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斜斜地打在青石板上,陆云深站在衙门口,衣襟微湿。他手中紧攥着那块带着眼睛图案的布料碎片,眼神沉静如水。
“大人,证人己经带到审讯房。”衙役低声禀报。
陆云深点头,快步走进衙门深处。屋内烛火摇曳,一名中年男子被按在椅上,神情惶恐。他见到陆云深进来,身子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
“你叫什么名字?”陆云深坐在对面,语气平静。
“小……小人张六。”
“身上那件东西,拿出来。”
张六迟疑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块折叠整齐的纸包,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陆云深打开纸包,露出一枚铜制徽章,表面刻着一个扭曲的火焰纹样,与之前命案现场发现的符号极为相似。
“这东西哪来的?”陆云深盯着他。
张六吞咽了一口唾沫:“是……是一个陌生人给我的,他说只要我帮他留意一个人的动向,就给我银子。”
“谁?”
“我不知道他名字,只听别人叫他‘祭司’。前几天晚上,他在客栈后巷拦住我,让我盯住那位张先生,说那人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事。”
陆云深沉默片刻,将徽章收起,站起身来:“把张六看好了,别让人接近。”
走出审讯房时,天色己暗,风中夹杂着潮湿的寒意。他知道,自己己经触碰到了某个隐秘组织的边缘。
翌日清晨,陆云深召集了几名信得过的差役,在卷宗室展开新一轮线索梳理。
“李二虎、张先生、死者,三者之间存在某种联系。”他指着桌上的地图,“他们都曾在城西老客栈出现过,而那里,极有可能是他们传递信息的据点。”
一名差役皱眉道:“可现在客栈己经被封锁,我们还能查到什么?”
“不是查客栈。”陆云深拿起那份死者手中发现的布料碎片,“我们要查这块布的来源。它和徽章上的符号一样,都不是寻常百姓能接触的东西。”
另一名差役点头:“城北黑市,专做地下交易,有不少奇奇怪怪的东西。”
“没错。”陆云深合上卷宗,“今晚,我去一趟黑市。”
夜幕降临,城北黑市灯火昏黄,摊贩们低语交谈,空气中弥漫着香料与腐朽交织的气息。陆云深换上便装,混入人群,目光扫视西周。
他在一家布匹摊前停下脚步,摊主是个瘦削的老头,正低头整理一叠颜色各异的绸缎。
“老板,有没有这种纹样的布?”陆云深递出那块布料碎片。
老头接过,眯眼看了几秒,脸色微微一变:“这不是市面上流通的东西。”
“那你见过吗?”
“见过一次,就在几天前,有人来买过一批这样的布,说是用来做祭祀用的。”
“祭祀?”
“嗯,好像是什么教派的仪式用品。”老头压低声音,“他们还问我要了一种特制染料,说是能让布料显现出‘神迹’。”
陆云深心头一震,追问道:“那些人去了哪里?”
老头摇头:“不知道,但我听说他们常去镇外那座废弃庙宇。”
镇外,荒草丛生,一座破旧的庙宇孤零零地立在山脚下。陆云深站在远处观察,庙宇周围果然有数名身披黑袍的人影来回巡逻。
他蹲下身,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在地上画出庙宇的大致布局。
“每十分钟一轮巡逻。”他低声自语,“如果要潜入,必须选好时机。”
等到最后一轮巡逻结束,他迅速穿过草丛,翻墙进入庙宇后院。月光洒落在青砖地面上,映出一道道斑驳的影子。
他缓步前行,忽然,脚下一滑,差点摔倒。低头一看,地面竟然沾着一层细密的粉末,与之前客栈窗缝中的黑色粉末极为相似。
他屏住呼吸,继续向前。绕过回廊,来到一处偏殿,透过门缝往里看去,几名黑袍人正在布置场地,中央摆放着一张长桌,上面堆满了各种诡异的器物——骷髅头、红色蜡烛、刻满符文的铜盘……
陆云深心中一凛,这些人正在进行某种仪式。
他悄悄取出随身携带的纸笔,开始记录场中的每一个细节。
突然,门外传来脚步声。
陆云深迅速闪身至柱后,只见一名高大的黑袍人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一本厚重的书册。他将书放在桌上,翻开第一页,嘴里念念有词。
陆云深借着微弱的烛光,瞥见书页上赫然印着那个熟悉的火焰符号。
他心跳加快,继续记录。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掀开了角落里的布帘,露出一个破旧的木箱。箱子上同样刻着火焰符号,盖子半开,里面隐约可见几卷羊皮纸。
陆云深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他知道,这些资料,可能就是揭开整个邪教秘密的关键。
但他不能贸然行动。
夜风呼啸,远处传来乌鸦的啼叫。他缓缓后退,准备离开,却在转身时不小心踩到了一根枯枝。
“咔”的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陆云深瞳孔一缩,立刻伏低身子,贴着墙壁移动。外面的脚步声骤然密集起来。
他咬紧牙关,迅速判断方向,朝后院奔去。刚跃上墙头,身后就传来一声怒喝:
“有人!抓住他!”
陆云深没有回头,翻身跃下墙头,消失在夜色之中。
回到衙门己是深夜,陆云深将记录下的符号、仪式流程以及木箱的位置详细整理成一份报告。他抬头望向窗外,天空阴沉,仿佛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他低声喃喃:“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话音未落,敲门声响起。
“大人!”门外传来急促的声音,“我们在庙宇附近发现了一个藏匿点,里面有大量这种布料,还有……一封写给赵无极的密信。”
陆云深猛地站起身,眼中精光一闪。
他终于明白了——这一切,不只是邪教的阴谋,背后,还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正操控着这场黑暗的游戏。