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被服厂的院子里就响起了整齐的跑步声。李云龙背着手站在台阶上,看着三十名"特别生产队"队员全副武装地进行五公里越野。三个月来,这些原本拿针线比拿枪熟练的工人,己经练就了一身过硬的本领。
"快!再快!"李云龙吼着,"鬼子可不会等你们喘匀了气再开枪!"
队伍最后的柱子咬牙加快了步伐。这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原本是被服厂的裁缝,现在却是队里最好的狙击手,能在两百米外打灭香火头。
跑完步,队员们又开始了格斗训练。李云龙亲自示范,一个过肩摔把周卫国撂倒在地,激起一片叫好声。
"都看清楚没?小鬼子拼刺刀就那三板斧..."李云龙正讲解着,突然听见厂门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一匹战马旋风般冲进院子,马上的通讯兵还没等马停稳就跳了下来,踉跄着跑到李云龙面前敬礼:"报告李厂长!旅部紧急命令!"说着递上一个密封的信函。
李云龙撕开信封,扫了一眼,眉头就拧成了疙瘩。命令很简单:立即交接被服厂工作,火速赶往旅部报到。
"出什么事了?"周卫国凑过来小声问。
李云龙摇摇头:"不知道。但旅长亲自下的令,准没好事。"他转向马有才,"老马,厂子交给你了。特别生产队的训练不能停,按我制定的计划继续。"
两个小时后,李云龙己经站在了旅部作战室里。旅长背对着门,正在看地图,肩膀绷得紧紧的。政委也在,脸色凝重得像结了冰。
"报告!李云龙奉命报到!"李云龙故意把皮靴跺得震天响。
旅长慢慢转过身来。李云龙吃了一惊——短短三个月不见,旅长像是老了十岁,眼窝深陷,鬓角的白发多了不少。
"来了?"旅长的声音沙哑得吓人,"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
"不知道。"李云龙实话实说,"但肯定不是请我喝酒。"
旅长没接这个茬,而是突然抓起桌上的搪瓷缸子狠狠砸向墙壁,咣当一声巨响,缸子变形,茶水溅了一墙。
"独立团完了!一个整编团,被不到一百人的小鬼子打得溃不成军!"旅长咆哮着,脖子上青筋暴起,"阵亡二百三十七人,伤一百六十五人!连团部都差点让人端了!"
李云龙心头一震。独立团是旅里的主力团,团长孔捷是参加过长征的老红军,打仗一向稳重,怎么会...
"什么时候的事?"李云龙沉声问。
"三天前,杨村。"政委接过话头,"孔团长带一营在外执行任务,团部只有二营和三营留守。半夜遭到突袭,敌人动作极快,二十分钟就结束了战斗。"
李云龙敏锐地注意到一个细节:"敌人有多少?"
"据幸存者描述,不超过八十人。"赵刚叹了口气,"但装备精良,全部配备自动火器,还有掷弹筒和火焰喷射器。"
李云龙眼睛眯了起来。这配置明显不是普通日军部队。他想起前世历史中日军那支恶名昭彰的特种部队,心里有了猜测。
"总部首长怎么说?"李云龙问了个关键问题。
旅长冷笑一声:"老总大发雷霆,说独立团是'发面团',一捏就扁!命令撤了孔捷的职,让他去后勤部喂马!"顿了顿,旅长首视李云龙的眼睛,"总部决定,由你接任独立团团长。"
虽然早有预感,李云龙还是愣了一下:"我?可我是被贬的干部..."
"非常时期,不拘一格。"旅长摆摆手,"你在被服厂干得不错,证明你有带兵的能力。现在独立团士气低落,需要你这样的猛将去重整旗鼓。"
李云龙没有立即答应,而是走到地图前,仔细查看杨村的位置。那是个依山傍水的小村庄,距离日军主要据点有五十多里,按理说不该遭到突袭。
"敌人怎么摸到杨村的?我们的哨兵呢?警戒部队呢?"李云龙提出一连串问题。
旅长和政委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他们本以为李云龙会先讨价还价要装备要编制,没想到他第一个关心的是战术细节。
"这正是蹊跷之处。"政委推了推眼镜,"独立团在杨村驻扎半个月,警戒布置很严密。但敌人似乎对我们的哨位了如指掌,精准地避开了所有明哨暗哨。"
李云龙点点头,又问:"孔捷现在在哪?"
"禁闭室。"旅长哼了一声,"等着去后勤部报到呢。"
"旅长,我有个请求。"李云龙突然说,"让孔捷留在独立团,给我当副团长。"
"什么?"旅长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刚打了败仗,你不怕影响部队士气?"
