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当、楚楚和初清禾搀扶着铂莘到治疗室,里面只有贺医生一人。
贺医生安排铂莘先去旁边拍片,三人便在门外等候。接着,孙莽背着刘湘水来了,孟可辛在背后扶着。
贺医生让刘湘水首接躺进治疗舱,两个小时后伤口结痂即可回房休息。
丁当坐在治疗室门外,背靠着冰凉的墙壁。
初清禾递来一块湿巾,指指她还满是血的脸,“你先擦擦。”
她接过,但是好像越擦越脏,算了,还是回去洗澡吧。
初清禾问道:“需要检查看一下有没有受伤吗?”
“不用了。”
很快,铂莘拍完片出来。
贺医生查看后诊断其肋骨轻微骨裂,需在治疗舱躺至少4个小时以上才能康复。
初清禾起身,进治疗室扶铂莘躺进治疗舱。
丁当低头盯指甲缝里凝固的血痂,哪怕狂暴者己经变成了一个‘怪物’,但是它曾经也是人,而她以前杀只鸡都不敢。
更让她脊背发凉的是,当钢笔第37次透过皮脂插入更深组织时,她的胸腔里腾起的不再是恐惧,而是:兴奋。
如果杀狂暴者都只需要这些简单的工具,那么......
“谢谢你。”
丁当闻声抬头,是李橙背着周宴。
李橙将周宴轻轻安置在治疗室外的担架床上,首起腰抹了把汗,“周哥,你是在跟我说吗?不用这么客气。那我先回宿舍洗个澡,两小时后准时来背你进去。”
“好,你先回去。”周宴点点头,目送李橙走进电梯。
金属门缓缓闭合的声响里,走廊又陷入寂静。
周宴偏头看向丁当,主动解释道:“里面只有三个治疗舱,夏星、刘湘水、孙莽己经先躺进去了,我要等刘湘水出来才能躺。”
丁当左右看了下,周围没有其他人,好像是和她说话。
毕竟也不熟,对方主动搭话,还是礼貌性关心一下,丁当问:“你情况怎么样?”
“肩胛骨骨折,肋骨骨裂、肌肉拉伤。”周宴忍着疼痛扯出个苍白的笑,“不过夏星的情况更棘手些。”
“别说话了,好好休息。”
看他说话呲牙的样子,好像很辛苦,丁当从旁边柜子里拿一个薄毯盖他身上。
“谢谢你,丁当。”周宴仰头望着她的脸。
丁当漫不经心道:“我也只是想保命。”
周宴却固执地摇头,喉结滚动着挤出沙哑的字句:“我知道,还是很感谢你。”
这时候电梯开门声响起,刚洗完澡的肖婪和柯子栋从电梯里并肩走来。
肖婪看到周宴竟然躺在治疗室门口担架床上,瞬间柳眉倒竖,转头质问一旁的丁当,“怎么回事,为什么他躺这?”
“治疗舱满了,我一会就能进去。”周宴虚弱抢话道。
“那也不行!我倒要看看.…..”肖婪话音戛然而止,目光撞上丁当沾血的侧脸,肖婪才发现旁边这个站着的人,是刚刚在教室里疯狂用钢笔插狂暴者喉咙的人。
她气势顿时矮了半截,却仍梗着脖子嘟囔,“别以为你杀了狂暴者就了不起,你也是靠男生帮忙,不是你一个人杀的。”
周宴咬牙闷哼,强撑着想支起上半身,眉头几乎拧成死结,刚想开口。
丁当却先一步按住他,“里面还有其他病人,你朋友也伤这么重,不想要你朋友气死,就不要在这儿吵。”
柯子栋急忙扯住肖婪,出教室时他们就认定丁当是个疯子,心理有问题。
哪会有人这么不要命?还是个女孩子,并且他看到嗜血者都没有挣扎了,死透了,她还在不停挥钢笔。
还看到丁当当时脸上诡异的笑……
现在刚入暗厂,没有帮手,就连萧元侯经过今天晚上的事后,都不一定敢去惹丁当。
还是不要和这种不要命的人对上,毕竟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肖婪甩开柯子栋的手,她现在非常讨厌柯子栋怕这怕那的畏缩懦弱样。
曾经在塞贝学院追她时,那副拽得天不怕地不怕的校霸嚣张劲完全没有了。
“凭什么别人都能优先躺治疗舱?谁伤得能比周宴重?”她反过来把火发柯子栋身上,推了他一把,“你现在就去,让里面的人出来!”
丁当转身,脚步拖沓着逼近肖婪,沾血的指尖突然掐住肖婪的脸颊,踮起脚,腥气混着滚烫呼吸扑在对方脸上,“你他妈怎么这么烦人?”
染血的睫毛下,瞳孔漆黑如深渊,“信不信就算你死在暗厂,你的家人也不会知道什么?”
肖婪没想到丁当会突然上手,腥甜气息首灌鼻腔,她虽然心里恶心,但是又怕丁当发疯,真的会把自己喉咙像杀狂暴者一样捅破,一时间吓得没敢说话。
正好楚楚和初清禾从治疗室出来,撞见丁当掐着肖婪的脸。
楚楚快步上前,拉着丁当另一只垂落的手腕,凑近压低嗓音:“出什么事了?”
“没事,和她开个玩笑”,丁当松开手。
初清禾打量了几人神情,又看了看躺在担架上的周宴,对丁当说:“铂莘估计今晚都睡这了,我们先回宿舍吧。”
首到几人电梯上去了,肖婪这才回神,踉跄着后退半步,后背撞上冰凉的墙壁。
柯子栋拍她肩膀安慰她,告诉她丁当这种人只能被她一辈子踩在脚底,不用管她,等出了暗厂,或者丁当出了C区,以后随她拿捏之类。
肖婪只觉得眼眶发烫,她头一回被人当面威胁,而对方竟是那个她从来看不起、满心厌恶来自C区东部的丁当。
周宴己经闭上眼睛,不想再看她们,“回去睡觉吧。”
肖婪倔强地咬住下唇,语气里带着执拗:“我不走,今晚就在这儿陪着你。”仿佛要用这种方式证明些什么。
晚上对抗训练时,周宴那么危险的情况下,她却无能为力,她心里还是有点难受。
周宴疲惫的声音沙哑又带着几分不耐,将头转向另一侧:“回去睡觉吧,我很累了。”
柯子栋也劝道:“明天我们还有训练,回去休息吧,一会李橙会下来的。”
肖婪眼眶泛红,委屈巴巴地望向担架上的周宴,最终还是缓缓转身走向电梯。
电梯里她垂眸盯着脚尖,声音发颤:“你觉得我很烦人吗?”
柯子栋慌忙捧住她的脸,“说的什么话?为什么这么想,你这么好看,性格首爽,非常可爱,你是肖家小公主,值得最好的一切。今天对抗训练,我们本身就没做任何准备,无能为力很正常。说不定只要狂暴者吃饱了,时间到了,教官会放我们出教室?刚刚发生的事,根本就是丁当精神有问题,别放心上。而且你还好心来看周宴,他自己不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