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的水晶灯晃得人眼晕，香槟塔折射的光碎在JayJay的黑发上，像撒了把细碎的星子。他刚在台上领完最佳舞台编舞奖，黑色西装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却在我躲进露台阴影时，三两步跟过来，西柚香混着香槟的甜腻扑面而来。
“躲什么？”他抬手替我拨开被风吹乱的发丝，指尖擦过耳垂时烫得我瑟缩。露台外的首尔夜景漫成一片灯海，可我眼里只有他——领完奖下台时，他下意识摸了摸西装内袋，那里藏着我今早塞进去的小熊挂件，和他背包上那只一模一样。
“人太多了。”我攥紧他袖口，布料上还残留着舞台追光灯的余温，“你刚才在台上说‘感谢我的燃料’，台下都在猜是谁呢。”
JayJay突然低笑出声，胸腔震动的频率透过衣料传来。他转身将我圈在露台栏杆旁，背后是万家灯火，眼前是他浸着笑意的眼：“那你想不想知道，燃料罐里到底装了什么？”
夜风卷起他衬衫下摆，我趁机摸到他后腰——那里有道浅淡的旧疤，是三年前为了新舞种极限训练留下的。他ensing到我的动作，呼吸骤然变重，却反手将我的手按在他心口：“是这里。每次旋转到头晕时，只要想到你在后台等我，就还能再转十圈。”
这话像颗裹了蜜的子弹，精准击中我心脏最柔软的地方。记忆突然闪回墨西哥后台，我撞见他扶着墙喘气，后腰的淤青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紫色。那时他还笑着哄我：“职业舞者哪有不受伤的，你看我现在不是跳得很好？”
“骗人。”我仰头望他，月光恰好落在他睫羽上，“上次在练习室，你做下劈动作时明明……”
“嘘——”他指尖覆上我唇，西柚香混着夜风涌进鼻腔，“现在是庆功宴，不许说扫兴的话。”他忽然弯腰，鼻尖蹭过我额角，“带你去个地方。”
天台的铁门被推开时，月光轰然倾泻。JayJay的黑发在夜风里晃成柔软的绒，他从西装内袋掏出那只小熊挂件，挂在天台生锈的栏杆上：“你看，这样它就能和我们一起看月亮了。”
小熊的影子被月光拉长，晃啊晃的，像极了他每次巡演时背包上跳动的小尾巴。我望着那只熊，突然想起他第一次送我同款挂件时，耳尖红得能滴血的模样：“其实在墨西哥，我就发现你背包上挂着这个了。”
“嗯。”他应了声，突然从颈间摘下那条“JY”项链。银链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却把吊坠塞进我手心：“帮我戴着。”
冰凉的金属贴着掌心，我抬头看他，却发现他耳后红得厉害。他喉结滚动着，视线飘向远处的汉江：“每次戴这个，就觉得你在身边。但现在……”他突然握住我手腕，将项链扣回自己颈间，我的指尖恰好擦过他发烫的皮肤，“现在我想让你亲手帮我戴。”
夜风突然变大，卷起他额前的碎发。我踮起脚尖，指尖颤抖着替他扣上项链扣，指腹无意间蹭过他喉结，感受到他急促的吞咽。他突然抓住我的手，按在他后颈，那里有细密的汗珠，混着西柚沐浴露的清香。
“刚才在台上，我说‘燃料’的时候，其实很紧张。”他低头看我，眼尾的笑纹在月光下格外清晰，“怕你觉得肉麻，又怕别人听懂。”
“我听懂了。”我望着他颈间与我同款的吊坠，突然想起他说过的话——这是用我们名字的缩写定制的，“就像我每次闻到西柚香，就知道你在附近一样。”
他突然笑起来，低头吻住我。月光、夜风、远处的市声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只有他唇齿间的西柚甜味清晰可辨。他的手掌贴着我后腰，指腹轻轻着那道旧疤的位置，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兽。
“知道为什么说你是定心咒吗？”他喘着气，鼻尖抵着我的，“有次排练到凌晨，旧伤复发疼得站不起来，我拿出手机想给你发消息，却发现你早就给我发了消息，说‘煮了姜茶在保温桶里，记得喝’。”
他的话像温水，慢慢漫过心脏的褶皱。我想起那个雨夜，我偷偷溜进练习室，看见他趴在地板上，汗水浸湿了整块地毯。那时他还嘴硬：“只是累了，歇会儿就好。”
“从那以后，只要想到你，疼就好像减半了。”他指尖绞着我发梢，声音轻得像叹息，“所以别再说我是发光体了，莹——你才是那个把我从黑暗里捞出来的人。”
天台栏杆上的小熊挂件在夜风里轻轻摇晃，和他颈间的“JY”项链一起，在月光下划出细碎的光。我突然伸手抱住他，把脸埋在他锁骨处，那里有他专属的西柚香，混着淡淡的洗衣液味，是我闻过最安心的味道。
“JayJay，”我闷闷地开口，“以后不管多疼，都要告诉我。”
他身体一僵，随即将我抱得更紧，下巴抵着我发顶：“好。”
这个字落进夜风里，却像道滚烫的咒文，瞬间缠绕住彼此的心脏。远处的大桥亮起彩灯，倒映在江面上像条发光的龙，而我们在天台上，被月光和西柚香包裹着，完成了一场只属于彼此的私影密约。
我知道，从墨西哥那个黏腻的夏夜开始，我们就己经在彼此的生命里，刻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记。就像他颈间的项链，我包包上的小熊，还有空气中永远缭绕的西柚香——这些具象的符号背后，是比星光更永恒的，爱与治愈的咒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