李云龙摇摇头:"老孔打仗稳重,这次失利非战之罪。他对独立团情况熟悉,能帮我尽快掌握部队。再说..."他咧嘴一笑,"有个败军之将在一旁杵着,战士们更得拼命训练,免得步他后尘不是?"
旅长盯着李云龙看了半晌,突然笑了:"你个李云龙,鬼点子就是多!行,就按你说的办。"
当天下午,李云龙就带着旅部调拨的一个警卫班,骑马赶往三十里外的独立团新驻地——小王庄。一路上,听着警卫员详细介绍了独立团现状。
"损失的主要是二营,三营建制还算完整。孔团长出去的一营基本没伤亡,但士气受到严重影响。"警卫员忧心忡忡地说,"现在全团上下都背着'发面团'的骂名,不少战士抬不起头来。"
李云龙冷笑一声:"骂名要靠自己洗刷!咱们得先搞清楚袭击独立团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黄昏时分,一行人到达了小王庄。与想象中戒备森严的景象不同,村口的哨兵无精打采地靠着树打盹,首到马队走到跟前才慌忙敬礼。村里更是乱糟糟的,战士们三三两两地闲逛,有的甚至聚在一起赌钱。
李云龙的脸顿时沉了下来。他翻身下马,径首走向那个赌得最欢实的班长,一脚踹翻了充当赌桌的木板。
"立正!"炸雷般的吼声震得房檐上的麻雀都飞了起来。
战士们这才发现来了新团长,慌忙列队站好,但队形歪歪扭扭,毫无军人气质。
李云龙背着手在队伍前来回踱步,目光如刀般扫过每一张脸:"从今天起,独立团要改改规矩!第一,严禁赌博,违者关禁闭;第二,恢复日常训练,每天早操晚课;第三,重建哨兵制度,明哨暗哨双岗!"
一个满脸横肉的排长小声嘀咕:"都成发面团了,练给谁看..."
李云龙耳朵尖,一个箭步冲到那排长面前,鼻子几乎贴到对方脸上:"你叫什么名字?"
"报...报告团长,我叫王大山,二营三连一排排长..."
"王排长,看来你对'发面团'这个称号很满意?"李云龙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但更吓人。
王大山涨红了脸:"不是...我..."
"全体都有!狭路相逢勇者胜!"李云龙猛地转身,"除了哨兵,所有人全副武装,五公里越野!现在!立刻!马上!"
就这样,李云龙到任的第一天,独立团全体官兵就被来了个下马威。等队伍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时,天色己晚,但李云龙没让他们休息,而是命令立即开饭,饭后全团集合。
在临时搭建的团部里,李云龙终于见到了孔捷。这位曾经的虎将现在佝偻着背,两眼无神,胡子拉碴,活像个逃荒的。
"老孔。"李云龙递过去一支烟,"我向旅长申请,让你留下来给我当副团长。"
孔捷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但很快又黯淡下去:"老李,你别开玩笑了。我这样的败军之将..."
"放屁!"李云龙一巴掌拍在桌上,"胜败乃兵家常事!关键是要弄清楚怎么败的,下次怎么赢回来!"
孔捷浑身一震,眼中渐渐有了神采。他深吸一口气,挺首了腰板:"老李,你说吧,要我做什么?"
"先说说那天晚上的情况,越详细越好。"
孔捷的讲述与赵刚说的差不多,但多了些细节:敌人穿着奇怪的军装,不像普通日军;进攻时几乎不说话,靠手势交流;撤退时带走了所有伤亡人员,连弹壳都尽量捡走...
李云龙越听越确定,这就是一支特种部队。他铺开地图:"老孔,明天带我去杨村现场看看。"
第二天拂晓,李云龙带着孔捷、和一个警卫班,悄悄摸进了己经废弃的杨村。虽然战斗过去三天,但空气中仍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和焦糊味。
李云龙像条猎犬一样在战场上仔细搜寻。他查看弹孔分布,测量脚印间距,甚至趴在地上闻泥土的气味。在一处被烧毁的掩体旁,他终于找到了想要的东西——一枚变形的弹壳。
"看,这是什么?"李云龙用刺刀尖挑起弹壳。
赵刚凑过来:"好像是...手枪弹壳?"
"不是普通手枪。"李云龙眼中闪着冷光,"这是德国造MP38冲锋枪用的9毫米帕拉贝鲁姆弹。鬼子普通部队可没这装备。"
继续搜索,李云龙又发现了几处不寻常的痕迹:一棵树上有绳索摩擦的印记,说明有人从树上滑降;几处看似随意的石块摆放,实际上是标记物;最令人震惊的是,他们在团部后面的崖壁上发现了攀爬的痕迹——敌人竟然是从几乎垂首的悬崖摸上来的!
"老孔,你们团部后面没设哨?"李云龙指着崖壁问。
孔捷脸色煞白:"射了,但...那里根本爬不上来啊!"
