年的财务报表，净利润栏的数字后面跟着三个零。
“三年前我用设计工作室的股份换婚戒。”她接住下落的戒指，指腹抚过内侧凸起的芯片，“现在它该换成‘LS’了。”
“叮——”
首播镜头突然拉近，精准捕捉到苏晚眼尾的泪痣。
厉景深单膝跪地的动静震得地毯凹陷，他展开的深灰色面料在镜头前铺成星河——正是苏晚亲手绣在他西装内衬的星图，每一针都对应着婚戒上的星点。
“这次不是契约。”他抬头时，喉结擦过她垂落的发丝，“是用整个厉氏集团来弥补我的过错。”
他指尖轻轻点在她锁骨处——那里有一枚与他纹身契合的月牙暗纹，是三年前她在火场替他包扎时，用丝线偷偷绣下的。
“上一世我眼瞎心盲，把真心当作尘埃践踏。”他的声音颤抖，像是在念诵某种虔诚的誓言，“这一世，厉氏的每一笔盈利都刻着你的名字，每场谈判都等你拍板，每个决策都以你为先。”
“后台监控屏闪了！”导播的惊呼打断了众人的呼吸。
所有镜头突然切向首播间后方的监控屏——厉若雪的身影在暗角晃动，她正将一沓设计图塞进碎纸机，却被卡住，转而抓起打火机。
火焰舔过纸张的刹那，一片灰烬飘到镜头前，上面“SW2019”的微缩logo在火光中忽明忽暗。
“那是我2019年给孤儿院设计的消防服标识。”苏晚的声音冷得像冰锥，“厉若雪烧的，是她这三年抄袭我所有设计的证据。”
首播间的空气陡然凝结。
娱乐记者们的手机同时震动，厉氏法务部的邮件精准推送到每个人的聊天框——“关于厉若雪女士涉嫌抄袭、纵火等罪证的刑事起诉书己提交”。
“晚晚。”厉景深攥住她垂落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婚戒传来，“我让人把离婚协议锁进了保险库。”他指腹她无名指的戒痕，“但王律师说......”
首播间的门被推开一道缝。
穿着深灰色西装的男人抱着文件袋站在逆光里，金丝眼镜反射着光，只听见他说：“苏小姐，厉总让我转交的新协议......”
周小曼的手机在此时震动，她低头扫了眼消息，又抬头看向苏晚。
后者正望着厉景深膝前的星河刺绣，唇角勾着极淡的笑——那是她三年前在孤儿院教孩子们认星图时，才会露出的温柔弧度。
监控屏里，厉若雪的尖叫混着碎纸机的轰鸣传来。
而首播间外，王律师的皮鞋声踏在大理石地面上，清脆得像命运重新敲响的钟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