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沈星蓝穿着望月贵族学院平民部的校服回到学校。
关于他“失贞于西十多岁老女人”、“被包养当小三”的污秽谣言,一夜之间就在整个平民部弥漫开来,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当他踏入校门的那一刻,空气仿佛瞬间凝固,随即爆发出无数窃窃私语和毫不掩饰的指指点点
那些目光,不再是曾经的友善或羡慕,而是淬了冰的鄙夷、燃烧着恶意的嘲笑、以及赤裸裸的幸灾乐祸。
每一道视线都像带着倒刺的鞭子,狠狠抽打在他摇摇欲坠的尊严上。
“啧,看看谁来了?他居然还有脸来学校?不嫌丢人现眼吗?”
“哈!脸?给老女人当小情儿的时候,早就把脸皮扒下来揣兜里了吧!”
“真不敢相信这种人居然是小鱼的哥哥!小鱼那么好,怎么会有这种不知廉耻的兄弟?要是我,早跟他断绝关系了!”
“以前看他那么努力,老师也喜欢,还以为是个人物呢……呵,原来是靠这种下作手段博关注啊?真恶心!”
“……”
污言秽语如同冰冷的潮水,从西面八方汹涌而来,将他死死围困。
窒息感让他眼前阵阵发黑。那些曾经对他展露笑容的同窗,此刻的面孔扭曲得如同地狱里爬出的恶鬼,狰狞而陌生。
整个上午,沈星蓝如同行尸走肉。老师在讲台上说着什么,他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笔记本上只有一片无意识的划痕。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无数道鄙夷、嘲讽、探究的目光如同芒刺,密密麻麻地扎在他的背上,几乎要将他洞穿。
浑浑噩噩的上完课之后,面对其他人鄙视,嘲讽的目光,沈星他几乎是跌撞着冲出教室,身后那刺耳的议论声和毫不收敛的哄笑声。
沈星蓝踉跄着来到大树下,颓然跌坐。
母亲冰冷的话语在脑中回响,像毒藤般缠绕着他的心脏——他“脏”了,再也没人要了。
破罐破摔的念头疯狂滋长。
去陪母亲的客户……至少能帮到她,能让家里的日子好过些。
可一想到即将坠入深渊,沦为“人尽可妻”的玩物,沈星蓝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恐惧几乎将他吞噬。
正当他深陷绝望的泥沼,胡思乱想之际,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阮从凝带着一群跟班出现在小路上,一眼就瞥见了树下的他,她们立刻气势汹汹地围拢过来。
沈星蓝惊得魂飞魄散,本能地想逃,但动作终究慢了一步,眨眼间就被堵在了冰冷的墙角。
他像只受惊的小兽,瑟缩着,后背紧贴着粗糙的墙壁,退无可退。
阮从凝脸上挂着狰狞的笑意,一步步逼近,眼中怒火熊熊燃烧。
“贱人!”
她咬牙切齿,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昨天往学生会里跑得挺快啊?今天我看你还能往哪跑!”话音未落,几个跟班立刻收紧包围圈,彻底断绝了他的退路。
沈星蓝吓得浑身发抖,缩在角落,漂亮的桃花眼里噙满了惊恐的泪水,眼尾泛红,纤长的睫毛无助地颤动着,整张脸上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
阮从凝粗暴地一把揪住少年单薄的衣领,将他提起。目光扫过他颈项时,她猛地顿住。
几处细微却刺眼的红痕,暧昧地印在那片白皙的皮肤上。
瞬间,她如同被点燃的炸药桶,暴跳如雷:“沈小鱼说的竟然是真的?!你就这么下贱,自甘堕落去找那些老女人?!”
极致的愤怒让阮从凝手上猛地用力一扯。
“嘶啦——”
廉价的校服领口应声撕裂,两颗纽扣崩落,少年颈间那片带着红痕的细腻肌肤彻底暴露在众人眼前。
阮从凝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什么。
吻痕!
强烈的厌恶感瞬间淹没了她。
“沈星蓝!”
她像甩掉什么肮脏的垃圾般猛地松开手,嫌恶地在裤子上用力擦了擦手指,
“你现在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破鞋!不知廉耻的贱男人!”
说罢,狠狠将他掼倒在地。
王耀祖的目光死死黏在地上那抹纤细脆弱的身影上。
少年衣衫凌乱,露出的一截脖颈白得晃眼,配上那张惊惶却依旧绝色的脸,更添几分被蹂躏后的凄艳美感。
她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贪婪地咽了口唾沫,凑近阮从凝谄媚地问:“老大,就这么放过他了?”
阮从凝瞥了眼王耀祖那副色授魂与的恶心模样,心底冷哼一声。
没见过男人似的!
这种被玩过的贱,给她提鞋都不配!
可想到自己整整一年费尽心机都没能得手,又被眼前这肮脏的事实狠狠刺伤,一股强烈的不甘又涌了上来。
吃?简首如鲠在喉,令人作呕!
都是这个贱人!都是他自找的!
想到这里,阮从凝冷声道,“你们还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美人吧,把他带走,今天我们好好玩玩。”
就在阮从凝那群小弟就要捉到沈星蓝的瞬间,一道冷冽如冰刃的女声骤然劈开喧嚣:
“谁敢动他?!”
空气仿佛骤然冻结。
众人惊惶望去——
只见一道身影疾步而来,身上穿着妄临贵族学院标志性的昂贵制服。
波浪般的长发在她肩后拂动,步伐带风,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胸前那枚在昏暗光线下依旧闪烁着冰冷光泽的徽章。那是
帝国爵位身份的象征。
刹那间,全场噤若寒蝉,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沈小鱼气喘吁吁地追在后面,少年特有的、带着点撒娇意味的嗓音急切响起:
“雪瑶姐!你等等我呀!”
温雪瑶却连眼角余光都未曾分给沈小鱼。
她的视线牢牢锁在角落里的沈星蓝身上,那双总是倨傲的眸子里,此刻盛满了毫不掩饰的心疼与愤怒。
她抬手指向阮从凝,声音淬着寒冰:
“阮从凝,带着你的人,立刻给我滚!”
阮从凝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冷哼。
她与温雪瑶积怨己久,心知对方一到,今日便再无机会动沈星蓝分毫。
不甘灼着她,她扬起下巴,嘴角勾起一抹刻毒至极的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