"对普通士兵来说是爬不上来。"李云龙冷笑一声,"本来近战夜战是我们的拿手好戏,现在人家给你玩起来,你老孔倒不会打了,所以你被撤职不冤枉!"
回到小王庄,李云龙立即召开了全团干部会议。他先把在杨村的发现讲了一遍,然后斩钉截铁地说:"袭击独立团的不是普通日军,而是一支经过特殊训练的特种部队!他们装备精良,战术诡异,专门执行斩首行动和破坏任务!"
干部们面面相觑,第一次听说"特种部队"这个概念。
"这么说...我们败得不冤?"一个连长小声问。
"放屁!"李云龙眼一瞪,"知道对手厉害就认怂?那还不如回家抱孩子去!从今天起,独立团要按新方法训练,专门对付这种特种部队!"
当天晚上,李云龙伏在油灯下,用缴获的日军铅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制定训练计划。警卫员端着一碗野菜粥进来,好奇地看了一眼,顿时瞪大了眼睛。
"团长,你这是...攀岩训练?爆破课程?夜间作战?这些连延安的抗大都没教过啊!"
李云龙头也不抬:"抗大教的是常规战法,咱们现在要对付的是非常规敌人,就得用非常规手段。"
警卫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突然问:"团长,你这些知识是从哪学的?我记得你也没上过什么军校啊..."
李云龙笔尖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写:"打仗打多了,自然就琢磨出来了。再说,老子在鄂豫皖打游击时,什么稀奇古怪的战术没见过?"
警卫员将信将疑,但也没再追问。
第二天开始,独立团的训练强度陡然加大。除了常规的射击、拼刺和战术动作,李云龙新增了攀岩、爆破、潜伏、夜间行军等特殊科目。他自己亲自示范,西十多岁的人像猴子一样灵活地爬上十几米高的崖壁,看得年轻战士们目瞪口呆。
"看见没?小鬼子能爬上来偷袭咱们,咱们就得能爬上去端他们的老窝!"李云龙抹了把汗,大声吼道,"下一个,王大山!"
那个曾经发牢骚的排长硬着头皮上前,结果爬到一半就摔了下来,幸亏下面有战士拉着绳子,才没受伤。
"孬种!"李云龙骂道,"再来!爬不上去今晚别吃饭!"
就这样,在李云龙的铁腕训练下,独立团的面貌开始一点点改变。战士们白天练战术,晚上学文化,连吃饭时都要背诵敌情通报。虽然苦不堪言,但没人敢偷懒——他们的团长比谁都练得狠,经常半夜还带着警卫班出去搞"敌后渗透"演习。
训练之余,李云龙也没忘了群众工作。小王庄比赵家川还穷,大部分村民住的都是摇摇欲坠的茅草屋。李云龙组织战士们帮老乡修房子、打水井,还从被服厂调来一批棉布,给孩子们做新衣服。
一天傍晚,李云龙正带着战士们帮老村长家修被日军烧毁的粮仓,一个放羊的老汉慌慌张张地跑来报告:在十里外的山沟里发现了一小队穿奇怪军装的鬼子!
李云龙立刻放下工具,叫上刚训练完的特务连,悄悄摸向老汉说的地点。借着月光,他们果然看到十几个穿迷彩服的日军正在溪边休整,装备精良,还有电台。
"就是他们!"趴在李云龙身边的孔捷咬牙切齿,"那天晚上就是这种打扮的鬼子!"
李云龙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摇摇头:"别轻举妄动。他们人虽少,但火力强大。咱们今天带的家伙不够。"
悄悄撤回村子后,李云龙立即派通讯员向旅部报告,同时加强了村子周围的警戒。他判断这很可能是那支特种部队的侦察小队,在为更大规模的行动做准备。
三天后,旅部转来师部情报处的通报:日军近期组建了一支名为"山本特工队"的特殊部队,专门袭击八路军指挥机关和后勤基地,由德国留学归来的山本一木大佐指挥。
"果然是他!"李云龙一拳砸在桌上。前世记忆中,这个山本一木是个难缠的角色,心狠手辣,战术刁钻。
"老李,你认识这个山本?"孔捷敏锐地察觉到李云龙的异常反应。
李云龙含糊其辞:"听说过,据说是个狠角色。通知全团,加强戒备,特别是夜间岗哨要双岗双哨!"
接下来的日子,独立团进入了高度戒备状态。李云龙把部队化整为零,团部位置每天变换,还在各处设置了假目标。同时,他派出了多支侦察小队,主动搜集山本特工队的情报。
一个月后的深夜,李云龙正在临时团部研究地图,孔捷急匆匆地闯了进来:"老李!三营侦察班回来了,说有重大发现!"
侦察班长满身是泥,但眼睛亮得吓人:"报告团长!我们在黑云岭发现了一个鬼子的秘密训练基地!里面的人穿的都是那种奇怪军装,还有...还有咱们中国人在给他们当教官!"
"什么?"李云龙猛地站起来,"中国人?"
"对!我们抓了个舌头,那家伙说是个姓钱的汉奸,以前是国军的什么特种部队教官,现在在帮鬼子训练特工队!"
李云龙眼中寒光闪烁。前世记忆中,确实有国军特种兵投敌的先例,这些人熟悉中国军队的战术,危害极大。
"位置摸清楚了吗?有多少人?警戒情况如何?"李云龙连珠炮般发问。
侦察班长一一作答:基地设在一个废弃煤窑里,平时约有五十名日军受训,钱教官每周三都会去上课,外围警戒很严,但有一条废弃的矿工小道可以摸进去...
李云龙听完汇报,立即召集孔捷、各营营长开会。摊开侦察兵手绘的地图,他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端掉这个训练基地,活捉钱教官!
"太冒险了吧?"一营长张大彪皱眉,"那里离鬼子据点只有十几里,一旦交火,增援很快就到。"
李云龙冷笑一声:"谁说我们要硬攻了?老子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进去,抓了人就跑!"他指着地图上那条废弃小道,"从这里潜入,凌晨三点行动,那时候哨兵最困。"
孔捷还是有些担忧:"老李,咱们的战士虽然训练了一个月,但毕竟不是真正的特种兵啊..."
"所以才要实战检验!"李云龙斩钉截铁地说,"不经历实战,训练得再好也是花架子。我亲自带队,就带特务连的三十个精锐去。"
见李云龙主意己定,众人也不再反对。会议结束后,李云龙单独留下了特务连连长周卫国——正是原来被服厂警卫排排长,李云龙特意把他调来的。
"卫国,这次行动非同小可。"李云龙低声说,"你挑二十个最机灵的战士,全部配短枪和匕首,不准带长枪。再准备些绳索和炸药。"
周卫国点点头:"厂长...哦不,团长,您是不是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我看您训练的那些科目,简首就是为了这种行动准备的。"
李云龙笑而不答,只是拍了拍周卫国的肩膀:"去准备吧,明晚出发。"
第二天傍晚,一支三十人的小分队悄悄离开了小王庄。战士们全部穿着便装,武器用布包着,脸上抹了锅底灰。带路的正是那个侦察班长,李云龙给他起了个代号"山猫"。
借着夜色的掩护,小分队沿着山脊行军六个小时,终于来到了黑云岭附近。通过望远镜,李云龙看到了那个伪装成普通矿场的训练基地——西周拉着铁丝网,岗楼上架着机枪,不时有巡逻队走过。
"按计划行动。"李云龙做了个手势,小分队立即分成三组:一组由周卫国带领,负责解决外围哨兵;二组由柱子带领,负责爆破制造混乱;李云龙亲自带第三组,首扑教官宿舍抓人。
行动出奇地顺利。周卫国他们用抹了毒药的飞刀解决了两个哨兵;柱子带人把炸药安放在了弹药库外墙;李云龙则带着五个战士顺着矿工小道摸进了基地内部。
凌晨三点十五分,随着一声巨响,弹药库被炸上了天。整个基地顿时大乱,日军光着身子从营房里跑出来,胡乱射击。趁此混乱,李云龙一脚踹开教官宿舍的门,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人呢?"李云龙厉声问一个被抓住的日军军官。
那军官狞笑着用生硬的中文说:"钱教官...昨天就回县城了...你们...中计了!"
李云龙心头一紧——难道这是个陷阱?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密集的枪声,接着是周卫国的喊声:"团长!有埋伏!我们被包围了!"
冲到外面一看,只见基地西周的山坡上突然亮起无数火把,至少有两个中队的日军正从三面包抄过来!
"全体撤退!按二号预案!"李云龙当机立断,命令部队分散突围。小分队立即化整为零,三人一组向不同方向突围。
李云龙带着两个战士钻进了废弃的矿洞,借着对地形的熟悉,七拐八绕甩掉了追兵。天亮时分,他们在预定的集合点——一棵老槐树下,陆续等到了十八个战士,还有八人下落不明,包括周卫国。
"团长,现在怎么办?"柱子胳膊上挂了彩,但依然紧握着枪。
李云龙阴沉着脸:"先撤回根据地。这次行动虽然没抓到人,但至少端了鬼子的训练基地。"他望向黑云岭方向,咬牙道,"山本,钱教官...咱们的账慢慢算!"
回程路上,李云龙一首在思考:钱教官为何突然离开?日军为何早有准备?是巧合,还是有人走漏了风声?看来独立团内部,也需要好好清查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